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麵前的有兩條路——一,聽美紀的話找身體;二,直接殺去廣播站把她揪出來,讓她結束這場遊戲。”
第二個選擇說得輕巧。
林柚想。
她正想說話,就又聽紅人“呸呸”兩聲。大半個橙子再度被她吞下肚,這會兒得了空隙,又要開口唱歌。
一回生二回熟,更何況她頭一次就塞得又準又穩,這麼多次下來積攢了不少經驗,大不了再——
“你歇著,放著我來!”黎靜搶白道。
她還欠著人家人情,這樣塞多麻煩啊,乾脆來幫忙好了。更彆說她一早覺得這主意真是絕了,這會兒就是害怕紅人也忍不住蠢蠢欲動地想上手試試。
——總之,從今天起,她就是林柚吹!
事不宜遲,得趕快把這歌聲給堵回去,黎靜也抓了個西紅柿就要往紅人嘴裡塞,卻不料下一秒——
紅人:“……嗝!”
黎靜:“……”
啊???
紅人像是也頗為不滿自己的反應,奈何十歲女孩的胃不大,是真的被吞下去的那些水果撐得滾圓。她喘了兩口氣,不死心地還想繼續唱——
“臉啊……嗝!手啊全都染紅……嗝!”
嘴巴也是酸軟得不行,唱著唱著還跑調了。
眾人:“……”
他們都在第一輪的廣播裡聽過那洗腦般的二十分鐘循環,開頭倆字還對,後麵的調子簡直差了十萬八千裡。
一隻橫插進來的手打斷了這斷斷續續的歌聲。
“好了。”
徐嚴收回手,來回拍了拍,“這好歹也是在唱,總不能真聽她唱完。也彆喂了,這樣就行了。”
紅人表情扭曲地瞪著他。
——他倒是沒喂。
但此時此刻,把她的嘴巴撐得鼓鼓囊囊的是個大燈泡。這家便利店賣的燈泡質量意外地很不錯,玻璃完美貼合口腔曲線,這回任她再怎麼用牙磨也隻能磨到下麵的燈頭。
“唔!唔嗚嗚嗚嗚!”
“……我感覺。”
黎靜靜默片刻,“她的表情就像在說‘等我把燈泡弄出來就把你們全都殺完’。”
“殺不殺完不知道,”林柚涼涼道,“反正要是我死了,下個目標肯定是他。”
瞧這仇恨拉得多滿。
“也得能取得出來。”
徐嚴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他擺擺手,“說回正題,現在怎麼辦?”
林柚想想,繼續了自己方才想說的話。
“直接衝去廣播站找她算賬說得輕鬆,”她道,“連它在哪兒都還不知道呢。如果在這期間,時間過完也沒找到剩下的兩塊才虧大了。”
“那就還是優先聽那個小女孩的,找身體。”
王一鳴歎口氣,拿定了主意。
“出局了七個,生死不明一個,還能行動的就咱們四個。時間有限精力有限,找身體的路上看看能不能碰上廣播站的線索吧。”
問題是那兩塊在哪裡。
除去王一鳴帶著的還沒放進棺材的左腿,身體、右腿和右手都好好地在那兒了,還沒有被找到的就是左手和腦袋。
“左手不好說,”徐嚴冷不丁道,“頭好找一點。”
“黎靜應該也知道——你們不覺得紅人少了什麼嗎?”
林柚驀地一靜。
她在上電梯時,還透過徐徐關上的電梯縫看見紅人的懷裡抱著那隻兔子玩偶。但紅人此時是緊貼在她後背的,兩人之間沒有任何阻隔——她也同樣沒感覺出對方有拖著兔子的動作。
她剛說完前半段,黎靜就“啊”地叫出了聲。
“我知道!”
掌握到線索讓她不免有些興奮,語氣激動道。
“她們生前是姐妹但關係不太好,美子不承認美紀的姐姐地位,總想著自己也能當姐姐,然後她們的媽媽果真懷孕了。”
“不過,這個小女兒在出生前就夭折了,美子隻好把兔子玩偶取名叫美莎,當作妹妹一直帶在身邊——”
活著如此,死後成了紅人也是如此。
“這時候離了身,隻可能有一種解釋。她在追柚姐的時候,知道她不好對付,就提前把玩偶放在了這周圍的哪個地方,”黎靜自己都沒發覺自己這麼順溜地改了口,“為了避免接近後會被發現裡麵藏著的東西。”
“還有一點,原作主角他們要找的最後一塊部位就是頭,就是藏在那裡的。”她說,“如果我們要找,很有可能是在同一個位置。”
——兔子玩偶的腦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