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某個城市的地下室,一網絡水軍團夥的總部。

“老師你真是厲害,這一招反其道而行之,簡直是如火純青啊。”水軍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們頭頭。

這一次的‘柯以農哭慘’上熱搜,就是他們工作室的戰鬥成果。

短短數小時,大部分夜貓網民還沒開始夜生活之前,先把‘柯以農’這個名字和‘賣慘’扯上關係。非常成功,完全達到金主的要求,甚至還有超出。

水軍頭子自得地放下手裡加冰的可樂和工作搭檔泡麵君:“你還是經曆得少,以前紙媒時代,我才真是呼風喚雨。”

媒體人都懷念那個年代,操縱風雲,控製喉舌。

“老師你說,按著這個趨勢下去,柯以農什麼時候玩完?我看他的公司也自顧不暇,估計快了。”

然而水軍頭子卻覺得不太樂觀:“現如今的觀眾也學聰明了,沒有實錘之前最多煽風點火,輕易不下場。想要徹底搞掉這個前流量,除非出來洗不掉的黑曆史,並且是實錘的,最好官方入場。”

說到底,進入網絡時代,人人都是自媒體,他們想要操縱輿論已經不像是以前那麼容易。

“官方入場?那可不容易。”

水軍頭子吐出一口二氧化碳,一臉滄桑:“可不是麼?時代變了,我們的日子不好混了。”

水軍一套粉裝黑的組合拳之後,柯以農本就所剩不多的路人粉(非顏粉)再一次被清洗。直播凝聚的小小人氣,就如風中的小火苗,眼看著就要熄滅。

“我喜歡他,一開始就是因為他站在舞台上唱歌時意氣風發的樣子,然而他已經無法唱歌。既然我喜歡的早就不在了,為什麼還要勉強呢?”自稱粉絲的人說。

“什麼粉絲啊!都是甲醛的兄弟——假粉!真偶像假偶像都認不出來。”係統氣地跳腳,“公司都在乾什麼?完全不作為,倒閉破產算了垃圾!”

“冷靜,冷靜,你越是當一回事,越是會被擊垮。”當事人安以農淡定地安慰氣成辣椒色的係統,他甚至還有心情削鉛筆。

晚上無事,安以農決定獎勵自己一點空閒,拿來畫畫。

“宿主還沒意識到自己就是柯以農嗎?”係統說,“這種事也能忍?”如果事情發生在安以農自己身上,他還能這樣冷靜?

安以農笑而不語。他隻是拿著美工刀繼續削鉛筆,每一根都留出長長的筆芯。

他的麵前還放著畫架,畫架上用圖釘固定了一張素描紙,一邊放著七八支削好的筆,還有紙筆、炭條等物。這些都是剛買的,酒店附近就有大型超市。

係統還是第一次知道宿主會畫畫,它選中宿主時隻知道他是娛樂圈出了名的沒有能力但人緣極好的花瓶。

娛樂圈真是藏龍臥虎,宿主這樣的心理素質和能力都隻能是花瓶。這個行業對‘花瓶’兩個字一定有著極為嚴苛的挑選標準。

“不用擔心,這個年代餓不死人。”

“被人誤會也無所謂?”

“所以要出來對罵嗎?從他們相信我‘每天都自怨自艾像個苦情劇女主’開始,我就已經處於劣勢。”

安以農非常了解幕後人此刻的心態,畢竟弱者上躥下跳卻無力反抗的樣子,真的很‘可愛’。

“而且,”安以農放下美工刀,收好,然後拿起筆開始打形,“這種事不該我管,否則要公司做什麼?”

係統還問:“那它現在不管,怎麼辦?”

安以農卻沒有回答,隻是一心一意畫畫。

見狀,係統也不說話了,它湊過來,蹲在安以農的肩膀上,看他要畫什麼。

他畫了一隻被一箭穿心垂死的鳥,鳥兒張著嘴,還在唱歌,它的眼睛烏溜溜的,仿佛活著。

係統感覺到了一種毛骨悚然,黑白的素描畫,卻讓人感受到命運賜予不幸和生命體抗爭的味道。它的視線無法從小鳥的眼睛上轉移開,黑得像夜,又亮得如同星子。

單純從技巧上說,這幅畫隻是中上,然而藝術這東西,重要的永遠是表達的內核,也就是精神。所以,係統認為,這是一幅佳作。

“你真的會畫畫。”

安以農搖頭,不說畫畫的事,轉而回答之前的問題:“個人的力量無法改變環境,純發泄的憤怒並無用處。我和這隻鳥一樣,隻是森林裡最微不足道的一員。”

“你的意思是,你太弱小了無能為力?”

“不,”安以農轉頭,“我是說,如果我已經做到了最好,事情卻依舊沒有起色,那一定是環境不對,所以,這棵樹不行我可以找下一個。這件事公司解決不了,就換個公司吧。”

“……”係統呆在那兒:你就是這麼相信總經理相信公司的?

沒有很久,晚上九點左右,安以農所在公司丟出一係列證據,證據顯示今日的熱搜事件是他人所為,是一出奸裝忠的操作套路。

這為安以農吸引到部分注意。

因為他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彆人花錢買熱搜也要把他給搞下去。

已經在辦公室待了十六個小時的總經理捏著鼻根處,桌子上還放著一杯剛泡好的咖啡。

總經理知道是誰在搞鬼,張若君伴著血雨腥風的出道模式決定了,他和柯以農隻能是不死不休的關係。

其實張若君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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