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農伸出手指把係統彈開:“腦子裡能不能放一點正常的東西?什麼小媽文學?我和當兒子的沒關係。”
“和當兒子的沒關係,和當養父的有關係咯?”在桌子上滾了一圈的係統迅速爬起來,它已經忘記了任務,嘿嘿嘿地靠近,“我覺得你兩的相處……是不是有點那什麼?”
“你想說什麼?”安以農低下頭看係統。
“有奸——”係統再一次被彈飛,但它就算被彈飛,還是要大聲說出最後那個字,“情!”
“嗬。”安以農心想:這還用你說?
進入小年之後,世界的步調仿佛變快了,大漫畫家再沒有悠閒的畫畫時光,他被父母帶著和各種親朋好友見麵,還被拎著參加各種宴會。
“一年到頭就見這一麵,見了就回去啊。多少人過年才回到港城,去見一見,也讓他們看看我家孩子有多好。”
這一年他的成長讓他們看到了潛力,他們不再把安以農當成一個孩子,而是當成一個可以出門社交應酬的成年人。
雖然何承爵一直被人說是無能富二代,但他的人脈也是不少,有政界也有商界,甚至混灰色地帶的人也有。至於李玉鳳,她認識的更多是曲藝界的人。
對著這些人,安以農當然是拿著飲料裝乖。反正他長得嫩,嗓音也偏軟,叔叔伯伯嬸嬸喊下來,總不會有錯。
這類宴會上往往也有許多同齡人,但是從他們身上找不到太多‘同齡人’的感覺,已經沒什麼學生味了。
也是,這些人家的家裡大多有幾房太太,他們都要和家裡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姐妹爭,養蠱模式出來的,肯定會更加早熟,也更加現實。
他們也來找安以農,隻是安以農不喜歡他們眼裡不隱藏的‘利益需求’,所以一步不離何承爵和李玉鳳,看起來就像個還沒離開溫室的乖乖仔。
“還不如回去,和先生一起吃小火鍋。”他心想。
其實這個時候也有很多有錢人會選擇去國外度假過年,有的人會選擇冰雪覆蓋的地方,也有人選擇去更加溫暖的地方,但是何爺爺是傳統的人,他覺得過年就應該在自己的家裡過。
據說何家還有兩房親戚在國外定居,過年也會回來。
“何少爺。”
安以農側頭,看到一個棕頭發的混血少年,他認得這個人,名叫張榮生,英文名理查德,父親是做船運的,母親是異國舞女,他算是私生子。
何承爵最近正和對方父親合作,準備打通某條船運的線。
不得不說,渣爹不是能坐下來做生意的,但眼光確實獨到,房地產、船運,都是以後能賺錢的行業。
“叫我天潼吧。”安以農揚起招牌式微笑,“一起吃嗎?”
這是自助餐式的舞會,吃完了上去跳舞,跳累了再下來吃東西聊天。不過真的坐下來吃東西的人其實不多。
“好。”看起來有些靦腆的少年坐下來。
“我聽說《畫友》雜誌是你的,那你見過顧盼嗎?”
安以農以為對方是來找他結交朋友的,沒想到這個少年思考半天,第一句問的是這個。
安·顧盼本人·以農拿起果汁:“沒見過,和作者聯係是編輯的事情。”
“那個,我可以和他見一麵嗎?當然,最近不方便也沒關係,我可以等。”張榮生握住了拳頭。
“……冒昧問一下,你是他的書迷?”看這握拳頭的架勢,不像要和偶像見麵,倒像是去乾架。
“不是。”張榮生說,“我是以農的書迷。”
“……你冷靜一點,打人是不對的,我覺得‘以農’也不會開心,他們是好朋友的嘛。”安以農認真地說。這個少年比他還小兩歲,正是中二年紀,很容易思想就走偏。
張榮生卻搖搖頭:“我知道,我就是好奇,能和‘以農’做朋友,並且被他一直維護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如果是這樣,他不是應該更好奇‘以農’長什麼樣子嗎?
安以農問了,結果這個少年紅著臉說:“我覺得他應該是二十多歲快三十歲,風度翩翩,很有學識涵養的成熟男士。我不好意思見他。”
……少年,你這個想法很危險。
他拍拍對方的肩膀站起來:“離作品近一點,離作者遠一點。”
小讀者成功地將他嚇回去,安以農離開了宴會,他坐著車在張燈結彩的街上穿行。
各種彩色霓虹燈、紅豔豔的燈籠還有紅色對聯和橫幅帶來了過年的氣氛,小孩子穿著顏色鮮亮的衣服在路邊跑。
就連一慣不好靠近的番差們也露出了笑容。
“真的過年了啊。”
隻住了幾個人的家裡沒有什麼過節的氣氛,剛剛的宴會上也看不出多少新年將近的味道,倒是眼前的街道提醒了他,真的要過年了,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新年。
安以農似乎被這個氣氛感染了,他在車窗上哈氣,然後在上麵寫字:新的一年,順順利利。
隻是最後他又覺得幼稚,把車窗上的字擦掉了:“才叔,可以繞道去賣煙火的店嗎?我想買些煙火。哦,對了,還想買點煮火鍋的食材。”
“好,少爺今晚還要煮火鍋?”
“是啊,宴會上沒有吃多少東西,好餓啊,不知道隔壁謝先生要不要來一頓夜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