特使勃然色變, 厲聲嗬斥機長:“你也是老人了, 怎麼能如此鼠目寸光?輕而易舉就被糖衣炮彈俘獲?”
他句句緊逼, 說話的唾沫都要噴到人臉上, “中公這是拿你們當擋箭牌,他們自己躲在後麵悶聲發大財!”
特使語氣激揚,說話的時候兩隻胳膊還抬了起來, 像用力劃水一樣, “你們知不知道,就因為你們的肆意妄為,讓當局讓台彎陷入了怎樣的艱難?”
機長沒吭聲,陳誌忠先冷笑:“狗不聽話,主子當然不高興了。隻可惜我們不是狗,我們是堂堂正正的台彎人, 我們不是任何人的奴才,也不聽任何主子的話。”
“陳誌忠!”特使厲聲嗬斥,“你不要肆意妄為, 被蠅頭小利蒙蔽了雙眼。中公這是在利用你們脅迫當局, 讓台彎在國際上淪為眾矢之的。他們說在後麵占便宜,所有的壓力全都是當局承受。”
李偉豪不假思索:“如果這是利用, 我們心甘情願被利用。如果沒有他們的利用,恐怕我有生之年都不能踏上勺魚島。”
他抬起眼睛, 嘲諷地笑,“90年的時候,台北市長要來這裡傳遞聖火, 結果遭到了日本人的驅逐。當局是什麼反應?當局連屁都沒放一個。不僅是我們,還有你!如果沒有你口中的利用,你能堂而皇之地踏上這座島大放厥詞?日本人早把你趕得屁滾尿流,彆說上島,連靠近這片海都做不到。”
那個小海軍說的沒錯,有些人就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不知好歹。都是慣出來的破毛病。
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能讓當局自以為是到這地步?
陳誌忠冷笑:“日本人當然,隻會對台彎施壓了,因為除了人家還沒拿出木倉,自己就先跪下來討好求饒的當局,誰會搭理他們?”
特使麵紅耳赤,大聲指責年輕的前國防部公務員:“你這是在於侮辱元首,這是叛國。你們違抗軍令在先,詆毀元首與政府在後,勾連外敵,出賣台彎的權益。”
機長語氣平靜:“所以當局認定我們的行為是叛國,要給我們處分咯?很抱歉,我們不能聽你一麵之言,如果當局發布公告,承認勺魚島是日本領土,亦或者台彎隸屬於日本管轄,你再過來發布命令吧。”
特使被氣的鼻掀嘴歪,走出集裝箱房的時候,他抬腳就踢飛了一顆小石塊。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已經先變成失聲尖叫。
因為他準頭太好,踢飛的石塊砸到了大白鵝的身上。
在這片島嶼,哦不,在這一塊島嶼上,大白鵝都是大爺般的存在。就連島上占據半壁江山,將土著居民勺魚台鼴鼠逼得無路可走的野山羊,碰到了鵝大爺,也隻能退避三尺。
大白鵝原本就不稀罕台彎人,屬於高冷睥睨天下派,作為早早上島的物種,它們日常在後來者台彎人居住的集裝箱屋附近晃來晃去,那也是巡視自己的領土。
專員的那顆石子成了導火索,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大白鵝就猛的伸長了脖子,狠狠的朝他大腿上叼去。
那一下子堪比鐵棍砸腿,而且是尖頭對準大腿的那種。
專員整條腿都麻掉了,像是被人放火燒過。
他下意識地想拔木倉,沒等他拿出木倉來,大白鵝就眼明嘴快地一嘴巴啄上他的手。
專員頓時感覺半條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疼得手一抖,木倉就掉在了地上。
隨從們還想過來幫忙,結果人越多,鵝群越憤怒,追著他們跑個不停。
情急之下,有人終於拔出了木倉,一木倉開出去沒能擊中大白鵝,隻在地上濺起了火花。
那掏木倉的海巡署職員下意識地就丟下了木倉,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一副快要哭的模樣。
他開了第一木倉,他在勺魚島上開了第一木倉。
其他人也麵色大變,就連大白鵝的攻擊都顧不上抵抗。
木倉聲驚擾了島上的人,全副武裝的解放軍立刻過來查看情況。
見到他們被大白鵝攆得到處跑,滿身狼藉的模樣,鄒鵬吹了聲口哨。
那些憤怒的大鵝總算給主人麵子,沒有再繼續教訓不知好歹的雙足獸,撲騰著翅膀,又姿態矜持地整理起羽喙來。
如果不是,地上還丟著兩支木倉以及隨風飄蕩的鵝毛,任誰也看不出,這一片歲月靜好背後的驚天動地。
鄒鵬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手木倉上,遲遲不發話。
專員喉嚨發緊,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如果中公認定了他們開了第一木倉,以此為借口直接掀翻了他們的巡邏艇,那可如何是好?
