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秀紅進來後看他們說說笑笑,隨口問:“你們說啥呢?”
“聊要上的菜呢。”林青青把點的幾樣菜念了一遍,問於秀紅有沒有不愛吃的。
於秀紅是苦日子熬過來的,早些年草根都吃過,擺手說:“我什麼都愛吃,建邦也是,這孩子不挑食。”又讓陳建邦跟大家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陳建邦說道。
幾人都笑著應了,林青青將剛端上來的一些花生挪到陳建邦麵前,問:“你吃不吃花生?”
“吃!”陳建邦上手就要抓花生,被於秀紅一把拍開:“用筷子不知道。”
陳建邦在家挨揍挨慣了,再加上於秀紅那一下拍得不重,他隻縮了下手就跟沒事人一樣拿起筷子,然後端起那碟花生,用筷子撥了大半到自己碗裡。
於秀紅臉色當時就黑了:“你弄這麼多碗裡乾嘛?彆人都不吃了是不是?那你怎麼不全弄自己碗裡去啊!”說著伸手就要去拿陳建邦麵前的碗。
陳建邦連忙抱住自己碗喊道:“我的!”
林青青連忙打圓場說道:“沒事,要吃的話讓人再上一碟花生就好。”
江峰笑嗬嗬說道:“孩子愛吃就讓他吃吧。”
於秀紅歎了口氣說:“這孩子脾氣不知道像誰。”沒有再要陳建邦把碗裡的花生倒出來,隻拍了下陳建邦,指著沈玉芬問,“這誰你認識不?”
陳建邦嚼著花生米,抬頭看沈玉芬,很快低下頭說:“老師。”
“知道是老師還不打招呼?”於秀紅皺眉說道。
“老師好!”陳建邦低著頭老老實實說道。
“陳同學好。”沈玉芬說完,接收到於秀紅的眼神暗示,開口說道,“陳同學,你寒假作業做了嗎?”
陳建邦聞言忙放下筷子,雙手握在一起,低著頭一聲不吭。
於秀紅看他這樣很不高興,推了他一把說:“你說話啊!沒臉告訴老師一個字都沒動是不是?”
“真的一個字沒動?”沈玉芬問道。
陳建邦還是低著頭不吭聲,於秀紅眉頭皺得緊緊的,拍了下他的後背說:“腰背給我挺直了,你看看叔叔們怎麼坐的,再看看你,有坐像嗎?還有,老師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吭聲?”
陳建邦不得已挺直腰背,看了眼沈玉芬,垂眸抿唇說道:“還沒有做。”
於秀紅眉毛豎起來:“你還有臉說!”
“梅乾菜扣肉。”服務員將盤子放下來的時候說道。
“麻煩把米飯上上來。”林青青起身說道,坐下時又對於秀紅說,“先吃飯,吃完咱們再談這些事。”
看到飯桌上那一海碗扣肉,於秀紅聲音頓住,嗯了聲說:“我管不了你,沈老師你幫我說說他。”
沈玉梅神情有些尷尬,說道:“老師知道剛放假你心裡興奮,作業顧不上做,不過你畢竟是學生,目前最大的任務是學習,不管什麼時候,這點不能忘。回去了這作業該做還是得做,不然等開學了,你們老師也要說你。”
“聽到沒有?”於秀紅板著臉問。
“聽到了。”
“回去做不做作業?”於秀紅又問。
陳建邦低著頭說:“做。”
“希望你是真心想做作業不是糊弄我,”於秀紅嘀咕著,給陳建邦挾了一塊扣肉,“吃吧。”
聞到肉的香味,原本耷拉著腦袋的陳建邦精神起來,拿起筷子大口吃肉。
……
五個大人兩個孩子,林青青總共點了五道菜,兩葷兩素一碗菌菇湯。飯菜份量都不小,七個人吃還有點多的,最後酸辣包菜還有點剩,於秀紅舍不得糧食,讓他們在這裡等著,自己跑回家拿了個盤子,把剩下的包菜打包帶回去。
路上於秀紅還說:“這菜你們真不要?”
“不用。”林青青搖頭說。
“你這一看就是沒過過苦日子的,我小時候彆說剩菜,草根都嚼過。”於秀紅說道。
對此林青青隻是淡淡一笑,沒多說什麼。
獨棟和排屋往兩個不同方向走,進了居民區,林青青和謝巍便和江峰一家子及於秀紅母子倆分開,往新家走去。
走了大概五六分鐘,兩人才到家。
進院子的時候,前麵那棟房間的窗戶被打開,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趴在窗戶上往後看,聲音細細問:“你們是新搬進來的嗎?”
林青青腳步一拐,走到葡萄架下看著小姑娘問:“是啊,你是誰呀?”
“我叫汪蔓,蔓是草字頭的蔓,你知道怎麼寫嗎?”小姑娘問完,不等林青青回答就在空氣中寫了起來。
林青青笑著問:“‘野有蔓草,零露溥兮’的蔓字對嗎?”
小姑娘麵露疑惑:“那是什麼呀?”
“是一句古詩,其中蔓草就是草字頭的蔓。”林青青解釋說道。
“那就是我的名字!”小姑娘恍然大悟,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林青青,樹林的林,草木青青的青青。”林青青自我介紹說,“你一個人在家裡嗎?”
“嗯嗯,媽媽去上班了。”小姑娘點頭說道。
“那你中午吃飯了嗎?”
“去食堂吃的,但是媽媽不讓我去彆的地方。”
林青青想,難怪麵前的會無聊得趴在後麵窗戶和她聊天。她看小姑娘乖巧又可憐,便坐在石凳上和她聊起來:“你中午吃了什麼?”
“吃了飯,還有菜。”
“什麼菜呢?”
“包菜。”
她們聊天的時候,謝巍從屋裡出來,看到小姑娘問:“這是?”
“我叫汪蔓,草字頭的蔓。”汪蔓自我介紹說,“叔叔你是誰呀?”
“我是你爸爸的戰友,我叫謝巍。”謝巍指著林青青說,“也是她的丈夫。”
汪蔓聽得懵懵懂懂,哦了聲又問:“丈夫是什麼啊?”
謝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