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亞爾佩特還是在酒館留下了。
王葉給他和老威爾都準備了房間,就在前麵酒館的二樓。
亞爾佩特和老威爾看著突然長出來的二樓,都很是無語。
從外表看,二樓可真是天然純樸到一塌糊塗,就像是樹枝和藤蔓纏繞而成的簡陋樹屋。
但順著同樣是新長出來的樓梯登上二樓,就會發現裡麵竟然都是石造,而且陳設相當不錯,每個客房都是套房結構,臥室、客廳、衛浴間和陽台,全都有。而房間裡該有的設備也一應俱全,有些看著就和魔界的用品不太一樣,但大致看看就能知道那都有什麼用處。
亞爾佩特和老威爾對視,心中都肯定了一件事王葉不簡單。
以兩人的閱曆自然能分析出來這座酒館和王葉本魔掛鉤,包括酒館展示出來的領域很可能和酒館本身也有關係。
隻不過兩魔暫時還看不出這酒館的本體到底是什麼,他們隻能推斷這座酒館應該是個活物,或者受到王葉操控。
兩魔甚至腦洞大開,猜測這個酒館是不是也是一個魔,還是一個擁有自己領域、且領域很可能和空間有關的大魔。
王葉隨便兩魔怎麼猜,反正蟲巢就是他,如果真有什麼,他可以收起蟲巢就帶著一家子逃跑,再把裡麵的危險物都給扔出去——打不過,排斥沒問題。
王葉造出二樓後,就跑到酒館外麵,給當天幫忙的魔發了獎勵。
眾魔高興壞了。
今天有兩份飲料可以買,而且一份還是免費。
重點不是免費,是有兩份!
眾魔高高興興得排隊,拿到兩份飲料的魔們一個個得意洋洋。
現在經過屢次驗證,眾魔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隻要實力等級在十四級以下,輕度感染一般兩份飲料或兩份魔食魔酒就能祛除全部感染,中度感染需要三份。
重度感染目前還沒有一個明確數量,但可以確定三份飲料肯定能減輕感染情況,至少可以讓感染者自我分辨出自己是否已經感染。
以前感染者之所以讓眾魔恐懼和厭惡,就因為他們根本察覺不到自己在發瘋,還會把瘋病傳染彆魔。
可現在就連重度感染者都能認識到自己會發瘋,想要控製隻是控製不住,這就是極大的進步。
最讓眾魔也是非感染魔們稱讚的是,隻要吃喝了雷葉酒館的食物和酒水之類,哪怕不能徹底治好邪魔感染,也能阻止感染進一步擴散。
換言之,感染被控製住了。
邪魔感染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它的感染力,一旦它的感染力被限製,那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唯一可惜的是雷葉酒館老板似乎受實力限製,目前為止烹製出來的都是十二級和十三級的食物酒水,十四級偶爾會有,但極少。十五級和以上的就看不到了。
不過更容易受到邪魔影響的大多數都是十三級以下的魔。
為此,好多在雷葉酒館外麵享受霧療的魔都在後悔,他們之前為什麼沒有出手?
如果他們出手,他們今天說不定就痊愈了!
雖說三份就有效果,但絕大多數魔都抱著能多吃喝一份就多吃喝一份的心思,當做鞏固。誰讓雷葉酒館的東西便宜呢?
