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1 / 2)

眼看著去書院快要遲到了, 青鬆催了又催,寧朗才總算是站了起來, 和他一塊兒去了書院裡。

他一整天都愁眉不展的, 連祝寒山都發覺了不對勁, 趁著午間吃飯的時間關切地問他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寧朗歎了一口氣,餘光瞥見他碗裡乾巴巴的饅頭, 又端起自己的碗,將還沒有碰過的紅燒肉撥到了他的碗中。寧朗又忍不住歎氣:“安王給你發了獎金, 還給你發補助銀,怎麼你還這麼扣扣索索的, 你就吃兩個饅頭, 哪裡能吃得飽, 要是現在不吃飽,等下午蹴鞠課, 你連跑都跑不動。”

祝寒山彎了彎眼睛,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我習慣了。”

“那是以前, 以前也沒有安王這個冤大頭給你發銀子。現在好了,又有獎金, 又是補助銀,你要做什麼, 安王這個冤大頭都給你包了,你還與他客氣什麼。他是王爺, 有的是銀子, 就算是晚些時候將補助銀還給他, 他肯定也察覺不了。”寧朗頓了頓,似乎是意識到這樣不太好,又說:“而且,也隻有你身體好了,考中了功名,等你當了官,以後就有俸祿,到時候將銀子還給安王,不也是比現在省吃儉用容易多了。安王也是這個意思。”

“我說不過你。”

寧朗得意地挺起胸膛:“我說的那可都是正兒八經的道理。”

祝寒山搖了搖頭,又問:“那你又在煩什麼?今天夫子說了你,你竟是一點也沒有察覺。”

“我……”寧朗又想起自己在煩惱的事情,頓時又幽幽歎了一口氣。

祝寒山道:“不如你和我說,我幫你出出主意。”

寧朗搖頭:“這事情不能和你說。”

祝寒山也沒有再問,隻是道:“那你下午可得專心一些,小心被人用蹴鞠砸了腦袋。”

寧朗歎了一口氣,又愁眉苦臉地趴了下來。

而寧家之中,寧暖也將香桃叫了過來。

“昨天哥哥去了安王府,回來以後做了什麼?”

香桃納悶:“小姐,奴婢一直跟您在一塊兒,哪裡會知道大少爺做了什麼,小姐您要是想知道,不如等大少爺回來,親自問一問大少爺,不就明白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去問問青鬆。”寧暖說:“也不用等到哥哥回來,你去廚房裡拿些點心,去書院給哥哥送過去,交給青鬆就是。”

香桃應了一聲,連忙去廚房裡拿了點心,依著她的吩咐去了青山書院。她到的時候,寧朗下午的課也已經開始了,她偷偷摸摸將青鬆叫出來,把食盒交給他,然後才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青鬆撓了撓頭,茫然地道:“昨日少爺沒有帶我去安王府,他回來以後,就一直待在屋中,更是早早就歇下了,我也不知道少爺做了森麼。”

“哎呀,你怎麼這麼笨。”香桃跺腳:“連小姐都發現少爺不對勁了,你天天跟在少爺的身邊,連少爺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青鬆滿臉羞愧。

香桃問不出什麼結果來,隻好氣呼呼地走了。

她回去的途中,猜想著小姐聽不到結果興許會失望,因此又特地繞了一圈,去了寶芝齋,打算買她們小姐最喜歡的點心回去,好讓小姐心裡頭高興一些。

她去的正巧,剛要排到隊伍後麵,便看見汪全提著一個油紙包從鋪子裡走出來,香桃眼睛一亮,立刻喊了他一聲。

誰知汪全回頭看了她一眼,卻是哼了一聲,又扭過了頭去。

這下是讓香桃覺得納悶了:“這好端端,你對我擺這些臉色,難道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不成?”

“我哪裡敢?”汪全陰陽怪氣地道:“若是我應了,你豈不是也要像你主子一樣,衝過來打我一拳?”

“你可彆胡說八道,我們小姐何時與人動過手腳?”香桃氣呼呼地說:“你嘴皮子一碰,倒是平白往我們小姐身上潑臟水。”

“我說的可不是你們小姐,是你們少爺!”說起這個,汪全就來氣,他們王爺臉上的淤青到今天都沒消下去呢。“你們少爺昨日跑來王府裡頭,不由分說就打了我們王爺一拳,我們王爺險些被他打破相,你說說,你們少爺難道還不過分?”

香桃愣住:“我們少爺?打了你們王爺?”

“可不是嘛!我們王爺如今都沒法出去見人了!”

香桃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

“什麼?”

香桃沒有和他解釋,也顧不上要不要買點心,急匆匆地往寧府的方向跑。

寧暖還沒有看見她的人影,便聽到她的聲音急哄哄地傳來:“小姐!小姐!奴婢知道了!”

寧暖伸手給她倒了一杯水,正好香桃也跑了進來,一屁股坐到她的旁邊,累得氣喘籲籲地說:“小姐,奴、奴婢打聽出來了,原來昨天少爺去了一趟安王府,是將安王給打了!”

寧暖將杯子遞給她,看著香桃一飲而儘,才又問道:“那你有沒有打聽到,哥哥是為什麼打安王?”

