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我也是第一次綁人。”阿威嘀咕著,“你放心,我們白哥最講誠信,你合作一點,肯定能平平安安回去。”
“我看你們也不像是壞人,為什麼做這種刀口舔血的買賣?”安以農繼續問。
大概是這一路互動太多,阿威忘記了刀疤男的警告,也和他聊起來:“都像你這個大少爺一樣,衣食無憂,誰還會出來做這個?這個世界,沒錢會死人的。”
“衣食無憂是無憂,但煩惱也不少,小時候差點被送進特殊學校,不久前有個男的想騙我搞同性戀,爸爸媽媽還離婚了……”
裡頭的聲音越來越低,阿威聽著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是說你沒有煩惱,不過你肯定不用擔心家裡有人生病了沒錢治病吧?”
“什麼病?或許我能給你找醫院和醫生。”
這個大少爺倒是好心。阿威笑了笑,不過又疑惑起來:“阿寬那小子怎麼沒動靜了?”
他正要去看看,忽然,無數次街頭搏鬥產生的第六感告訴他身後有什麼東西。
阿威轉過頭,他瞪大了眼睛,有一瞬間腦子一片空白——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全身漆黑沒有一點反光,隻有眼睛發白的東西?
阿威沒法再想了,就那一個瞬間,他就
被對方摁住了,口鼻被手帕捂住,並且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乙……
‘砰’的一聲,阿威重重倒在地上,黑影從他口袋裡摸出一把鑰匙。
門開了,安以農走出來,他轉頭看到地上的一團棉被,不知道想到什麼。影子傀儡在阿威身上摸出一個打火機,火花閃現。
他拿起放在一邊的自己的包,影子傀儡在前麵開路,路上一個又一個人倒下去,一片又一片窗簾燒起來。
這些窗簾是化纖的,燒起來又快又猛,一眨眼就蔓延到了彆的地方,黑煙滾滾。
那些櫥櫃裡高檔的洋酒被砸得到處都是,安以農已經打開了女廁雜物間的門,黑洞洞的通道出現在他麵前。
娛/樂/城的門口,鱷魚幫的鱷魚不想和白虎堂的人起太大衝突,畢竟他們今天才做了一票大的,不適合鬨出來。
而白虎堂的人呢,今天剛找了謝九麻煩,不想再和鱷魚這個瘋子對上,也有所顧忌。
兩邊的老大坐下來聊了會兒,正要和平解決的時候,忽然一個小弟跑出來:“老大,裡麵著火了。”
鱷魚看向白虎堂的頭目,白虎堂的頭目也看向鱷魚,氣氛正緊張。
暗處的影子對準了鱷魚的膝蓋……
“砰!”
鱷魚捂著襠應聲而倒,血從兩腿之間流出來,白虎堂的頭目愣了。黑影看著手裡的槍,羞愧地低下頭:槍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是白虎堂那邊打出的槍,他碎了我們老大的蛋!”小弟驚怒。
“不不。”白虎堂的頭目無論如何不能承認這種事。
這下可是砸了馬蜂窩,鱷魚幫的人直接亮出刀和槍,白虎堂也是一樣,看場子的人紛紛衝出來,兩邊的混混們打在一起。
接著又是一次槍響,鱷魚幫的‘毒博士’緩緩倒在地上,他的眼鏡掉下碎裂,一隻手捂著另一隻被洞穿的手。
那是毒博士最珍惜的部位,他的手。
他哀嚎著:“醫生,醫生!”
之後是第三聲槍響,毒博士的另一隻手也沒有幸免於難。
“媽的!是哪個沒腦子的蠢貨開的槍?”白虎堂的頭目大怒,同時拔出槍。
刀疤男也在人群裡,不過他沒有貿然上前,而是退後去查看情況。突然著火,肯定是人為的,如果敵人雙邊包抄,對他們很不利。
等到他帶著一群人過去,才發現娛/樂/城是真的著火了。名貴的洋酒被打開,撒得到處都是,昂貴的窗簾上、沙發上、地毯上都有酒,現在它們都燒著,濃煙滾滾。
“怎麼回事?人都哪去了?”刀疤男用濕手帕捂著口鼻。
眾人麵麵相覷。
人都去外場和白虎堂的人打架了,所以沒什麼人救火。而且這邊火勢這麼猛,逃都來不及,他們也沒能力救火。
“等等。”他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
刀疤男朝著後院跑去,還沒靠近那個小房子,就看到裡麵冒出許多黑煙。
他捂著鼻子走進去,發現黑煙是從那個關著小少爺的小房間裡冒出來的,依稀能看見裡麵的火光。房間外並排躺著幾個人,除了阿威阿寬,還有幾個。
幾個人一下紅了眼睛,還以為他們死了。
“阿生阿榮,撞門!”刀疤男讓人撞鐵門,又讓一個人去看看地上躺著的幾個。
“阿威!”小弟跑過去大喊。
阿威睜開眼,看到被煙熏得黑漆漆隻有眼睛發白的臉,大叫一聲:“鬼啊!”
其他昏迷的人也醒過來,都不知所措地看著著火的屋子:“發生什
麼事了?”
“……白哥,都活著。”
此時鐵門也開了,刀疤男第一時間衝進去。結果地上燒著的隻有一床棉被,沒有那個大少爺,他的擔心凝固在臉上。
小弟檢查了一遍:“他不見了,白哥,那個大少爺是被人救走了吧?現在怎麼辦?追不追?”
從時間看,那個小少爺離開就一會兒,現在追或許能追上。
吳白眯著眼,這時候他居然還拿出一支煙點燃,猛吸一口,接著他臉上帶出幾分笑意:“把人哄得團團轉,走得倒是痛快。”
他轉頭看向幾人:“不用追了,我懷疑何家有人暗中保護他,這時找了機會救人。白虎堂搞不好是故意跑來,和人裡應外合把人救走的。
“這件事我會自己和老大交代,和你們無關。”
“可是老大……不知道還能不能好。”白皮小子摸摸鼻子,看著都疼。傷在這個地方,鱷魚就是活下來,也沒臉見人了,白虎堂的人真歹毒。
大家好一陣沉默:今天過後,不知道鱷魚幫還是不是鱷魚幫。
“無論怎麼樣,我來頂。”刀疤男再次吸了口煙。
在他們看不見的暗處,一個漆黑的影子慢慢放下手裡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