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2 / 2)

安以農一時搞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說笑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現在得罪了定沙縣最有權勢的兩個人,你就不怕?”

“大人這樣的身份都不怕,我身後無牽無掛,又有什麼可怕的?定沙縣百姓苦金白二家久矣,我來,非是為大人,更是為定沙百姓。”

定沙縣百姓……

安以農沉默許久,忽然問:“七年前,許知縣的事兒,你知道嗎?”

他說的就是那個發現定沙縣百姓偷挖銅礦,最後客死異鄉的知縣。他的死亡,定沙縣的百姓也要負起一定責任。

大漢猶豫著說:“知道。莫非大人是因此不想管定沙縣百姓的?”

大漢看出來這個新來的知縣是胸中有溝壑的人,但是他麵對金白兩家霸權卻沒有任何動作,莫非是因為曾經許知縣的事兒厭了整個縣的百姓?

“非也,我既然是一縣父母官,怎麼會不管,隻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安以農抬頭看著這個豪俠:“你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就這樣,知縣家的門口就多出了一個高大的門房,擔心知縣俸祿不夠,這個門房甚至是自帶乾糧來的。

除了保護新來的知縣,魏門房現在還想知道一件事,所謂東風,究竟指什麼。

同時,知縣和金白兩家的矛盾,幾乎也是擺在了明麵上。

手裡握著不少證據的安以農開始抓人,短短兩天,金白兩家就有十多人進去了。進哪兒?當然是進了監獄。

安以農特地為他們開設了小黑屋專線,黑洞洞的屋子,牆角隻有一個便盆,每天從小窗投進來三份簡陋的食物,其他什麼都沒有,聲音沒有,光也沒有。

短短幾天,就有兩個意誌不堅定的出現精神恍惚的現象,剩下幾個也沒了囂張氣焰。

“你毒我十多隻牛,我抓你十多個人,一物換一物,很公平。”

安以農的話能把金家白家氣炸,這個知縣用他們家的子弟比牛就算了,居然還這樣虐待他們。

不過他們更好奇,這些事都是誰透露給這個知縣的?他來才幾天?怎麼能幾年前的案子都了如指掌?

“失算了,他一開始就和我們裝傻,什麼酸儒,就是個老狐狸!這麼點點歲數,怎麼奸得跟個鬼一樣?”連連失利已經讓金家家主失去理智。

他不是沒有對安以農和他身邊人下手,然而也是見了鬼了,總有意外情況發生,導致最後功虧一簣。

所以他銀子已經花了不少,請來的殺手卻是來一波送一波。

“還說是高手?高手個屁,連個門房都打不過!”想起自己砸出去的上千兩銀子,金家主還肉疼。定沙縣這破地方,一群窮鬼,這一千兩不知道多久才能賺回來。

“這個人有些邪性。”他想到衙役和他說的,不受控製的事情,“你說,要不要去請個薩滿巫師?”

“照我說,還不如聯係咱們兒子。”金家的夫人撇撇嘴,她對於私生子進去是樂見其成的,但是金家要是因此倒下,她卻是萬萬不願的。

“會不會耽誤他?”金家主有些遲疑,他大兒子可是他全族的希望。

“你現在知道耽誤他了?為了你的好外甥,嗬。”金夫人不想多說,她站起來,“早點解決了吧,真是。那群泥腿子還看熱鬨,明年租子多加一成,收他六成租金。”

金家主一咬牙,這已經不是他一個私生子的事情,這個新來的知縣擺明了就要針對他們兩家。

俗話說得好,破家的知縣,滅門的知府。民還是不好和官鬥,否則他也不用千方百計把兒子送進軍營裡。

“看來要破這個局,關鍵還是得找說得上話的大人物。”

金家家主也是個有決斷的,他一方麵找了白家,讓他們聯係馬賊,在外下手,另一方麵趕著車帶著許多物資去駐軍營地。

這都是他搜刮來的定沙縣的百姓脂膏,現在拿出來要求個庇護。

“哦?他親自去軍營了?”安以農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其實他的手裡一直捏著一張王牌,也就是啟帝給&3記0340;特許。隻不過這張牌殺傷力太大,損陰德,所以他一直不肯打出去。

他還在等,等啟帝的第二封信。

這封信或許是問罪信,或許是駁回的信,也或許是同意的信。

“你還想給他們留一條活路,他們卻一直想要你死。”顧正中為安以農不值,如果是他自己,彆說誅三族,就是傳說中滅絕人性的連誅十族他也不是做不出來?

隻是安以農表麵看起來狠絕,心卻是很軟的。他可以為著生活低頭折腰,卻為他人性命不肯退讓一步。

顧正中知道他是君子,卻也心疼他是君子。

安以農坐在後院,一隻手拿著茶杯,卻很久沒有動,茶水都涼了。

如果駐軍被說動,他要怎麼做?

如果駐軍都被扯進‘投敵賣國’的事件中,需要下手清理的人就更多了。這些被牽連的人,都該算是他的罪孽。

“大人,門外有人求見。”魏門房來報,打斷了安以農的思索。

來的是信使。

安以農打開信件,他的神色從凝重到平靜,再到喜悅。

“我要等的東風來了,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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