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啊林柚。”
臨出門前, 簡明佳直咬牙切齒地望著她歎氣。
“又是貿然打那個賭, 現在又整什麼單獨行動,你確定真沒問題?”
“安啦安啦,”林柚不以為然地擺擺手, “你還不了解我?我這邊肯定沒事, 你們那兒多注意著點兒就行了。”
她在簡明佳懷疑的目光中一點都不客氣地把對方推出門, 一旁的耿清河倒是跟上得很自覺, 他帶著點猶豫地又看了她一眼。
“柚姐, 雖然這話輪不到我說——”
“那就不用說了。”林柚被明顯給噎卡殼的耿清河逗樂了,她道,“行了我懂你們意思, 但蠟燭留著給瑪麗·肖點吧——你們趕緊趁這機會找找看有沒有彆的道具。”
就像牙刷出現在劇院座位夾縫裡那樣, 特殊道具有可能會刷新在隱蔽又不合常理的地方。
她跟瑪麗·肖的賭約為期二十四小時, 依照當初瘦長鬼影的經曆, 塵埃一落定就會算作副本通關,到時可就沒機會再行動了。
他們早從劇院回到了她最開始“繼承”的那棟房子。屋裡就剩她一個,林柚關上門, 走回客廳。
到這小鎮已是下午,在劇院的大半夜過去, 這會兒天邊又泛起了魚肚白。
淩晨四點,天色將亮未亮,客廳裡被照得亮亮堂堂。但就在林柚踏進去的刹那, 她忽覺頭頂上的吊燈閃了一下。
燈泡以一種詭異的頻率來來回回明滅, 也就不到三秒, 整個客廳都陷入了黑暗。
林柚不動聲色,抬眼掃過一圈。
沙發上多出團白色的布,布下塞得鼓鼓囊囊的。
她思忖一會兒,還是走上前俯下身,可指尖才剛挨過去,白布底下那東西便猛然暴起!
整張布被迎麵掀在林柚身上,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布愈纏愈緊,簡直要讓人透不過來氣,再加之眼前漆黑、對外界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恐懼,常人難免要慌了手腳叫喊出聲。
然而林柚又不是一般人。
這事往上追溯,可以去采訪采訪間隙女和瘦長鬼影,但瑪麗·肖現在顯然沒有和他們促膝長談的機會。
眼見她恨得牙癢癢的家夥非但沒嚇著,還三兩下摸索到了突破口,一把拉著白布拽下來、揉成一團抓在手裡。
“好玩嗎?”林柚問。
她另一隻手理了理亂掉的劉海。
“我還想到種玩法,”她看著原先在白布下的家夥——木偶比利,皮笑肉不笑道,“想不想體驗一下?”
就禮貌性地問一句,她可沒打算聽回答。
林柚揪起比利的領子,用那大塊白布胡亂裹了幾圈包成個球。她拎著這包裹,拉開陽台門,往前一掄胳膊。
——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
陽台門複又被乾脆利落地關上,林柚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附在比利身上、一頭直直倒栽進灌木叢的瑪麗·肖:“……”
靠。
她也沒有就此放棄,一次次卷土重來得讓林柚充分體會到了什麼叫鍥而不舍的精神。
可人是會有免疫性的。到了後來,她再經過椅子上眼球四下亂轉的木偶,幾乎是打著哈欠給它戴了副從床頭櫃翻出來的墨鏡。
日頭轉到中午,簡明佳兩人回來,一眼看到那副被氣急敗壞摔在地上的墨鏡。
“……這咋了?”她茫然道。
“沒多大事。”林柚不以為意,“你們找到東西了嗎?”
簡明佳叉腰歎氣。
瑪麗·肖的仇恨全集中在一人身上,他們倆行動倒是方便不少,可這不意味著就有收獲。
“鎮西邊找了一圈,”她一攤手,“什麼都沒有。”
林柚:“什麼都沒有?”
還沒來得及應聲,三人同時聽見上方傳來了響動。
伴隨著細微的開合聲,木偶那鼓起臉頰的麵孔緩緩從櫃門後探出來,拉伸變形成人類的五官——
“哐當”一聲,林柚內心毫無波動,她看也不看,抬手按上去,把瑪麗·肖的臉貼著櫃門給使勁堵了回去。
簡明佳:“………………”
耿清河:“………………”
聽著滿溢著憤怒不甘心的嘶吼聲和掙紮聲從裡麵傳來,他默默咽了下口水。
大佬狠是真的狠。
“有點遺憾,”當事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剛才的話題,“我還以為能再找到個有用的呢。”
“B級副本能撈到一個就不錯了,不然特殊道具哪那麼稀缺。”
“……話說,”簡明佳沉默數秒,向還在劇烈晃動的櫃子努努嘴,“沒關係?”
林柚笑得很和善。
“當然。”
她是真的穩如泰山。
雖然經曆了白天那冷不丁就有東西冒出來折磨人神經的種種,天色轉黑,林柚也沒在怕的。
那兩人又去東邊碰運氣,她靠在臥室床上掐著表,估摸時間快差不多了。
她本來也無所謂,這會兒乾脆沒點燈,房裡黑漆漆的,餘光卻瞧見窗簾動了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