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彆的意思,就是覺得吧,跟做夢似的。”“彆說你了,誰不是呢?麗妃好歹也跟了皇上這麼多年,前些年多風光呢,這失寵就失寵了。不過她也夠本了,霸占了皇上那麼多年!”
“不知道齊國公府那頭得了消息會如何。”
“齊國公府……嗤!”
當下,就有人為那些不知內情的人解釋了起來。
說是彆看齊國公府聽著厲害,實則不過就是萌祖蔭罷了。換成元帝那會兒,第一任齊國公那可是有從龍之恩的,為此元帝還特赦三代不降爵世襲。可到了麗妃之父時,當年的三代不降爵世襲已是最後一代了,等數十年後,麗妃兄弟襲爵時,國公府的牌匾可就未必能保住了。
“……再說他們家老早就隻剩下爵位能看了,又沒實權的大臣。真要說家世好的,當屬端妃,她祖父是天策大將軍。再往下,該是雅妃了。”
“雅妃?她父……哦,你是說她伯父?”
“對,雅妃的伯父便是吏部尚書,正經的天官老爺。”
祖父倒也罷了,伯父……總感覺差了一層。
不過,雅妃所在的世家隻有她一人入宮,家族的資源鐵定會全部向她傾倒的。隻可惜她入宮多年獨得一女,雖頂了個大公主的頭銜,可在宮妃們看來,到底不如得個小皇子。
說來也是奇了。
原先,皇帝偏寵無所出的麗妃,惹得整個後宮怨聲哀道。
如今,麗妃終於如願以償的懷了身孕,結果卻失寵了。
人生真的很魔幻,可以肯定的是,今夜不單長樂宮注定無眠,連帶其他妃嬪隻怕也睡不好覺了。
聖心難測啊!!
麗妃想討回自己的位置無果,被人架著回了長樂宮後,就一直在崩潰大哭。期間,太醫來了,宮女嬤嬤勸了一輪又一輪,連齊選侍都被逼著“姐姐長姐姐短”的說了一車的好話,可惜幾乎毫無效果。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八點。
伴隨著一種幾乎微不可察的暈眩感覺,麗妃的智商回來了。
然後她哭得更大聲了。
……
隔了一日後,便是大年三十。
安雪蓮天不亮就起床了。
都說古人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放在後宮的情況也差不多,畢竟妃嬪們就算不伺候皇帝,也不可能真就睡到日上三竿。也就安雪蓮心大,她多半都是睡到上午七點半以後的,偶爾會八點才起床。橫豎如今寧嬪已經不用過來請安了,皇帝又不可能大清早的過來找她,稍微賴會兒床還是可以被原諒的。
主要是大冬天的,又不是末世裡,怎麼就不能在暖烘烘的被窩裡多待些時日了?
——反正皇帝又不會因為她賴床而廢後的→_→
但今個兒是大年三十,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安雪蓮強忍著濃烈的睡意,讓錦繡搓了冷帕子把自己弄清醒,隨後顧不得上妝,先把肚子填飽,緊跟著就是格外繁瑣的禮服加身。
待禮服和妝容都妥當後,她就可以安息了……安雪蓮坐在正殿的高座上,背挺得筆直,臉上丁點兒表情全無,就跟個吉祥物似的正襟危坐,等著宗婦以及命婦們來給她磕頭。
剛開始倒還好,畢竟相較於站著的宮女嬤嬤們,以及走大老遠的路就為了進來磕個頭的宗婦命婦們,她安慰自己,起碼她是坐著的。
可是!
不到半個時辰她就熬不住了。
當她尚且年幼時,當然那時候她還在末日天災的世界裡,曾聽老人提過,說是在末世到來前,像她這個年歲的小孩子都是要上學的。還說當時很多孩子都不喜歡上學,一坐就是一堂課,不準說話不準起立更不準走動,一節課就是四十五分鐘,吃喝拉撒一律都得拖到下課以後去。
她就很嫌棄,不就是一動不動外加一聲不吭的坐那兒嗎?有多難?還能比打喪屍更難?
現在她知道了,確實很難。
更慘的是,從今個兒起一直到正月十五,整個年關裡她都得這麼坐著……
光這麼想想就覺得生無可戀。
當然,現實情況並沒有她想得那麼慘。她是皇後啊!想要喝水吃點心如廁,這些都是被允許的,可問題就在於皇後的大禮服太沉重了,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披掛上陣了。
光是外頭的大袍子就有至少三四斤重,你敢信?!
要是裡外全套包括靴子都算在內,少說也有十斤重。
這還沒算上她頭頂的發冠,都說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可誰也沒告訴過她,皇後的禮冠居然會那麼重!!
純金啊,全都是純金打造的,上頭還鑲嵌了無數珠寶。擺著看的時候,那叫一個高貴奢華,等它們都上了頭頂時……
那滋味,誰戴誰知道!
鸞鳳宮的正殿之上,皇後擺出了格外莊重嚴肅的神情,仿佛今個兒並非大年夜而是清明節。
底下跪拜的宗婦、命婦們隨著太監的一聲聲高喊,老老實實的依禮叩拜,期間也在心頭閃過皇後果然不愧是一國之後的感慨。
安雪蓮:……
突然想被廢。
忽的,她福至心靈,給自己套了個狀態。
皇後安氏,【力量+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