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農醒過來的時候,他正躺在地上,肚子裡有一種火燒的灼熱感。麵前有個穿著灰黑色短打的中年男人,一邊用鞭子打他,一邊指著他罵:“小畜生,我是缺了你吃還是缺了你穿,你居然搶東西?”
那一鞭子就打在安以農的手上,火辣辣的疼。
中年男人一連打了好幾下,安以農本能地在地上翻滾躲避,一身都沾著土。這時旁邊傳來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
一個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少年小心瞥了他一眼,表情怯弱,眼神得意,他對中年人道:“叔,彆打了。一會兒打壞了。”
然而中年人還是打了他好幾下,這才收了手,並且對著地上的安以農哼道:“若有下回,我見一次就打一次。”
安以農趴在那,一動不動,黃土蹭滿的臉上隻有一雙沒有情緒冰冷的眼睛。
中年人被這眼神嚇一跳,有些心虛地罵他:“小畜生,誰教你這樣看自己的父親?”說著又要揚鞭子。
“叔,算了算了。”少年假意拉他。
“呸。”中年人又連著打了好幾下,這才收起鞭子和少年一塊離去。
安以農直直地看著那兩人,無悲無喜,眼中沒有神采。
“宿主,振作一點。不行你就想想以後,積分足夠以後就找個地方養老,按自己的心意活。你不是還想開演唱會嗎?以後一定有機會的。”
係統淚眼汪汪的,安以農如今這樣子,就好像沒有了情感的軀殼。它情願宿主是個沒心沒肺的壞人,也好過這樣,活得太過認真,把自己傷到。
“小七,這是哪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以農慢慢坐起來,他仿佛終於接受眼前的現實,緩緩吐出一口氣,又苦笑著搖搖頭,隻在臉上露出些許疲憊。
他低頭看胸口,沒有傷口也沒有血,然而還是隱隱感覺到了疼,真疼。
那段視頻會被唐禦看到嗎?
他死後,趙澤會不會被審判?
陶然的病能治好嗎?
他的歌,彆人還喜歡嗎?
安以農將頭埋在雙臂之間,一會兒他抬起頭,眼角隱約泛紅,或許哭過,但從平靜的表情上已經看不出什麼。
係統眼睛紅了:它宿主一直就是個一力扛起所有的人。
“宿主……”
“你放心,我沒那麼脆弱。”他說著,聲音平靜,“我會好好活著,不為其他任何人,隻為自己。我以後也不會輕易傷害自己,不會剝奪自己的生命。”
係統擦擦眼淚,宿主能振作起來就好。
以前的宿主要麼不做任務安然過了一輩子,要麼拿著金手指歡歡喜喜做人上人,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的宿主身上就多出很多變故。
係統知道他不想做任務,但不知道為什麼,任務對象還是被他吸引著。
係統也知道宿主厭惡任務,甚至也厭惡自己。但是老實說,即便這樣,它還是喜歡如今的宿主,甚至願意為他破例和違規,可能有些人天生招人疼。
“我本來選好了一個現代社會,但是不知道怎麼就出了故障,居然到了這種地方。”係統鼓起腮幫子,它都找好了世界,讓宿主再續娛樂圈事業,可……
“好在劇情和任務還在,宿主你等等啊,我這就把原主記記憶和劇情一塊兒傳給你。”
係統將記憶和劇情導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過一次傳輸經驗,這一次安以農接收得很順暢,完全沒有不良反應。
原主名叫田喜,虛歲十六,周歲十四,田家村的村民。剛剛那個男人是他入贅的父親,那個少年則是他父親哥哥的兒子,也就是原主表兄。
這個表兄是原主母親生病的時候到了家裡的,一開始待遇和原主一樣,原主母親一死,他兩個就鳩占鵲巢。
因為繼承了自己的姓氏,又因為算命的說侄子將來有貴人相助,是貴人相,原主父親將侄子看作是真正的兒子,對原主非打即罵,造成原主性格內向自卑。
這一次原主就是太餓了,吃了他父親留給他表兄的食物才被打的。
當然,這一切不重要,他們隻是跳梁小醜,遲早離開原主的生活。重要的是之後會發生的事,饑荒,逃難。
按著類型分,這大概能算一篇古代書生yy小黃文,裡麵出現了很多美男和美女,動作戲十分香豔。
劇情主角是一個特彆吸引俊男美女的書生。整個劇情基本可以分成上下兩部,上一部是天災人禍和逃荒,下一部是科考和做官。
這個黃姓小書生,他家原來是地主,後來經曆一場劫掠,從一個有錢有田的小地主幼子變成一個逃荒的人。
逃荒的人群裡還有原主,其父帶著侄子卷走家裡所有財物,原主不得不獨自一人走上逃荒路。
小地主和原主原本是同窗,還有過少年曖昧期,你儂我儂互贈書信。隻是後來原主家道中落,他們也就斷了來往。
這時候兩個孤獨的人再一次相遇,並且都有著悲慘往事,便順理成章走在一起,相互汲取溫暖,並且承諾永遠。
逃荒路上經曆無數艱難險阻,他們在一個小山村落戶,兩人住到一起。
原主開荒種地,任勞任怨賺錢又打理家務,供主角讀書,想要憑借科考改換門楣。而主角也真的成功了。
隻是成功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娶了鄉紳家中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