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艮攤主似乎在調整情緒，隔了好一會兒才跟王葉對話：“抱歉，我隻是一時激動。我沒想到不過一些年沒見，當初的幼年玩伴竟然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你見過他的屍骨了對嗎？”
王葉低頭看看手中握著的小角，又瞅瞅儒艮攤主。冷不丁地：“你和小角交流了。”
儒艮攤主：“……是。”
王葉輕哼：“我就知道，否則你現在已經動手殺了我。”還改口不再一口一個本尊。
不要以為他剛才沒有感覺到對方一閃而過的濃重殺意。
儒艮攤主笑，笑意真實了很多：“我的那位幼年好友告訴我，他現在還能存在清晰意識就因為你，你找了養魂貝養著他，還不斷給他提供大量能量和最好的生活環境。謝謝你。”
王葉見小角幫他說好話，不由心裡舒坦：“小角也是我的家人，我對它好理所當然。”
“你願意把他交給我嗎？”儒艮攤主：“我這邊有更多養魂的手段和寶物。我可以跟你簽訂靈魂契約，保證我是他的朋友，隻想照顧他、幫他恢複，沒有半點傷害他的意思。”
王葉皺眉，“如果小角願意跟著你，我自然不會反對。但是……”
儒艮忙問：“但是什麼？如果你把他交給我，我可以把我攤子上的東西都送給你。如果你看不上我攤子上的東西，你說你需要什麼，我另外給你找來。”
這個承諾不可謂不重。王葉想到邢傘跟他提到過的空間門靈紋石，心動得一塌糊塗，但他還是抵住了誘惑。
“如果小角想要跟隨你，它肯定會告訴我，但它沒提。不過你也不必失望，小角應該是想找到它的王。我受到的委托就是把小角送給它的王。你知道小角口中的王在哪裡嗎？”
王葉趁此機會趕緊問。這個儒艮攤主已經是目前為止他最可能找到那位遠古之王的線索。
“原來小角想要回歸陛下的懷抱。”儒艮攤主臉上露出了一絲絲惆悵。
王葉品出了那麼一點點老祖宗們的恩怨情仇味？
“你知道那位王的下落？他還活著？”
儒艮啼笑皆非，“我們陛下當然還活著，我都還活著呢。如果小角是如此委托你，我倒不好中途插手。但陛下並不在這裡，如果你想把小角親自交到陛下手裡，你得去一趟滄海領。”
王葉一想到這個儒艮和那位遠古之王的可能年齡就咋舌：“滄海領在哪裡？也在這個寶藏空間門中嗎？”
“對。滄海領就位於這個寶藏空間門的中心地帶。作為外來者，你想進入滄海領，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通所有關卡。但打通關卡的辦法並不限定於完成各關關主給出的考驗。”儒艮說著，忽然對王葉擠了擠眼睛。
王葉：這是什麼意思？你在暗示什麼？見鬼，為什麼這時候我會降智，快把我的智商還來！
馬航飛和晶鑫就在一邊，並沒有打擾王葉。
在其他人眼中，就見到醜男雷葉在來到這個攤子後，就一直和攤主眉來眼去，雙方好像在用眼睛說話。
沒錯，王葉和儒艮攤主全程都在用精神傳音，但王葉自己都沒察覺。
馬尚非就見雷葉發呆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從攤子前站起。
“你買到想買的東西了？”馬尚非小聲問。
王葉用力揉揉自己的臉……他已經把小角收起來，“嗯，買到了。”
儒艮攤主把他攤子上的牙齒都賣給他了，讓他隨便給點交換物就行。
王葉順便把墊在牙齒下麵的包裹布也要了過來，他現在受到的精神震蕩比較大，暫時沒閒心給那些牙齒分類收藏，就囫圇打包，連包裹布帶那些牙齒全都丟進了家裡庫房的角落裡。
儒艮攤主見王葉明白了他的意思，也露出了老父親般的欣慰笑容，然後……秒睡。
對麵攤主看到王葉買下了那攤子上的所有牙齒，也露出了迷之微笑。但當他看到王葉連包裹皮也要了後，又皺起眉頭。
