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沿著樓道下去,薛沉景餘光偷瞄身旁的人,暗地裡輕輕摩挲指腹,後知後覺地回味起方才指尖的觸感,然後在昏黃的燈光下,麵紅耳赤。
幸好現在燈光不亮。
一種無形無質,卻又讓人心浮氣躁的氣氛縈繞在兩人之間,晚風吹在臉上都讓人覺得燥熱。
垃圾天氣預報,不是說降溫了嗎?怎麼還是這麼熱。
這個時間點,公園裡都是人,薛沉景帶著虞意就在小區裡找了一個僻靜的空地,周圍都是樹,蟬鳴聲四麵環繞,兩根路燈投下昏黃的光,地麵也平滑,足夠他們兩人在這裡玩一玩。
薛沉景放下滑板,宛如一隻開屏的孔雀,圍著虞意轉了兩圈,先給她炫了一波自己酷炫的技巧。
虞意的目光跟著他轉,看他如風一樣呼嘯而去又呼嘯而回,騰躍至空中,滑板翻轉一圈又穩穩落地,踩在他腳下。
他完成一個高難度動作後,轉頭得意地朝她揚眉,頭頂的燈光灑落在他身上,像罩著一重亮眼的光環,跟他垂頭喪氣地咬筆頭時,簡直判若兩人。
薛沉景踩著花滑板滑過來,乾脆利落地停在虞意身前,將滑板移到她腳邊,伸手道:“來吧,你抓著我,我先教你怎麼站上去保持平衡。”
虞意搭著他的手站上滑板,聽他這隻腳站在哪裡,那隻腳又該站在哪裡,重心往腳掌上放,即使被薛沉景扶著,滑板也在她腳下來回晃悠,讓她的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虞意的頭腦不錯,可惜,運動神經不太好,跟薛沉景簡直是兩個極端。
薛沉景見她一根木頭似的僵硬在滑板上,無奈地說道:“你放鬆一點,身體彆這麼硬。”
虞意連脖子都不敢動,緊緊抓著薛沉景的手,“我放鬆了。”
薛沉景道:“電線杆子都比你放鬆。”
虞意轉過頭瞪他一眼,薛沉景挨她這一眼,半點都不惱,反倒笑成了一朵花兒一樣,“阿意,你終於也有一樣不擅長的事了。”
虞意被他引著向前滑,一動不敢動,緊張道:“你對我是有什麼超人的濾鏡?我不擅長的事情多了。”
“哈哈,剛好這個我比較擅長,我會好好教你的,把你調丨教成滑板大師,迷倒萬千少男。”薛沉景喜滋滋地說完,又連呸聲,“最後一句話不算。”
虞意注意力都在滑板上,也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哪一句話,想也沒想地反駁,“為什麼不算?我能行。”
薛沉景立即道:“你不行!”
虞意氣鼓鼓地看他一眼,為了證明自己能行,硬是跟他在這空地上轉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到了該睡覺的時間才回去。
暑期的後半截就在“白天做題,晚上滑滑板”中飛快過去,在薛明淵和虞意的雙重輔導下,薛沉景順利地在開學前,完成了那一堆該死的作業。
在薛沉景的努力下,虞意也終於能獨立地玩一玩滑板。
雖然不情不願,薛沉景還是順帶地把那個時不時要插入他們之間的多餘的哥哥也教會了。
薛明淵在他們學校裡,屬於那種不論在老師當中,還是在同學當中,都很受歡迎的風雲人物,這一年開學典禮上的優秀學生發言,就是他上台演講。
以至於,薛沉景剛在開學典禮露了個臉,就被一大堆人圍住,就跟圍觀大熊貓似的圍著他,七嘴八舌地議論。
“你跟薛神是雙胞胎啊?長得確實好像啊。”
“你是弟弟嗎?我還以為你是哥哥。”
“哇,薛明淵簡直強到變態,你跟他是雙胞胎,那你學習肯定也很好。”
薛沉景臉色黑下去,被一堆人圍著煩得要死,又不好發作,隻能轉動視線,在操場上四處尋找。
虞意站在人群之外,跟自己的小姐妹靠在一起說話,對方羨慕地想要啃袖子,“你竟然從沒說過薛明淵還有個弟弟,還是雙胞胎弟弟!他看上去是不同的風格誒,我的媽呀,虞意,你上輩子是不是拯救了銀河係,才能有這麼兩個帥哥竹馬。”
虞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哼道:“說什麼呢,他們能有我這樣的青梅,才是他們生修來的福氣好不好?”
話音剛落,那被人群包圍在中間的轉校生終於看到了她,然後大步朝她奔來。
虞意:“……”好煩,她不喜歡被人圍觀。
虞意轉身想要躲開,奈何薛沉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完全不像薛明淵那樣識趣,知道她不喜歡被人圍著,在學校裡時,都會和她保持距離。
她躲,薛沉景就緊盯著她追,像個小尾巴似的甩不掉。
虞意跑不過他,最後停下來,沒好氣道:“你跟著我乾什麼啊?”
薛沉景一臉無辜,“我就隻認識你啊。”
虞意煩道:“去找你哥。”
薛沉景比她更煩躁,“不要,我討厭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