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安王是一回事,逼宮就是另一回事了。
哪怕他有充足的理由,一旦皇帝發怒,牽連至他,到時候他非但沒有辦法在皇帝麵前掙臉麵,甚至還要將自己給賠進去。
可安王已經進了宮,也不知道靠什麼辦法控製住了皇帝,若是真的等到天亮的話,說不定就真的和楊真說的那樣,皇帝危在旦夕。
大皇子陷入了焦灼之中。
他一會兒想,為何安王的那些人馬還不出動,為何安王放著大批兵馬不用,非要獨自一人進宮,竟然也當真讓安王成功了,可偏偏讓他抓不到把柄。
大皇子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出來,麵露憂色。
楊真適時送上熱酒。
等大皇子就壺中的酒喝下了一半,她才道:“不如殿下再問問祝大人吧。”
“祝寒山?”
“祝大人就在宮中,他離皇上與安王最近,安王也沒有提防他,宮中的消息,祝大人是最清楚的,不如問問祝大人,看他是如何說的。”
大皇子眼睛一亮,幾乎是立刻地就應了下來。
他們很快就給祝寒山送去了消息,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祝寒山才重新把消息送出來。
這回他送出來的消息十分簡短。
“不容樂觀。”
大皇子麵上憂色更重。
……
宮中,祝寒山還在禦書房之中整理著東西,楚斐瞥了他一眼,忽然問道:“皇兄,他怎麼在這兒?”
皇帝說:“祝卿近日正在幫朕整理典籍,在宮中待得多。”
楚斐撇了撇嘴,說:“你讓一個外人都留在宮中,卻連我這個弟弟也不願意留。”
皇帝:“……”
楚斐道:“皇兄可當真是冷酷無情。”
皇帝:“……”
楚斐歎氣:“我知曉皇兄心裡定是不願意見我,可若是回了王府,府裡頭空蕩蕩的,連個知冷知熱的人也沒有,我倒還不如留在宮中陪著皇兄 。”
皇帝:“……”
祝寒山低著頭,麵上不顯,心中卻已經有了無數抱怨。
寧朗先前怎麼還沒有和他說過,原來安王是這種沒臉沒皮的人?
他原先雖然也和安王有些接觸,對安王的印象也都是高高在上的,又因為安王幫了他幾回,於他來說,安王就是那天上的神仙。如今是神仙落入凡塵,還在地上滾了一身泥。
他心中想:倒是希望楊真和寧朗動作快一些吧。
……
大皇子喝了好幾壺酒,腦袋有些昏沉,被夜風一吹,倒是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壯了膽的緣故,他吩咐屬下道;“去給宮中遞帖子,看看我能不能見到皇上。”
若是宮中無事,他自然能見到,若是皇上不願意見他,那宮中,肯定是出事了。
……
太監進來傳報的時候,楚斐也在殿中。
他瞥了一眼,還不等皇帝說話,便先道:“這三更半夜的,老大也不知道體恤一下人,都這麼晚了,竟然還想要見皇上,這是不拿皇上的龍體當回事?”
皇帝:“……”
祝寒山:“……”
太監們:“……”
皇帝在心中腹誹:若是你當真這麼有自知之明,倒是自己早些退下才是。
他問道:“大皇子是有何要事來見朕?”
太監說:“大皇子是想要給皇上請安。”
皇帝無語。他被楚斐煩了一天,已經是覺得折磨,如今壓根連一個人也不想見到,見大皇子也沒什麼要事,也就順著楚斐的意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見客。
楚斐滿意不已:“皇兄當真是關心我,知道我與大皇子關係不好,還特地為了我,連大皇子也不見了。”
皇帝:“……”
忽然很想把人再叫回來。
……
大皇子再接到消息的時候,心中沒有半點意外。
他早就猜到宮中出了事情,如今連皇上也不見他,那就是證實了他的擔憂。
皇上定然已經被安王挾持,才連他的麵也見不了。事到如今,宮中出了事情,洞悉安王陰謀的人也隻有他,想要救出皇帝,粉碎安王的陰謀,也就隻能靠他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腦,大皇子心中,如今忽然生出了澎湃的熱情與激動。
他沉聲道:“去宮裡。”
楊真眸光一亮,和寧朗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事情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