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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淩飛霜拽著諸皇天離開,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葉緲緲也好奇起來,諸皇天成事沒有?

她猜測著,諸皇天會費些心思,哄住淩飛霜,以逃離她身邊。他身懷血海深仇,在她身邊一點報仇的希望都沒有,偏他不是軟弱的人,定想著掙紮求生路。

倘若他哄住了淩飛霜,滿以為會脫離苦海,結果她無情拒絕,不知道會不會嘔血?葉緲緲想著那一幕,便覺著玩味。

“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身邊忽然有人揚聲道,葉緲緲抬頭望去,果然看到兩人回來的身形。

她眉頭一挑,隻見諸皇天手裡捧著好大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幾隻小碟子,盛著各式各樣的食物,看著還有些眼熟。

待兩人走近了,葉緲緲聞著那味道,更覺著熟悉了。這不是諸皇天近來常做給她吃的炸米團,小酥肉等人族美食嗎?

她玩味地挑了挑眉,看來諸皇天很是用心了,不僅在身體上伺候好淩飛霜,還哄了淩飛霜的嘴巴。

然而她隻猜對了一半。

“殿下,你這美人手藝真好!”淩飛霜嘴巴鼓鼓地走近,一掌拍開坐她座位上的青年,捂著腹部癱坐在椅子上,“撐死我了!”

目光在她腹部一掃,葉緲緲問道:“你吃了多少?”

“七十,八十……數不清多少盤子。”淩飛霜打了個嗝兒,微微眯起眼睛,一臉的心滿意足。

葉緲緲:“……”

她不由得扭頭看向諸皇天。諸皇天手裡的托盤早就空了,被魔族青年們哄搶而空,隻努力護著一盤小酥肉,誰也不給:“這是給我家殿下的。”

聽他這麼說,眾人就不搶了,去分食其他菜色。

諸皇天這才將托盤放下,端著僅餘的一盤小酥肉,微笑著呈到了葉緲緲的麵前:“殿下請用。”

葉緲緲盯著他端盤子的手,隻見那雙手抖得厲害:“你給淩小姐做菜到現在?”

就聽淩飛霜那句“數不清多少盤子”,再看諸皇天這雙顫抖不已的手,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親密,隻是去做菜了。

她有點茫然。

淩飛霜那麼興高采烈地拉他去玩,他就給她做了一頓菜?如果他想哄她高興,就該依著她的心思,叫她稱心如意啊!

怎麼這樣的另辟蹊徑?

“是。”諸皇天答道,“我們‘一直’在廚房做菜。”

他著重咬了“一直”兩字。

葉緲緲又不傻,當然聽明白了,他在對她表忠心。他之前說,人族有一項美德是忠誠,他雖然被淩飛霜拽走了,但一直在努力保持清白。

葉緲緲有些不解。他在搞什麼?“身心忠誠”?葉緲緲前世在人界混了好些年頭,沒聽說人族男子講究“身心忠誠”的,倒是女子很愛講究這個。

那麼,他是在欲擒故縱?放長線釣大魚?想到這裡,葉緲緲扭頭看向一旁癱坐的淩飛霜,但見她一臉饜足的模樣,又有些懂了。

她自己看重他的,不就是這一手廚藝嗎?

“你玩得高興嗎?”她往淩飛霜那邊傾了傾身,“還要再玩幾日嗎?”

她是個大方的朋友,假如淩飛霜沒如意,她可以再借她幾天。

正好,在安排諸皇天做事之前,她要再敲打敲打他。

讓他知道,縱然他精明厲害,但魔淵也不全是傻子,個個都由他算計。

“殿下!”誰知,諸皇天生氣地打斷了她,“我累了!”

他將自己顫抖的雙手遞到她麵前,繃著一張俊臉:“這幾日都伺候不了人。”

他如今修為儘失,廢柴得很,一口氣做了幾個時辰的菜,得休息好幾天才能緩過來。

“高興,高興,我玩得高興。”淩飛霜不忍美人不快,連忙對葉緲緲道:“殿下心意我領了,讓天天休息一下吧。”

她對諸皇天的稱呼已經變成了天天。

看向他的眼神帶著隱忍與無奈。她實在很想吃掉他,那種意義上的吃,可是他不願意,她有什麼辦法?隻好忍著了。

葉緲緲見她這麼說,也就沒為難:“那好。”