香桃動作頓住。

“這……這……”香桃訕訕地道:“小姐,奴婢沒打聽出這個來。”

寧暖無奈:“那你隻打聽到了這個,為何又跑得這麼急。”

“是這樣的,小姐,依奴婢來看,興許少爺就是因為打了安王,所以才今天都不高興。小姐您想想,那可是安王,少爺二話不說就把安王打了,要是安王發起怒來,那少爺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少爺肯定是在擔心會被安王報複。”香桃煞有其事地道:“奴婢在外頭遇見了安王身邊的汪全,他見著奴婢,可是半點也不客氣,一看就是氣著了,他都那麼生氣了,更彆說是安王了。”

“隻是這樣?”

香桃重重點頭:“依奴婢看,就是這樣!”

寧暖敲了她腦袋一下,揮手趕道:“罷了,你去歇著吧。”

香桃捂住腦袋納悶地應了一聲,這才氣喘籲籲地去休息了。

寧暖倒是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猜想,這事情肯定是和安王有關,可兄長今天與她說的那番奇怪的話,卻是讓她想不出頭緒來。不說那一二三隻螞蟻,按照兄長的意思,還和上輩子牽扯起來了。

寧暖納悶:哥哥莫不是做夢夢糊塗了,口中也竟是說一番胡話。

什麼上輩子這輩子,前世今生的,莫不是中了邪了?

可能讓寧朗一個人這般糾結的,一看就不是什麼簡單的問題。聽他的意思,好像還是她被人害過?

難不成哥哥又是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夢不成?又是和安王有關的?

寧暖想不出頭緒來。

等到寧朗從書院裡回來,她聽見消息,便出去尋寧朗,卻見他垂頭喪氣地走進來,身後青鬆背著他的書袋,而他的臉上則青了一塊,模樣很是狼狽。

寧暖下意識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身上衣服穿得整齊,這才問道:“哥哥臉上是怎麼了?”

“唉,阿暖,你彆提了,今日下午我和其他人踢蹴鞠,我一時沒有察覺,那蹴鞠正好朝著我的臉砸過來了。”他昨天剛打了安王一拳,今天自己的臉上也受了傷,寧朗差點就要以為是安王派了哪個暗衛,偷偷躲在書院裡趁他不備時報複了回來。

“哥哥怎麼這麼不小心。”寧暖頓時擔憂了起來:“我去給哥哥拿傷藥吧。”

“不至於,等過個幾日就沒事了。”寧朗擺了擺手,“阿暖,你在這兒做什麼?”

“我在等哥哥回來。”

寧朗又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話到嘴邊,又變成幽幽歎了一口氣,竟是連與她多說幾句話的精力也沒有,唉聲歎氣地走了。

寧暖:“……”

寧暖又把香桃派出去了。

香桃站在安王府門口,求守門的侍衛通報了一聲,才總算是見著了汪全。

汪全見著她,仍然沒有什麼好臉色,語氣硬邦邦地道:“香桃姑娘特地來找我做什麼?”

香桃討好地道:“汪、汪大人,我就是想來問問你,那天我們少爺來安王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他為什麼要打安王啊?”

汪全哼了一聲,道:“這不去問你們家少爺,來問我做什麼?我倒也想知道,我們王爺好好的,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打我們王爺?真是好心沒好報!”

身為王爺身邊的貼身小廝,安王想要做什麼,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近日他們王爺手頭上銀錢吃緊,他們王爺特地整理出了來錢的路子,因為惦記著寧公子,才特地將寧公子叫過來,想要拉寧公子一塊兒合作。

不是他說,他們王爺的腦袋瓜也是絕頂聰明,寧公子連學問也做不好,哪裡能想出這麼好的主意?換做是尋常人,他們早已經感恩戴德,不說感激王爺,可也不會直接對他們王爺動手吧?!

他們王爺說不計較,可汪全卻是氣的很!

香桃又問:“你說的好心沒好報,又是什麼意思?我們少爺什麼時候變成好心沒好報的人了?”

汪全忍不住,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說完以後,他還忿忿不平地問:“你說說,你們少爺是不是?啊?我們王爺哪裡有對不起你們少爺半分過,他倒好,還把我們王爺給打了,我們王爺要是追究起來,你們少爺如今可就是在牢房裡頭了!”

香桃連忙賠著笑臉說了一番好話,哄得汪全氣順了一些,這才告彆離開。

等回到家中,她就將事情從頭到尾和寧暖說了。

寧暖聽罷,沉思一番,道:“這麼說,是安王想要拉著哥哥做事,可哥哥卻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下來了?”

“奴婢聽著,估摸著就是這樣。”香桃忍不住道:“可小姐,少爺就算是再不喜歡安王,安王好心要拉少爺一把,少爺也不至於把人給打了……”

“這番話你是聽汪全說的,他自然是站到他主子那一邊,興許就是安王先惹哥哥生氣了。”寧暖道:“安王不追究,還想要拉哥哥合夥,既然安王都不追究,說不定裡麵是有隱情。此事暫且不提,那安王想要拉哥哥去做什麼,你打聽出來沒有?”

“小姐,奴婢去打聽過了,連汪全也不知道。”香桃說:“汪全說,安王此事沒有交代他,他也是一知半解,稀裡糊塗的。”

寧暖點了點頭。

等再見到寧朗唉聲歎氣的模樣時,她便乾脆直接問了:“哥哥是不敢和安王合作,還是在顧慮其他東西?”

寧朗頓時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差點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阿暖,你你你……你胡說什麼呢,怎麼我什麼也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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