當天過後,給雷葉酒館幫忙就能得到一份免費魔食酒水的說法就在瘋魔穀迅速流傳開來。
最近進入瘋魔穀的魔們忽然發現他們在瘋魔穀內的行動似乎受到了監視,如果靠近雷葉酒館,那監視就更多。
有些魔正躲在租來的、買來的、借來的、隨便找來的房子或山洞中密談要如何引出和抓捕雷葉酒館的老板,就發現一堆魔跳出來圍殺他們。
而出賣他們的,大多是他們的房東、瘋魔穀內的朋友、買過東西的商鋪,甚至隻是路過的隨便哪個魔。
眾魔監視手段眾多,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裡遊的、地上長的,甚至空氣和石頭都能被操縱,大家還學會了互相通氣——據說雷葉酒館老板很大方,幫忙魔手眾多也不用擔心,酒館老板會按數量發放。
既然不用擔心得到的獎勵份數,為了讓監視和幫忙更有效,瘋魔穀的魔們就自然而然搞起了暗中勾連,彼此傳遞消息。
這麼多魔一起使用手段,又對瘋魔穀更熟悉,就問哪個外來的魔能逃得過監視。
如果是正常來求治療的魔,那一般沒事,隻要去排隊就好。
但如果是來找事的,比如密謀想要帶走雷葉酒館老板,或者密謀想要打探出雷葉酒館老板祛除邪魔之力的方法,更有甚者還有密謀想要殺死雷葉酒館老板、摧毀雷葉酒館的……
對於這些魔,瘋魔穀的魔們自然不會客氣。
王葉看著這些拿著魔影石找上門的魔,一開始還有點懵逼,後來再看到類似的魔前來,隻要確認魔影石內攝錄的內容屬實,他就會贈送出一份飲料。
王葉隻不過一份飲料而已,份量還那麼少,不值什麼錢。卻換來一大堆保鏢,劃算!
眾魔隻不過隨便監視和溝通消息,再去找魔打架而已,正好給無聊的日子找點事做,卻能換來一份在外麵出高價都買不到的治療飲料,超級劃算!最主要的是不用去排隊啦,現在搶排隊名額真的太難了!
大家都覺得劃算,也算賓主儘歡?
於是外麵那些想要搞事的魔忽然發現他們派出的魔大多都沒了消息,想聯係都聯係不上。繼續派遣新的魔進去吧,竟然還要詳細審查身份了,原本很容易進入的瘋魔穀竟然變得難以進入了。
可就算提高了審查要求,瘋魔穀的魔也越來越多,因為已經痊愈的絕大多數都沒有離開,新的又不斷湧進來。
已經痊愈的魔為什麼不肯離開?
除了他們已經習慣瘋魔穀的生活,大多數也是因為他們在外麵已經沒有多少留戀。
被感染的魔們痊愈後大多數都能記得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事,他們有的傷害了自己的親朋,有的則被自己親朋傷害。
誰都有逃避心理,至少他們需要一段時間來舔傷口。
還有一部分魔倒是有歸去的地方,比如菲利克斯和費爾等魔。
但他們和外界聯係後,都收到消息,讓他們暫時不要離開瘋魔穀。
讓他們不要離開的原因也大致相同,就是外界還沒有確定邪魔感染之力真的可以完全祛除,還是那麼簡單就祛除了。
為了避免這些痊愈的魔回來後成為試驗品或再遭到某些陰謀,還不如讓他們暫時待在瘋魔穀。
外麵有些魔甚至讓已經痊愈的魔想辦法去結識雷葉酒館老板,不管是建立交情,還是多買一些魔食酒水,都行。
雷葉酒館的飲料開始流出瘋魔穀。
雖然瘋魔穀內的魔對此已經進行控製,甚至那位懶得不行的穀主都出麵了。
穀主看雷葉酒館沒有管事的意思,就親自跑去找老威爾商談——這位顯然知道老威爾和他老婆的真實身份,對老威爾尊敬得很。
老威爾和穀主嘀嘀咕咕一陣,又回去找王葉和雷木商談,取得兩崽子同意後,第二天就在酒館門口豎起一個大牌子。
除了大牌子,還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麵坐的不是雷葉酒館的魔,而是穀主大院派出來的行政魔。
他們的作用就是審核排隊魔們的身份和痊愈情況。
外麵紛紛擾擾,雷葉酒館內部則還算安定平穩。
亞爾佩特非常用心地指點雷木,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會地全都一股腦塞給雷木。更恨不得把雷木和王葉拆開,最好讓雷木全心投入修煉中,不要理睬王葉才好。
一開始,他還擔心雷木跟不上他的教程,可很快他就發現雷木實在太聰明了,往往能舉一反三,而且他對古魔文的利用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似乎比他還更了解古魔文。
亞爾佩特可不知道雷木身後還有一個老師。
雷木有個好習慣,他習慣什麼都和王葉分享,包括亞爾佩特教給他的知識。
雷木教王葉的過程就像是又給自己複習了一遍。
而王葉又往往能把雷木還不太清楚或不太理解的地方給分析透徹,讓雷木能更快掌握。
如此一來,雷木怎麼可能學得不快?
