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卻讓黑衣男子下意識收斂,臉上的表情出現短暫的凝滯。
魚悠低下頭,輕輕摩挲著缸壁,兀自說道:“紅橫帶龍是一種盲魚,眼睛早已退化,但它的其他感官非常敏銳,可以輕易閃躲任何障礙物,連浮動的水草都可以避開,根本不可能撞上岩石。它身上的傷口,是利器所致,除了人為,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你們剛才說養了它兩三年?但這條小魚明明還隻有一歲多,哪來的兩三年給你們養?”
兩名男子啞口無言。
魚悠又抬起頭,直直盯著他們:“紅橫帶龍可以發出變化多端的聲波,你們想聽聽嗎?”
不等他們回應,魚悠從櫃台中取出一個小物件,放入魚缸中。刹那間,一陣令人心悸的顫音在店鋪中響起,如訴如泣,仿若鬼嘯。
兩名男子臉色煞白,驚慌地後退一步,死死瞪著那條魚。
“它也是會痛的。”幽幽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隱約還帶著一聲歎息,“魚兒的生命很脆弱,不求你們愛護它們,但至少也不要折磨它們。”
四周的溫度仿佛下降了幾十度,冰寒刺骨。
兩名男子狼狽地跑出店鋪時,聽到魚悠最後一句話:“下次想找我麻煩就直接衝我來,如果再用魚兒做犧牲品,我就不客氣了。”
魚悠的性格向來溫和,可以接受寶寶們的正常死亡,或生病,或衰老,或競爭,或成為其他生物的食物,但絕對不接受發泄私欲的虐待。
將魚缸中的音頻轉換器取出來,尖銳的顫音立刻消失,但魚悠依然能夠聽到它的哀鳴。
“沒事了,小家夥,你馬上就不會再痛苦了。”魚悠將它托在掌心,目光環視一周,最後落在那台還沒修好的收音機上,“喜歡那個?”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滿足了它的心願,將它融入了那台收音機。下一秒,黑色的外殼瞬間變成橘色和白色相間的紋理,邊緣還帶著一圈酷炫的藍光。
店裡又增加了一位新成員,番王收音機。(番王就是紅橫帶龍的彆名)
某棟彆墅中,卓靜巧對著電話大發雌威:“你找的都是什麼人?白癡嗎?連魚的品種都沒弄清楚就去找茬?能不能用點腦子啊?誰讓你們自己動手把魚弄傷的?不會買幾條病魚嗎?!我真是要被你們氣死了,這種智商也敢搞直播!我是讓你們去曝光的,不是讓你們去給人家送人頭的!”
忿忿地掛上電話,卓靜巧看著ipad上的視頻和彈幕,捂著額頭不忍直視。
她提議舉辦羅漢魚飼養大賽,是想讓魚悠丟臉,順便減少她和陸景奕相處的時間,結果讓他們兩人來了一場四天雙人遊;她收買大賽工作人員,換掉魚悠的魚,是想讓她儘快出局,結果她竟然自己裝了監控,計劃一下子落空,她還因此得到岩雲會長的公開致歉,出了一把風頭;她將記者的報道透露給陸景奕,是想讓他避開記者,與魚悠保持距離,結果他竟然直接搬到她家去了;她找人去瀾洲城花鳥魚市場做直播,是想曝他們的黑料,揭他們的無能,結果那幾個家夥一個照麵就被人懟跑了。
直播剛開始還算順利,雖然那兩個家夥演技浮誇,但瀾洲城的店主大多老實可欺,幾句話就服軟了,看著確實挺無能的樣子。直播間的人都在看笑話,這種包子人設,大部分人都不吃,沒有真本事,脾氣又不夠硬,那就隻有被嘲的份。
等到了魚悠的店鋪時,畫風就變了。
魚悠看著像朵小白花,但挖起坑來真是不露痕跡。
【你的紅衣錦龍怎麼受傷了?】說這句話時,直播間所有懂魚的人都炸了:臥槽,眼瞎嗎?這明明是紅橫帶龍!
【這條魚治不好了。】得到這個回答,加上之前認錯魚的品種,直播間已是罵聲一片。
【我隻是不想看你們拿著一條快死的魚,到處敗壞瀾洲城的名聲。】
咦?還有反轉?
【很遺憾的告訴你們,它不是紅衣錦龍,而是紅橫帶龍。我剛才隻是口誤,沒想到你們居然沒有發現這個錯誤。】
尼瑪,原來她剛才是故意叫錯品名的,不動聲色地把他們全給反套路了!厲害了word小姐姐。
【這條紅橫帶龍身上的傷口是人為的……你們弄傷它的時候,根本就沒想過要它活下來!】
什麼?人為的?
【紅橫帶龍可以發出變化多端的聲波,你們想聽聽嗎?】
【它也是會痛的。】
紅橫帶龍痛苦的顫音透過屏幕,鑽入直播間每一個人的耳中,他們大多都是第一次聽到魚兒的叫聲,竟然如此讓人心酸。
下一秒,兩個虐魚的家夥被眾人噴得狗血淋頭,而魚悠卻得到了一群黑轉粉。
【為什麼覺得這種溫柔一啪的打臉方式很有範呢?】
【小姐姐霸氣,瘋狂給你打call!】
卓靜巧:每次給她下完套,她和陸景奕的關係就會更進一步,人氣也會暴漲一波!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魚悠:咦?WB粉絲好像又增加了?
陸景奕:小魚考慮得怎麼樣了?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