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佳:“手指還——”
“還沒來得及說,我剛找到了。”林柚晃晃手裡的東西,又想起這手指引發的血案,“不過……”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於說道。
“出於種種原因,富江那顆頭……嘴裡被塞了個燈泡。”
盧振傑:“……”
啊?
顧衡:“……噗。”
簡明佳:“燈泡???”
“她答應說隻要取出來就給線索。”她三兩句總結了大致經過,又向好友詢問道,“你那裡工具不夠,對吧?”
“是啊,我那醫療箱除了藥就隻有繃帶紗布了。”
簡明佳自嘲道:“誰讓我是個藥劑師呢。”
本身是個偏門的輔助類職業,她也沒有避諱什麼。
“沒事,”林柚想想,“我還有個辦法,就是需要等等了。”
趁著這時間,這次的活計沒那麼十萬火急,就隻由耿清河和顧衡又去處理了那截手指跟樓梯旁堆著的染血毯子——後者倒不急,富江的血沒有屍塊那麼快再生,他們就先運了一部分。
猜拳輸了的盧振傑留下來以防萬一,所以就在快二十分鐘後,他又一次見證了林柚召喚出了新的——
他瞪著眼前身披烏黑長袍的男性。
……這誰?!!
疫醫沒在乎他驚恐打量的視線,熟練地轉向林柚,“你要接受我的治療了?”
林柚:“……”
日常複讀機還行。
“沒有。”她一口回絕,正在疫醫又要失望歎氣時,“不過,我幫你找到了一個病人。”
疫醫正要歎出的那口氣就這麼生生地懸住了。
“真的?”他驚喜地反問。
“當然,”林柚推開門,“就在這裡麵。”
“哦,令人難以置信。”
在看到富江頭顱的同時,疫醫喃喃道:“我第一次接觸隻剩一顆頭還能存活的案例,但是這裡怎麼有……燈泡?她吞了一隻燈泡?”
富江:“……”
閉嘴啊啊啊啊啊!!
林柚“啊”了聲,“對,想拜托你的就是這隻燈泡。”
“可惜她不是什麼病人。”疫醫戴上手套,遺憾地說,“但沒關係,請在門外稍作等待,我會把燈泡取出來的。”
……啊?不是?
她一直覺得疫醫判斷染上瘟疫與否的標準有點迷,這會兒更是摸不清。
簡單的小手術進行了約有三分鐘,疫醫再次走出來時,腳步都帶著雀躍。
“驚人——真是驚人的愈合能力。”
他讚歎道:“我不小心讓玻璃碎屑劃破了口腔,居然是在短短幾秒內就愈合了——她一定能成為完美的實驗體!”
“時間不夠了,”疫醫期待地望向林柚,“我下次可以用她做實驗嗎?”
“不行!!”屋內的富江尖叫。
“看,本人意願擺在那兒。”
林柚聳聳肩,“但我會努力試著說服她的。”
“這就好,”疫醫滿意點頭,“這是為了拯救全人類免於瘟疫的迫害。”
一直到他消失的幾秒前,他還在一步三回頭地打量實驗體預備役——富江對此簡直感到不可理喻。
“燈泡幫你取出來了。”
林柚問:“怎麼樣,講講你上一次死在哪了?”
“不要,”富江理直氣壯地說,“等我心情好了再說。”
簡明佳:“你這說話不算話啊!!”
林柚倒不太意外。
不如說川上富江就是這性格,但好在她現在手上也有點籌碼。
“等我一會兒再叫剛才那位出來?他是真找實驗品找很久了。”
她笑道,眼見富江一噎,“你掂量著辦。”
“我先走了,你們小心著點,”林柚起身叮囑,算著時間,富江可能已經在再生了。
“哎,”簡明佳叫住,“你去哪?”
“老板的房間。”
林柚頭也不回地伸展了下胳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哦,那邊地上也沾血了。”
再次回到那間被斧頭砍得亂七八糟的臥室,林柚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思考哪裡最有可能發現點東西。
就按照土屋對富江的迷戀程度,如果是他撿回了富江,應該留著點線索當紀念。
當然,這也純屬瞎蒙。
她過來的最大目的還是收拾這些血跡,免得再活過來一堆富江。
……雖然疫醫看見那畫麵可能會很開心?
邊開著小差,林柚邊繞過電線,把那毯子卷起來立在牆邊。
她正想轉身去床下或是桌邊看看,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詭異的嗡鳴聲。
林柚眼皮跳了跳。
她想起來了。
後背正對著的就是一台電視機。
可這分明沒到第七天,難道說,是因為他們碰了井蓋解放了貞子力量。再加上她做的事惹怒了對方,讓她連七天都等不得了想直接下手?
鼻尖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和白天在井邊時聞到的是如出一轍的腐臭,林柚慢慢回過頭,發現有細細密密的水珠從電視屏幕上滲出來。
水珠沿著機櫃滴落,在木地板上彙成渾濁的一灘。
水越蔓越多,這次連枯井的畫麵都沒了,屏幕中央直直伸出一隻手。
她見過這隻手,和當時一樣的指甲剝落。一點點地按向地麵,那水窪因為她的動作泛起些微波瀾。
貞子小半個身子掙出來,雙手蕩在水裡往前爬。她這次的目標很明確。
林柚:“唔……”
“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她說。
她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冷笑。
雖然看不見臉,但完全能感覺到對方的殺意——讓她沒能對上一個目標成功下手的,困住毀掉分|身的,當麵掰斷錄影帶的……
貞子還在往前爬,那口井中腐臭得不知混雜了什麼的液體也在繼續淌。
也就在她準備動手的前一秒,林柚一把扯過旁邊橫掛著的電線!
她揪著絕緣的塑膠皮,直接把裸露部分杵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