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走上樓梯,就聽到有隱隱約約的呼救聲傳來,“救命……”
簡明佳:“……這什麼聲音?我記得剛才明明沒聽到啊。”
林柚這才想起還沒告訴他們。
“富江。”她說,“那女孩的真正身份是川上富江,我聽到他叫她名字了。”
耿清河:“富——”
他的臉色一時間十分精彩。
他們已經走到了那個淩亂丟著斷肢的房間,隻聽那柔柔的女聲哀求道。
“救命……求求你們幫幫我。”
林柚第一個推門走了進去。
牆上、地板上,全是大灘的血跡。
半乾不乾的血泊上堆積著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殘肢,而在這之間,少女的頭正楚楚可憐地望向他們。
耿清河滿腦子都是新的富江從身體截麵長出來的獵奇畫麵,看見說話的是個腦袋居然鬆了口氣——他下一秒就在心裡給了自己一耳光,這哪裡正常了啊?!
但是,哪怕是在這麼血腥的場麵中,又僅僅隻是一顆頭顱,也絲毫無損於富江的美麗,反而多出了一種殘酷的美感。
“我被他關在這裡。”
她口中的“他”當然是指這家旅館的老板。
“哪裡都不讓我去,”她哭訴道,“還讓我冒充成他侄女的身份來困住我。我受不了了,想找辦法離開,不小心讓他發現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要是有誰照單全收富江的話還相信,他離瘋狂也不遠了。
“你要我們幫你,怎麼幫?”林柚問。
富江眼睛一亮。
“燒了它們!”
她叫道:“把這些手啊腳啊,還有沾到血的東西全都燒掉!我不允許還有彆的冒牌貨出現!”
“要聽她的嗎?”簡明佳小聲說。
“做吧,反正沒壞處。”反正她本來也是想這麼乾的,林柚道,“這顆頭可以留下來看看情況。”
真再冒出來那麼多富江也不好對付。
事不宜遲,誰知道再拖會不會就有新的再生出來。五個人收拾一個房間還是挺快的。
不過,當他們把殘肢和沾血的地毯全都收進在旅館倉庫翻出的麻袋,富江已經完全不掩飾她那頤指氣使的性格了。
“你們——”她道,“我餓了。”
“我要吃鵝肝醬和魚子醬!除了這兩樣還要最好的——”
“沒有。”
林柚回答得乾脆利落,一把帶上了門。
富江:“……”
這家夥——!!
“這些,”關上門,林柚轉頭說,“樓下那個房間的木門——我提前讓SMILE卸下來了——和地毯,都一起燒了,越快越好。”
“還有客廳那裡。”
顧衡補充:“而且走廊上拖行過的地方,地板擦了,牆紙一起割下來。”
跟相對好收拾的斷肢比,那邊才是重頭戲。
更何況……
“怎麼還少了根指頭。”
簡明佳抱怨道:“這要是跑了可就麻煩大了。”
“天快要黑了,”盧振傑撓撓頭,“趁現在不容易有人注意,趕緊處理吧。”
最後商議出的結果,他們三個先去不遠處的山林裡生火燒掉這些隱患,林柚和簡明佳留在旅館裡收拾那些再生更慢的痕跡。
這活計相當費時間。
挨個收拾掉地毯,拆下沾染血跡的牆紙,她跟簡明佳都在樓梯旁堆了一團又一團。她抹把汗又上了二樓——收拾是收拾得差不多了,然而還有一個問題,她們找不到那根手指。
偌大的旅館,單憑兩人找到恐怕有點癡心妄想。
一個半小時到了。
林柚翻開圖鑒,隨機抽卡的CD到了,哪怕再多出一個幫手也是好的。
——簽運不錯。
她想找的是一個幫手,沒想到來的卻是兩個人。
“說吧,”美紀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找我們什麼事。”
“人手不夠,找你們幫個忙。”
林柚示意她看向腳邊堆著的那些東西,“看,這家旅館剛發生了殺人案,受害者有點特殊……體質可以不停地分裂,我們找不到其中一根手指,你們能一起找試試嗎?”
“可以是可以,美子對血腥味很敏感——”
美紀應聲,回過頭。
“……咦,美子呢?”
紅人一早就從她們身後溜了出來。
她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走廊內,挨個扭了房門門把手,扭到個沒反鎖的就走了進去。
迎麵看到一顆擺在桌上的腦袋。
“來得正好。”
富江沒好氣道。
“這桌麵硬邦邦的,硌死個人了。你快給我換個乾淨點的地方,再去拿個軟墊過來,”她看見紅人懷裡抱著的玩偶,“哦,那隻臟兮兮的兔子就算了。”
聽到後半句話,紅人定定地注視著富江。
她一步步地朝那顆頭走過去。
“喂,喂!”富江皺眉,“聽到了嗎,去拿墊子啊!”
紅人壓根沒聽她的。
她屈起雙膝,用力一蹦就上了桌麵,在富江的頭旁邊踮著腳尖去夠上麵的燈。
“你做什麼?!”
富江尖叫:“你這小鬼——”
她沒來得及說完。
一隻剛卸下來的、又大又圓的燈泡直接把她的嘴巴塞了個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