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悠趕到機場時, 陸景奕搭乘的航班也剛好抵達了。
站在機場大廳中,魚悠翹首以盼, 目光在來往的人潮中掃過。在這種逐隊成群的環境中, 她的臉盲症狀尤其嚴重, 為免看漏自己的戀人,她不敢有絲毫分神。
然而, 在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時,她第一時間便準確認出來了。沒有理由,沒有遲疑,甚至沒有看清他的長相,但那種難以言喻的牽引力, 一眼便攝住了她的視線。
陸景奕也看到了她,先是愣了一下, 隨即加大步伐,快步走到她身前,張開手臂,緊緊將她抱住, 原本略顯紊亂的氣息瞬間平複,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路上還順利嗎?”魚悠拍了怕的後背,溫聲問道。
她注意到他略顯蒼白的臉色,身上的衣物也不似平常齊整,領帶被扯開一半, 頭發帶著幾分濕意, 額頭上還有未曾乾透的汗漬。
“沒事。”聲音沙啞, 聽起來好像感冒了一般。
“走吧。”魚悠拉著他的大手,悄悄用海洋之力幫他梳理了一下。
陸景奕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任由魚悠牽著往外走。他身後還跟著一名保鏢,雙手拖著行李,樣子看起來比陸景奕還狼狽,左眼處有一塊淤青,上衣亂糟糟的,渾身緊繃,也不知道在飛機上經曆了什麼。
見魚悠瞥過來,對方回給她一個苦大仇深的眼神。
上了車,陸景奕雙手抱著魚悠的腰,將全身大半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魚悠取出一瓶礦泉水,揭開瓶蓋,遞到他嘴邊。
他伸手接住,喝了一大口,然後又閉目養神。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母親告訴你的?”問話時,眼睛也沒有睜開。
“嗯。”魚悠輕輕應了一聲。
“早跟她說了不要告訴你。”陸景奕嘴上不滿,心裡卻是高興的。
“她也是關心你。”
陸景奕沒有反駁。登機前,他以為不會有事,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精神狀態。飛機剛剛升空不久,他就失控了,若非保鏢拚命壓製,差點引起混亂。
那時他才深刻意識到,小魚對自己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在她身邊待久了,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恢複正常,但事實上,他還是那個他。
直到在機場見到她,站在明亮的大廳中,那樣的寧靜,僅僅一眼,所有恐懼、疲憊、陰暗、暴躁,瞬間消失無蹤。
陸景奕輕咬魚悠的耳垂,樂此不疲地在她皮膚上留下自己的氣息。
魚悠偏了偏頭,斜睨了他一眼,示意他老實一點。才十幾天不見,他好像變得更黏人了?
陸景奕嘴角微微上揚,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全身放鬆地依靠在她身上。
坐在前麵的兩名保鏢眼觀鼻鼻觀心,一副“我什麼也沒看見”的模樣。
開到酒店門口,保鏢將車停好,隨即對魚悠道:“魚小姐,那輛車也在。”
魚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在不遠處發現了之前追蹤他們的那輛黑色汽車。
“不用管他們。”魚悠收回視線,正準備去喚正在假寐的陸景奕,卻見他已經睜開眼。
“那是什麼人?”陸景奕目光銳利,隱約察覺魚悠身邊有事發生。
“回房再說。”
魚悠拉著陸景奕走進酒店,坐電梯來到她的房間。
陸景奕一看門房號,挑眉道:“這不是我原來給你訂的房。”
“嗯。”魚悠關上房門,讓保鏢將行李放在一邊,然後對他說道,“今天有人給我寄了一個斷頭娃娃,酒店經理擔心我的安全,就給我換了一個房間。”
“什麼?”陸景奕目光一凝,冷聲道,“斷頭娃娃?怎麼回事?”
魚悠給他泡了一杯茶,拉著他坐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和他講敘了最近幾天發生的事。
魚腹中發現鑽石?手術剖魚取鑽?公主身份曝光,然後被某些不明份子盯上了?
陸景奕不敢相信短短幾天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緊緊握住魚悠的手,眸色深沉。
“彆擔心,JC會處理的。”魚悠安慰道,“那些人應該隻是想嚇嚇我而已。”
陸景奕抿唇,臉上的冷峻沒有似乎褪去。
“對了,我這裡有幾個指紋,你能找人比對一下嗎?”魚悠將手機拍到指紋圖片傳給他。
陸景奕沒有詢問她是怎麼取得指紋的,低頭盯著看了一會,隨即撥通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然後將指紋發了過去。
這時,保鏢放好行李,相繼走出房間。
魚悠見陸景奕繃著臉,開口道:“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你說。”
“你覺得我應該接受公主的身份嗎?”
陸景奕心裡是不願意的,在他看來,公主的身份不是榮譽,而是無儘的麻煩。但考慮到更深層的問題,即使小魚不答應,某些人恐怕也不會放棄。與其名不正言順地耗著,不如走到前台。
思索片刻,陸景奕說出自己的想法:“F國的希伯來·羅德裡格斯這個人還不錯,你可以先和他見一麵再做你的決定。”
陸景奕的意見和奎克差不多,魚悠心中大概有了計較。
“我知道了。”魚悠站起身,說道,“坐了這麼久的飛機,你應該累了,去浴室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吧。”
陸景奕手上用力,圈住她的腰,裹挾著一起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