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八六（）
“西州是直隸州,所以西州知州是正四品，待遇和知府等同。”從縣長到市長，連升三級啊。
而這卻不是最重要,最重要是，定沙縣屬於西州知州管轄下一個縣，他以後還能繼續管著定沙縣事兒，以及互市事兒。
“連升三級，就算我功勞夠，啟帝為爭取到也是廢了心思。”安以農好奇此刻京城裡是怎麼說他。
或許過幾日京裡有師長和同窗信過來,他就知道了。
沒有幾天，上麵就來了正式命令，要在西州建立互市,此事由新任知州全權負責。
定沙縣人大喜過望：“大人升西州知州啦,大人以後還管我們。”
另外幾個屬於西州縣城也在奔走呼告：“定沙縣知縣以後就是我們知州了，我們以後也能過上定沙縣好日子。”
連那路過商人也在笑：“話本知縣改話本知州，以後能賣商品是不是要更多了？”
還有人琢磨互市事兒。有腦子人都知道互市可以帶來巨大利潤,草原民族牛羊和珍貴寶石，西域香料、毛毯，還有本土鹽、茶、絲綢,誰掌握了代理權，誰就可能成為下一個富可敵國皇商。
然而這樣重大事情，皇上居然讓新任知州一人負責。那麼隻要討好了這個知州,豈不……
“也不知道這個新上任知州喜歡什麼，是金銀財寶,還是美女豪宅？”無論他想要什麼,滿世界走商人都能滿足他要求。
“據說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打聽過定沙知縣過往商人愁眉苦臉,“他房裡連個女人都沒有,身邊沒有書童小廝，也不接受賄賂。”
“胡說，怎麼可能有人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他不感興趣，隻能說明東西不夠好，美人也不夠美。”
“這話有道理。”安以農看著鬼怪們收集這些信息，晃著搖椅樂不可支，“我眼光可高著，等閒入不了眼。對吧，先生？”
正琢磨棋譜顧正中無奈地將自己頭發抽回，安以農自己不喜歡留著長發，倒是喜歡折騰彆人養得好好長發。
“先生頭發真好，烏黑柔順。”安以農湊近了，他家先生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精致，頭發都是熏了香，湊近時若有似無飄過來，讓人不禁想著：如果枕著一縷黑發睡一夜，是不是自己身上也能染上香氣。
顧正中抓住一隻愛作怪手，合在手心裡：“今天是不是來了幾封信？是誰信？”
“京城來，還有平江府來。京城來都是老師和同窗信，恭喜我升官，還有希望以後常來往，送了些賀禮。平江府來是三錦村村長信，還有田家族人信。”
三錦村村長說是附近有個村和他們打架搶山頭事情，田家族人說是田家老村長孫女兒考上九品醫官事。
安以農已經去信了，村子裡事情他不會摻和，一切聽本地知縣，若是知縣有不妥之處，他可以代為上報。其次就是拿出銀兩作為那個小姑娘獎勵，希望以後田家人越來越好。
“一晃都這麼多年了。”當時蹲在門口吃草根小姑娘都已經做官，他自己也是二十多歲人了。這個年紀人孩子都好幾個了，他呢，他連人都還沒拿下。
丟人。
正在下棋顧正中放下手中棋子，他攤開手，手上就出現了一個長木盒，木盒不知道是什麼材質，表麵流光溢彩如銀河流轉。
“還未恭賀以農升遷。”
安以農看向拿著棋子假裝下棋，其實半天沒動顧正中，他將木盒抱來，看一眼顧正中，又看一眼木盒子：還以為能趁機要求些不和諧獎勵，失算了。
一邊想，他一邊小心將木盒打開，裡麵出現一個卷軸。
卷軸在書桌上緩緩打開，一副極其精致地圖出現在他麵前，淺綠是農田和草地，深綠是森林，還有沼澤、江河湖泊、底下礦藏……
甚至它像是現代地圖一樣標注了精確尺寸，用不同顏色筆寫下每個地方名字，當地特產等等。
隻是這張圖實在太大了，書桌也隻能放下一部分。安以農不能想象，為這樣一副地圖，他付出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安以農從沒說過，自己想要這樣一張地圖，不是真不想要，而是需要花費人力物力太大。
他小心翼翼將圖重新卷起來，生怕折損了一點。
“先生。”
顧正中伸手收拾著棋子，一隻手落在他手上。他抬起頭，就看到安以農臉，被散落烏黑發絲包裹著，燭光把他眼睛照得水潤光亮。
“還記得我們三年之約嗎？”
三年前他們在定沙縣碰麵時，就有了一個三年之約，這三年他會竭儘全力發展定沙縣、改良環境、改善民生，三年後無論禍福，他們都要正式在一起。
“不曾忘。”
“三年間，開荒數千畝，植樹造林數千畝，人人有屋有田……先生，我要來索取我獎勵了。”
被蠱惑般，坐著顧正中抬起頭，兩人影子在燭光中越靠越近。
隨著那層金光越來越濃，兩人關係也是越來越親密，但他們知道這一次不一樣。
“我已經很久沒有生病了。所以，可以吧？”安以農大拇指抿過顧正中嘴唇，將他壓在桌子上，手輕輕一抽就抽掉了腰帶。
裝飾碧玉腰帶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平日矮了半個頭，但此時一坐一站就顯得很有氣勢安以農伸手拿了桌子上早備好小酒壺，倒了一點深紅葡萄酒，帶著誘惑口氣，引誘他一貫薄臉皮先生：“這是三年前我們兩人釀，先生不想嘗嘗？”
說著自己抿了一口，低頭邀人共飲。
甜滋滋酒水被體溫化開，紅瑩瑩一滴，花露般滑落，沒入烏黑頭發中。
窗外烏鴉隻看到被壓在桌上親吻主人抬起手指，燈滅了，窗戶關閉，水晶棋子散落在地上。
玉墜、荷包、玉冠等物也一件件落在地上，叮叮當當，不知道是否碎裂了。
烏鴉忍不住看過去，隻看到一片漆黑窗。接著又傳來‘夫人’輕輕笑聲，那笑聲簡直帶了鉤子，聽得人骨架子都酥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