亞爾佩特看到雷木如此優秀,對王葉越發挑剔。
既然挑剔,難免就要關注。
而這一關注,亞爾佩特嚇了一大跳。
他發現王葉竟然沒有吹牛,他竟然真的精通好幾門專業技能。
首先是魔食和釀造魔酒,然後就是煉金,給他幫忙的傀儡章魚竟然就是他自己煉製的。
那個章魚傀儡就是他看了,也不得不稱讚一聲精致好用。
隨後,亞爾佩特更發現王葉烹製飲料……呸!那哪裡是魔廚的烹飪手法,那明明就是在製作藥劑好嗎!
那所謂的飲料,根本就是一瓶瓶藥劑。
而且王葉在學習新的魔藥知識後,竟然還能提高那些飲料的品質——份量更少,口感更好,效果也更好。
亞爾佩特藥劑要什麼口感哦!有這個時間,為什麼不去研究如何提高魔藥等級。
亞爾佩特完全無視了王葉現在才十二級就已經能越級煉製十四級藥劑的事實。
雖然對王葉各種腹誹,但亞爾佩特不得不承認,王葉也許可能大概勉強也能配得上雷木。
最主要的是雷木喜歡王葉。
雖然他已經儘力想要分開兩魔,但那兩個還是經常黏糊在一起,哪怕各做各的事,也要在彼此能看到的地方。明明彼此間的動作也沒有多曖昧,可看起來就是很親昵,還是彆魔插不進去的親昵。
他們似乎都不用說話,有時隻彼此看看,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需要什麼。
感覺他們像是認識了很久很久。
亞爾佩特有時看他們,甚至能看出一種老夫老夫的默契和融合。
之後王葉從老威爾那裡拿到了新的魔法陣知識,研究一段時間後,就當著他們的麵,改進了雷葉酒館的魔法陣。
亞爾佩特……這一點都不符合魔法規律!這樣的魔哪來的?簡直就是在破壞(打擊)魔族的規則(自尊)。
王葉惡婆婆也不怕,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乾什麼,遲早一天把你打趴下,哼!
雷葉酒館開館整半年。
這天,一名身材比例堪稱完美的人形魔來到了雷葉酒館門口,他看眾魔都在圍觀那個豎立在外圍的大牌子,就也過去看了看。
這位人形魔的臉似乎隱藏在霧氣中,隱隱約約,讓魔看不清楚。
不過魔界這樣隱藏自己麵容的魔很多,大家也沒覺得奇怪,更不會盯著他看。
一名矮墩墩的魔盯著大牌子,念出上麵寫的內容“告眾魔,為防止獨屬於我瘋魔穀的特色酒館——雷葉酒館的一切物品包括魔員外流,影響到我瘋魔穀眾魔的切身利益,本穀主與雷葉酒館商議後決定,即日起凡是到雷葉酒館購買物品的魔必須是確定感染了邪魔之力的魔,還必須有瘋魔穀穀民的正式身份。已經痊愈者以及非瘋魔穀穀民不可前來購買雷葉酒館的物品!如有違反者,查實即驅逐出瘋魔穀。凡危害雷葉酒館者,殺無赦!”
看完告示,凡是瘋魔穀內的穀民們都樂了,紛紛說穀主早就該出這樣的告示。
而還沒有拿到瘋魔穀居留許可的魔們則愁眉苦臉起來,有的魔可是以送親或探親名義進來的,還有的魔是以運送物資等名義。
有些已經確定感染的魔也同樣沒拿到穀民身份牌,因為瘋魔穀現在審查資格變得嚴格,原本可以當天辦下的穀民證現在竟然要有三十六天的觀察期。
而這道告示一出,這些魔就彆想在雷葉酒館買到自己想買的東西。
就是那些已經感染的魔也至少要等三十六天以後。
那位人形魔看完告示,微微一笑。
從這告示內容也可以看出,雷葉酒館顯然成了瘋魔穀的一寶,現在整個瘋魔穀都在保護這家酒館和裡麵的魔。
這讓一路急匆匆趕來的人形魔安心許多。
他的同伴,一隻黑色的小鳥則窩在他肩頭,啾啾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