專員忍不住一陣後悔,他們來之前就是太托大了,認定了大陸不可能對他們動手,所以沒做好充分的準備。
可是大陸對於台彎的狼子野心一貫昭然若揭,這麼多年下來,他們就是缺乏一個人拿出手的借口。
萬一這一次木倉支走火的事情,被他們抓住不放,豈不是要真的兵戎相見?
專員試圖在心中為自己打氣,真打起來他們才不怕呢。
且不說大陸窮困潦倒,軍備都是蘇聯人淘汰的舊貨色。
一旦打起來,隻要美國的航母開進太平洋,大陸就隻能乖乖退回頭。
想到這一層,他的麵色活泛了些,正琢磨著該怎樣話裡有話地撂點狠話。
年輕的小海軍突然間笑了:“我說過了,大白鵝脾氣不好,你們不要隨便招惹。沒事在大白鵝麵前顯擺什麼木倉技,它們會以為你們想殺它們的,不叼你們才怪!”
他說到殺這個字的時候,還沒褪去嬰兒肥的臉上突然間顯出了騰騰的殺氣,驚得那專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隔了半晌,官員想要反駁明明是大白鵝先襲擊它們的時候,小海軍已經撿起了地上的木倉,直接塞回到他們手上,似笑非笑:“擦木倉走火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再這麼下去,恐怕也隻好我們替你們保管了。”
特使心中一緊,總覺得這話裡頭有話。
他張張嘴巴,想措辭嚴厲的警告對方。
不想那小海軍卻突然笑了:“你們也不要想東想西。台彎是中國不可分裂的一部分,我們不是侵略者,不需要找任何借口。我們也不是美國佬打伊拉克,非得聯合國同意。這是我們國家自己的事,我們想怎麼解決就怎麼解決。”
特使氣得七竅生煙,連留飯的邀請都充耳不聞,帶著隨從怒氣衝天地走了。
鄒鵬歎了口氣,語氣含著點埋怨:“不吃飯嗎?我們都把飯菜給做好了。”
島上生活艱難,目前大部分生活必需品都要靠外援,丁點兒東西都不能浪費。
李偉豪心中嘀咕,都被這麼當麵打臉了,特使能留下來吃飯才怪。
不就是牛肉麵嗎?特使還稀罕一碗牛肉麵不成,人家吃的都是頂級的神戶牛排。
他扭過頭,想獲得自己朋友的支持,結果卻看到朋友直咽口水的貪婪模樣。
陳誌忠嘴裡頭的唾沫分泌旺盛的很。
他眼巴巴地看著鄒鵬,一點兒都沒覺得不好意思。他上島以後,就沒再吃過牛肉麵,倒是牛肉味的方便麵吃過好幾回。
不過,之前因為獵捕到一頭野山羊,他倒是吃了好幾頓羊雜湯。
哎,可惜島上的土壤太淺,大白鵝跟野山羊已經占據了大半江山,想要養牛的話,恐怕草料不夠。
不然的話,他還可以在島上做烤牛排。
陳誌忠越想越美,已經在腦海中擺上了滿漢全席,可惜,千百道美食加在一起,都沒晚熱氣騰騰的牛肉麵來得有誘惑力。
年輕的小海軍嫌棄地掃了他們一眼,總算勉為其難地點點頭:“算啦,不能浪費,你們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