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倒也不出所料,等他們村裡人七嘴八舌說完,節目組和屏幕前的觀眾就知道了,這不過是這夫妻兩人的日常。

他們兩個極度重男輕女,而小女孩被打那也不是一次兩次。

鄰居們出於道德上的不忍幫過這個小女孩,有時候是過來勸阻,有時候幫著偷藏,甚至聯係過婦聯和警察,但用處不大。

除非這小姑娘能離開這個家,否則這種情況外人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造孽哦,那麼乖一個女娃娃,腿差點給打折了。我就說嘛,對自己的娃娃,咋就能狠得下這個手?肯定不是親的。”

村裡人指指點點:“我就曉得他們有問題,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女娃娃就能當長工使喚哦?太可憐咯。”

“可不是,他們哪兒能生下那麼漂亮的女娃娃?以前我們都叫他們糊弄住了。”

聽著村裡的議論聲,陶然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神色鬱鬱。倒是安以農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這會兒攝像機也沒對著他們,而是對著村裡人。

網絡綜藝變法治在線,此刻直播間的畫風應該挺清奇的。

因為這個插曲,節目組眾人的狀態都不太好,不過網絡上的觀眾已經看爽了,直播間全是各種‘我有一個朋友,他/她……’的討論,內容基本全是家暴和虐待兒童,間或夾雜幾個分享嘉賓截圖的。

總導演看著這個奇特的直播間,突然想上網算算綜藝的運勢。

“陶然,我是你的粉絲啊,加油!”看戲的本地人中居然還混了幾個陶然的粉絲,一手揮舞手機,一手做‘助力’樣,完了兜裡還摸出一把瓜子。

好家夥,這是真吃瓜看戲的圍觀群眾。

“很受歡迎啊。”安以農笑,緩解著現場情況帶來的緊張情緒。

陶然搖搖頭。

“柯以農,看這裡!”又一個聲音冒出來。

安以農愕然,倒是陶然笑起來:“你也很受歡迎。”

這會兒負責人正和村長說話,攝影師拿著攝像機對準了村長,把這幫子人激動得啊,一個個都拿出手機下那個視頻直播網站,想看看自己在哪兒。這小村莊可是好久沒這麼熱鬨了。

“我先帶這孩子上車,等警察來了我們再出來。”安以農帶著女孩上車,小女孩這會兒就相信他,拉著他的衣服不放。

上車,關上門,待在相對封閉的小空間裡,暫時把外麵一切隔離,小女孩的情緒被安撫了。

“叔叔。”她小聲喚安以農。

“怎麼了?”安以農努力用溫和的語調回應她。

“他還會打我。”小女孩抱著自己的膝蓋,用了一個肯定句。

她年紀小,接觸到的東西也少,根本不知道如何反抗。光是保護自己少挨打就竭儘全力了。跑出去求人她也不是沒試過,回來打得更厲害。

“不會。”安以農卻肯定地說。

如果找不到她的親生父母,那就試試看換一個監護人,找最好的律師,總有辦法的。

女孩猶豫了會兒,她小聲問:“如果我是他們的孩子,怎麼辦呢?”

安以農想說要相信科學,這孩子絕不可能是那兩夫妻的產物。但如今這小女孩需要彆人安她的心,說的就是最壞的結果,他要解決的也是最壞的結果。

“你家裡有個弟弟?”他想起這個信息,“挺得寵?”

女孩點點頭:“有。”

她將家裡的情況簡單說明,就是究極版的重男輕女家庭,弟弟已經從根子上給他們養壞了,小小年紀就知道欺負姐姐使喚姐姐,讓姐姐當牛做馬。

安以農將自己代入:“萬一,我說萬一,你父母還是這種人,你不要和他們起直接衝突,因為你打不過的。可以曲線救國,挾天子以令諸侯你知道麼?”

小女孩傻傻看他,不知道是沒聽過還是不懂。

安以農想了想,用了最簡單的例子:“舉個例子,他們打你,你就揍你弟弟。他們給你開一個瓢,你就給你弟弟開一個瓢。未來他們要是不讓你上學,你就讓你弟弟也上不了學。”玉石俱焚,魚死網破。

說到這裡,他又強調:“不過這個方法需要付出極大代價,你可能會被揍得更狠。所以,瞧好了機會用。”

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慎用。

“……好。”小女孩一下懂了:往死裡揍弟弟,對吧?

女孩著魔地想著揍弟弟,緊繃的神經都鬆下來。

唯一聽到他們對話的係統表情呆滯:宿主說這話的樣子太真誠了,似乎打心眼裡覺得這是正確選項。但哪一個善意的路人會教被家暴的孩子去家暴另一個孩子?雖然那個孩子並不算無辜。

並沒有很久,警車就到了,兩個穿製服的警察從車上下來,他們一看到那個矮小男人就豎起眉毛:“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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