看到王葉收起包裹皮的攤主不止附近的幾個，遠處的一些攤主在王葉走到這個賣牙齒的攤點前，就有不少攤主在暗中注意。
當看到那個年輕的人類隻用一籃子烤魚片（雖然在某些攤主看來，這個價值已經很高）就把那攤子上的牙齒都交易到手，這些攤主臉上的神色都十分驚疑。
那海族攤主會這麼好說話？
怎麼可能？
就算那海族攤主願意把那些牙齒賣出去，憑借他的能力，不把購買者榨乾那就不可能放過那個購買者。
等到攤主們看到王葉連包裹皮也要了過去，這些旁觀的攤主的神情就都變得十分微妙。
王葉後脖頸的汗毛微微豎起，這讓他感覺不太妙。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被算計了？
“小角，你出來。彆裝啞巴！你既然能和那個海牛先生聊天，就一定也能和我溝通。你先跟我說說，為什麼你不肯跟著那隻海牛走？”王葉迅速掏出小角，握住逼問。
“……他會吸收我。”久違的聲音響起。
“臥槽！”王葉大驚失色：“他不是你童年好友嗎？他還說要跟我簽訂靈魂契約，保證不傷害你。”
“他十七級，你十四級。他擅長精神力誘惑，你精神力一半動用不了。如果他想在契約中動手腳，你根本察覺不了。”
“哇哦，這麼說他不是你的童年好友？”
“不，他是我曾經的好友。但……”小角似乎不太想說他過去的事情。
“他現在活著，還活得好好的，而你死得隻剩下一個角和一顆牙齒。哦，他還把你的這顆牙齒拿出來當垃圾一樣販賣。”王葉總算反應過來，如果那儒艮攤主真的重視和珍惜昔日好友，怎麼會把好友留下的乳牙給隨便賣掉？
小角不想說話。
王葉卻還有很多問題：“如果他對你不懷好意，為什麼會同意讓我把你交給你的王？”
“現在人很多，他不好下手，消息會傳到王的耳朵裡。另外，就是這裡的規則限製。”
“這麼說，我後麵要小心這個海牛攤主？”
“他的天賦能力就是說服，比誘惑更可怕。你還是快點提升精神力吧。”
王葉刮刮下巴，眼中有不解：“他對你不懷好意，為什麼要送我可以提升精神力的海珠果，那東西應該很珍貴吧？”
“那隻是對你們人類來說很珍貴。鑽石和珍珠在地球也很珍貴，實際上地球上到處都是鑽石，還能人工製造。珍珠更是可以人工培育，想要什麼樣的都能培育出來。”
“不管了。至少海珠果的效果是真實的。”王葉非常現實。
小角也不想王葉毀在這裡，更何況它還在這裡得到了王的消息。這讓它忍不住警告：“不要把這裡的存在看得太善良，他們沒有幾個是善物。”
王葉眨眼：“我知道啊。那些家夥中有好幾個靈魂都黑透了，比如之前那個要交換運氣的。剩下那幾個也沒真純善的。現在沒動手殺人，大概就是你說的規則限製。”
小角略微放心：“你能看出這點就好。”
“還有一點，那個海牛最後對我擠眼睛是什麼意思？他想告訴我什麼？”
“你沒看出來？”
“沒。”王葉理直氣壯地道：“我降智了。”
小角：“……秘密應該在那塊包裹布上，你自己找。我看你要了包裹皮，以為你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大概對方也是這麼想的。”
王葉自讚：“我的眼力果然沒話說。”
“自從你……，你的運氣確實越來越好。”
“哎？自從我什麼？話說清楚點。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小角！”
小角表示它的精神力還沒有恢複，靈魂衰弱，說這麼多話，它需要好好修養一陣子。隨後就拒絕連麥。
王葉拿拒絕交流的小角沒辦法，口中嘀咕著都是祖宗，隻能把小角又送回蟲巢，並順手打開因果卷。
他想要看看儒艮攤主對他有多大惡意，沒想到先看到了另一個變成血紅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