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景再次嘗試打開它,卻依然徒勞。
山穀中夜色深濃,隻有小木屋中的一點燭火光暈,薛沉景垂頭喪氣地倚靠在門邊,在春夜寒風中抱著膝蓋蜷成一團,盯著手中鎮劍石發呆,看上去彆提有多可憐。
過了好一陣,係統才弱弱地在他耳邊叮了一聲,給他發出一個臨時任務,督促他將女主抱上床榻,為她掖好被角才能離開。
係統小心翼翼道:“女主就這麼躺在地上睡著,會生病的。”
薛沉景五指收握,收回鎮劍石,從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輕哼,帶著濃濃的鼻音,“病死她算了。”
“主人,女主要是死了,你就再也打不開鎮劍石……”
係統話沒說完,薛沉景已經站起身,走回屋內俯身抱起她,送入內室的床榻上,係統在他耳邊叫:“輕點輕點,你要溫柔點。”
薛沉景不耐煩道:“閉嘴。”
在係統的嘮叨下,他忍住想直接將她丟上床的衝動,放輕了一點力道,彎下腰將她放平在榻上,又抖開被子給她蓋上,轉身就想走。
係統就如同一個操碎心的老媽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得將她頭上的朱釵都取下來,不然她這樣睡著會不舒服的。”
“她舒不舒服跟我有什麼關係。”薛沉景冷漠臉。
係統歎氣,它的宿主簡直就是個扶不起來的阿鬥,“就是因為你這麼不體貼,女主才不喜歡你,好感度才一直提不上去。”
薛沉景惱怒:“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殺了她!”
係統:“…………”
為了好感度,他那麼多都忍下來,取一個發簪又算得了什麼?薛沉景重新坐回床沿,半俯下身,一一將她發髻上的頭飾都取下來,擱到床前幾案上。
“這下總行了?”薛沉景哼道。
係統:“……”
薛沉景:“說話。”
“行,完全行,主人真棒。”係統無語,您可真難伺候。
造孽啊,它為什麼就綁定了男主,它要綁定它可可愛愛的女主,它想和女主貼貼,要是綁定的是女主,它現在一定很快樂。
薛沉景正欲起身離開,脖子忽然被人勾住。
虞意竟然掙紮著醒了過來,她纖細的手臂從被褥裡伸出,環住他的脖頸,將他更低地往自己身上拉來,聲音裡帶著剛睡醒的柔軟,喃喃道:“相公,我又獨自睡著了嗎?”
薛沉景手肘撐在床上,僵硬著身子往後退,偏頭看到虞意微微睜開的眼眸,調整好語氣,溫聲道:“很晚了,快睡吧。”
虞意揉一揉眼睛,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搖頭道:“不要,我現在還不想睡,我不是說了一直在等你嗎?”
以往時候,都是她已經睡了,薛湫都還在忙碌,也不知他在忙些什麼。等虞意醒來時,他早就已經起身。以至於,虞意竟絲毫沒有在醒著時和他同床共枕的記憶。
薛沉景沒聽明白她的暗示,輕輕拍一拍她的額頭,哄道:“你睡你的,等我做什麼?我廚房還沒收拾完。”
“彆收拾了,明日再收拾也不遲。”虞意環住他脖子不放,一條腿又從被褥下伸出來,勾住他的腰,烏黑的眼瞳在燭火光暈中微微蕩漾,有些羞赧道,“我當然是等著相公一起做夫妻之間的事。”
薛沉景愣住,“嗯?”
虞意眼眸微眯,在昏黃的燈光下,她從薛湫那雙略微紅腫的桃花眼中看到了清澈的愚蠢,他似乎根本就沒理解什麼是夫妻之間的事。
他們拜過堂成了親,孤男寡女在深山老林裡隱居三年,難不成竟然從沒有圓過房?
難怪她都沒有這方麵的印象,這太不合理了。
係統比薛沉景更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連忙提醒道:“主人,在女主的認知裡,你們已經成親三年了,你不能表現得像什麼都沒做過一樣,老練一點啊。”
薛沉景:“……”
虞意:“……”
係統還刻意強調了“在女主的認知裡”,這句話怎麼聽都覺得不對勁。
虞意心中思忖,忽而聽到薛湫輕聲道:“好啊。”
她詫異地看過去,隻見少年低垂著眼,深深凝視著她,他眼中的無措早已消散,伸手將她鬢間青絲撩到耳後,手指順勢滑入她頸後,托住她的後腦。
冰涼的指尖激得她小小哆嗦一下,後頸上麻酥酥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看上去是一個準備親吻的姿勢。
他們兩人靠得極近,鼻尖錯開,呼吸碰在一起,隔著那麼微末的一點距離,虞意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嘴唇上濕冷的氣息。
她眼睛不由睜大,心跳漏了一拍。
薛沉景托住她後腦的指尖微微用力,虞意睫毛劇烈地一顫,暈了過去。
環在頸項上的手臂軟軟地滑落,薛沉景撐起身,暗鬆一口氣。
但是光將她捏暈過去顯然交不了差,明天她醒過來肯定會產生懷疑。薛沉景凝眉思索片刻,再次俯身湊近她。
睫毛遮擋的陰影下,他漆黑的瞳孔逐漸拉長,化作銀白色的尖針,蠱惑的低語再次鑽入虞意的腦海。
——你相公很厲害,非常厲害,我們雙修到天明,你最後累得暈了過去!
係統原本都打算禮貌關機了,瞥見自己宿主的騷操作,它沉默了半晌,疑惑道:“主人,你是不是不會啊?”
薛沉景愣了一下,回想起自己被她劍上電流電得失態,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她斬斷數條觸手,抓爛臉骨那一回,對這種事心裡隻有抗拒。
他垂下眼輕蔑地瞥一眼虞意,冷聲嗤道:“隻有人類才會沉溺於這種低級的肉丨體交歡。”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說,湫湫心裡有陰影了,可憐。
現在的湫:哼,低級
以後的湫:_________(填空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