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沒料到曲蟮就這樣被殺了, 一時有些驚詫。
薛沉景看出她的想法,貼上前去,湊在她耳畔輕聲說道:“還沒死。”
他說話時, 氣息都撩入她的領口內,虞意耳心裡一陣麻酥酥的癢,鬢邊細小的絨毛都豎立起來,忍不住縮起脖子。
她想叫他說話時彆離她那麼近, 還未開口,底下的變故又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曲蟮確如薛沉景所說, 並沒有死。賀雲更隻是將它棲身的銀月盤絞碎,在曲蟮魂魄消散之前, 聞理忽而從袖中甩出一麵黑金色交雜的三角旗幟。
旗幟中射出的金線交織成羅網,將曲蟮的魂魄纏繞住, 硬生生拽入旗中。
待金光收攏, 兩人展開旗麵看了一眼,黑底金紋的旗麵上繡紋了許多奇怪的花紋, 看上去花裡胡哨, 在眾多花紋當中,又新增了一條扭曲的暗紅繡紋。
聞理扒拉著那條繡紋看了半天, 嘖道:“原來是一條小蚯蚓。”
曲蟮一進入旗幟當中,便感覺環繞在四周陰森可怖的氣息, 怯聲問道:“這裡是哪裡?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賀雲更說道:“收妖幡,這旗幟裡麵都是同你一樣犯事作亂的妖魔鬼怪, 待回到宗門後, 將會一並對你們的罪責進行審判。”
曲蟮被周圍恐怖氣息嚇得發抖,哭哭啼啼地求饒。
賀雲更便又道:“至於你說的魔,你若是能協助我們除魔的話, 亦可以將功補過。”
曲蟮立即道:“我可以!誅妖伏魔天經地義,我願意協助兩位。”
聞理撲哧一笑,無情地戳破它的妄念,“小蚯蚓,你就是妖。竊月神香火久了,竟還真把自己當成神了?”
此時此刻,逍遙門兩人想要除的魔,正趴在月神殿的屋頂上。
薛沉景目光黏在身旁人的側顏上,從紅痕未退的眼睛滑到因他粗魯的親吻而略微紅腫的唇,他目光定格在她下唇上破開的一條小口子,喉中又乾渴起來,啞聲說道:“主人,對不起,下次我會輕點……”
“什麼輕點?”虞意聽得莫名,終於舍得分出一點注意力給他,她回眸便對上薛沉景一雙迷離的眼,他臉頰潮紅,呼吸沉重,緊盯著她的唇,一副又要撲上來咬她的模樣。
虞意抬掌抵開他越貼越近的腦袋,無意識抿了一下下唇,惱道:“想都彆想,沒有下一次了。”
方才她隻是被他猝不及防的舉動搞懵了,所以沒來得及拒絕而已。
薛沉景不理解,“為什麼啊?阿意,我會好好學的,下次不會再弄傷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錯了,我會輕點,會輕輕地舔你含你,不會再咬你,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把我的牙齒敲碎也可以,這樣就不會傷到你了,可以嗎?”
他在說什麼啊!
虞意一言難儘地瞥他一眼,耳根都因為他這些恬不知恥的話而發起燒來,沒好氣道:“你就這麼喜歡和人接吻嗎?”
薛沉景眼眸透亮,乖巧地點頭,“喜歡,很舒服。”
他喜歡品嘗虞意身上的味道,自從在沉花海那次,被她的氣息全麵洗禮過後,他的感官便一直渴望著她的澆灌,就像是嘗過了甘霖雨露的枯草,便再也忍受不了乾旱。
沒有雨露,草會死的,他也會死的。
虞意被他坦然而直白的眼神看得心臟撲通撲通狂跳,強迫自己轉眸避開他渴求的目光,冷然道:“可我不想,你要真這麼喜歡的話,下麵那麼多人,你可以去找彆人。”
薛沉景當真轉過頭,來回看了一下神殿當中的人群,也不知道他暗自腦補了什麼,突然捂住嘴,控製不住地乾嘔起來。
虞意:“???”
薛沉景乾嘔得整個胃部都要痙攣了,他隱匿的術法有了波動,下方兩個劍修立即察覺,倏地轉頭往神殿上看來,喝問道:“誰?”
話音響起的同時,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縱身掠上房頂,交織的劍光左右包抄兩側。虞意反應極快地橫掃一劍出去,從劍網中撕開一條口子,提起眼角含淚的人遁出。
青竹劍載著兩人如流星一樣劃過破曉時的天幕,兩道劍光緊追在他們身後,直至進了奉盛縣,在交錯的小巷中疾馳半晌,才終於甩脫身後的尾巴。
虞意將薛沉景甩下青竹劍,沒理會他可憐巴巴的喊叫,禦劍消失在越來越亮的晨光中。
薛沉景在陰暗的巷弄中呆站了好一會兒,氣惱地一腳踹翻旁邊堆砌的雜物,冷哼道:“誰稀罕親她。”他表情扭曲了一瞬,不情不願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我想親她,我隻想親她……”
薛沉景抿緊唇,又一腳踹到牆上,腳印陷進牆麵半寸,牆上磚粉簌簌落下。他退後兩步,揮開撲麵的牆灰,惱怒道:“你這個真心話模式,還要開啟多久?”
係統趴到任務樹上研究了片刻,說道:“主人,這個沒有時限的,你如果想要關閉的話,需要達成關閉的條件才行。”
薛沉景雖然被它花樣百出的任務折磨得一個頭兩個大,但多少也有些適應了,不再如以前一樣抗拒,隻咒罵了一聲,便認命地追問道:“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