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炆心下微驚, 不知‘方溪’哪裡來的消息,知道機甲賽場有一位極其厲害的黑客。
那人是他意外發現的,除了他身邊比較親近的幾個人之外, 根本沒人知道。
單炆心底升起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要麼是他身邊的人背叛了他,要麼是方溪手段了得, 從非正常的途徑知道的這件事。
他不敢確定是哪種可能性,立即笑道:“二小姐想見他,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單炆立即轉身對一直跟在他身後等著吩咐的秘書道:“去把牧陌叫過來。”
說話時,他趁著時繁西沒注意, 飛快點秘書使了個眼神。
秘書了然,連忙退下去叫人。
時繁西見他這麼配合,倒有些意外,但也沒有過分糾結,轉而將目光放到比賽台上。
戰鬥已經開始了,方見澤的對手是架白色近戰機甲,兩人的機甲配置相差不大, 誰輸誰贏要看機甲駕駛者的經驗和實力。
幾個來回後, 時繁西有些興致寥寥的收回目光, 方見澤的對手實力明顯比他更強,而且強了不止一籌,卻在戰鬥中束手束腳,處處相讓, 看著著實沒意思。
關鍵的是, 方見澤並未意識到這一點,還覺得自己實力不俗,顧前不顧後, 隻知道一味往前衝,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弱點早已暴露在對手麵前,對方是因為顧及他的身份才沒把他一腳踹出比賽台。
時繁西打開卡座上的打賞渠道,掃描貴賓卡時,發現自己從普通貴賓升為了至尊貴賓,賬戶裡還多出一千萬虛擬打賞幣。
她眉頭微挑,看向從頭到尾都恭恭敬敬站著,根本沒想過自己像侍從一樣站在旁邊會不會丟臉的單炆,直言道:“單老板是做大事的人。”
一千萬星幣說給就給,這點錢對於日進鬥金的機甲賽場來說不算什麼,但有沒有和舍不舍得給完全是兩碼事,難怪單炆能在機甲賽場屹立不倒幾十年,氣度和魄力皆有。
單炆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吩咐彆人去辦的事情‘方溪’已經知道了,笑得眯起眼,“二小姐說笑了,您在機甲賽場玩得開心更重要。”
時繁西不置可否,隨手給方見澤的對手打賞了十萬星幣,觀眾席上有超過十萬星幣的打賞,會實時播報給賽場上正在戰鬥的兩個參賽者,刺激他們更賣力戰鬥。
方見澤顯然不可能將十萬星幣放在眼裡,但他一抬頭就對上了時繁西笑意盈盈的目光,瞬間明白過來這十萬星幣的打賞是她的手筆。
比賽時,賽場升起保護罩,觀眾席上的聲音無法傳到比賽台上,可時繁西的眼神很好的刺激到了方見澤,他怒兒大喝一聲,高舉手中的武器,將對手當成他奈何不得的時繁西,瘋了似的對他開槍。
人在憤怒之下爆發出的戰鬥力往往會超過情緒穩定時,相對的,攻擊也會失去章法。
方見澤的對手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大額的打賞,與機甲賽場五五分成後他能拿到五萬,心頭既驚又喜,反應過來後,要應對方見澤的攻擊,也不像剛才那樣束手束腳。
他操控機甲靈巧地滑行,準確無誤的躲開方見澤發射出的每一顆炮彈,甚至為了不辜負給自己打賞的觀眾,秀了一波十分精彩的微操。
觀眾席上為數不多的觀眾驚豔於他的操作,陸續發出歡呼聲,觀眾們的反應被賽場上的兩人看在眼裡,方見澤越發憤怒,他的對手則更加欣喜。
時繁西又打賞了十萬星幣,方見澤徹底失去理智,抄起機甲身上裝配的近戰長刀,瘋狂朝對手砍去。
可惜他的攻擊已經失去了章法,完全無法對白色機甲造成威脅,攻擊得越瘋狂,越顯得他像個跳梁小醜。
時繁西唇邊帶笑,看得單炆心驚肉跳,方見澤以這種狀態繼續戰鬥,很有可能會傷到自己。
在他心生猶豫時,時繁西偏頭看過來,吩咐道:“我不希望我離開之後,白色機甲的駕駛者遭到方見澤的報複,我相信你會有辦法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單炆這下連額前的青筋都快蹦出來了,他勉強提了提嘴角,點頭應是。
時繁西很滿意他的態度,恰在此時,她要見的黑客也到了。
那是個長相陰鬱,看著僅有二十出頭的青年,他留著參差不齊的中長發,低眉順眼跟在單炆身後,氣質與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時繁西沒記錯的話,單炆叫他牧陌。
牧陌沉默地站在卡座前,低眉順眼,除了氣質有些不討喜之外,存在感很低,要不是直接看著他,旁邊的人甚至很難發現它的存在。
他任由時繁西打量自己,似乎對這樣的目光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