角鬥場的賽事已經到了尾聲,加上諸皇天的雙手抖得厲害,於是葉緲緲帶他告辭了。

路上,諸皇天繃著一張臉,直直看著前方,不跟葉緲緲說話。

他身後的各色美人們聽了,表情不一,但都帶著幾分輕蔑。誰不知道,殿下不喜歡琦玉,十次裡頭見他,有八次都是打他?也就琉寧好脾氣,對他處處護著。

“倒也不想見他。”葉緲緲剛才不過是隨口一問,見他沒來也就罷了,目光又在眾人麵上掃過,在其中兩人麵上略一停頓,眉梢輕輕挑起。

倒是巧了,前世在她落魄後踩過她的兩個,就在隨行的人裡頭。

她在外麵站得久了,將目光收回來,轉身往殿內走去。琉寧見著她披散在背後的長發仍舊濕漉漉的,便掏出帕子,快步跟了上來:“殿下頭發還濕著。”

他跟在她身邊久了,慣會伺候人的,葉緲緲正常行走著,都不影響他捉過她的濕發細細擦拭。身後的其餘人見了,眼底湧起一抹嫉妒,隨即快步跟上來,爭先恐後地往葉緲緲身邊湊:“奴給殿下捏手。”

“奴給殿下捶腿。”

待葉緲緲坐在金椅上,身後站著為她擦拭頭發的琉寧,兩旁是為她捏手敲肩的,下方跪坐著兩個為她捶腿的。

其他沒搶到好活計的,便殷切地為她奉茶,剝果子喂她,笑臉盈盈地說著甜蜜話兒。

“殿下這陣子頻頻出府,不知是為著什麼?”溫和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琉寧在問。

這樣的話,其他人問出來,不免顯得邀寵過度。然而琉寧說出來,便隻顯得關切了。

事實上,琉寧對她並無二心,前世便是如此,從來到她身邊便一心一意侍奉她。

隻可惜他命不好,先天有缺,身體底子一直不好,後來更是在一場爭風吃醋中遭了連累,大病一場後去了。

“沒什麼,散散心。”葉緲緲隨口答道,回頭看了他一眼,隻見他麵上紅潤,看不出氣色不好的樣子,便勾了勾手指:“低頭。”

琉寧順從俯首。

葉緲緲奪過他手裡的帕子,舉起手來,往他臉上擦了幾下。

紅潤的氣色頓時消失,露出過分蒼白的麵孔。

“殿下?”青年素來溫和的眸子,此刻染了幾分怔色。

葉緲緲則是看了看帕子上沾的脂粉痕跡,隨手丟他身上,轉回頭來:“回頭請個醫師瞧瞧。”

琉寧捏住了落在胸膛上的濕帕子,明明落在身上的是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的帕子,他卻覺得如被重錘輕敲。喉頭滾動幾下,他擠出自己的聲音:“奴謝殿下關愛。”

再為她擦拭頭發時,動作已不如先前連貫順暢,然而姿態較之前更認真了。

其他人看在眼裡,心下發酸,一個個仰頭央道:“殿下好些日子不召見奴們,今日見了也隻關心琉寧哥哥,不關心奴們。”

“殿下偏心。”

“聽聞殿下又買了許多美人,可是喜新厭舊,不愛我們了?”

他們生得俊秀,各有各的好看,這樣撒嬌邀寵時,正如百花爭豔。然而葉緲緲向來不耐煩跟他們拉扯這個,她愛的是琉寧這樣乖巧柔順的,任何爭風吃醋的舉動她都不喜歡。

“倒也沒說錯。”她灰色瞳仁顯得極為淡漠,抬起眼來看著身旁的美人們,目光落在一人臉上,“你來府中多久了?”

隨著她那句“倒也沒說錯”落下,眾人心中都是一緊。殿下從前雖然也不哄人,但是他們邀寵撒嬌時至少不會說這樣薄情的話。

而被她點名的這個,更是嚇得臉都白了:“三,三年了。”

葉緲緲點點頭,又看向一人:“你呢?”

那人倒好些,還能撐得住,擠出一絲笑容道:“五年零七個月又三天。”

他一臉的忠誠與傾慕,好似愛她之極,任誰都舍不得辜負他這番情意。然而葉緲緲卻毫不動容,說出的話更是冷漠:“你們兩個,收拾收拾,明日便搬出去吧。”

猶如雷劈!

兩人麵色煞白,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殿下——”

其他人也慌了,捏肩捶腿的動作都停了,端茶的更是險些摔了杯子。誰能想到,殿下說攆人就攆人?

“快滾。”葉緲緲懶得跟他們多說,袖袍一拂,冷下臉來,“彆惹我不高興。”,,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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