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上揚出漂亮的弧線, 幸村直接走了過去。
風荷現在的視力也很好,在幸村看到他的同時, 他也看到了幸村。
都是在人群中很是顯眼的少年, 也就不存在厚此薄彼的問題了。
“早安。”幸村微微笑著,率先開口招呼道。
“早安, ”風荷剛靠在牆上, 見人來了就站直身體, “我們走吧?”
“去哪裡?”幸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風荷到底約他出去是要去做什麼。
“這個。”風荷順手從兜裡摸出他媽媽給的兩張票遞了過去, 這次他可不打算在作死了, 有什麼直接說好了。
幸村接過看了兩眼, 隨即就是失笑, “原來是這個啊。”他還在想,風到底是叫他出來做什麼。
“嗯, ”風荷點點頭, “媽媽說辦得很不錯。”不然她們公司也不會用來贈送給客戶了, 再怎麼說, 到了國外,還是想向外國友人展現自己祖國好的一方麵嘛。
民族驕傲感, 是什麼時候都存在的。
幸村抬起頭來,揚了揚手裡的票,“約會?”他問得還十分溫和的。
就知道他家主上不會忘記這個梗的。
秉承著自己的鍋要自己背的原則, 風荷很是無辜的看向幸村,“不是很有趣嗎?”
昨天幸村可是說過,要安排得有趣一點,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有種背後發涼的感覺。
幸村倒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票遞了回來,“先去看看吧。”
所以這是暫時放過他了嗎?嗯,四舍五入就當放過他了。
很了解他家主上且心又大的風荷同學,這麼想著就愉快的把票收回了自己口袋,“那我們走吧。”
從神奈川到東京,說遠不遠,說近的話坐JR也需要花點時間的。
這次幸村沒有拒絕,“走吧。”
到東京的車確實要花些時間,不過兩人一起聊天的話,時間也會過得很快。
等到了東京之後,再換過地鐵,很快就到了展覽館的門口。
幾乎是才走到門口,風荷就感覺到了濃濃的中國氣息,不管是大門口的布置,還是大型展覽板上水墨風格的畫,都布置得相當精妙。
“看起來似乎不錯呢。”幸村在看過之後,也是開口讚道。
“確實布置得不錯,”風荷也是頷首,他上輩子的時候也見過不少所謂國風,但其實不倫不類的布置,比較起來,現在這個看起來真的讓人覺得相當漂亮了,不管是配色還是設計,都足以讓人稱道,“進去看看吧。”
幸村跟上風荷的腳步,“好。”
作為中日文化交流的重要一個部分,這個展覽的參觀的人還挺多。
看得出來,這次展覽國內也比較重視,裡麵的講解員配備了不少,每個看起來都很專業。
除此之外,還專門配備了免費的電子講解,可以通過手機來收聽。
“這個就不需要了吧?”指著電子講解,幸村溫和的問道,“你可以講給我聽?”
“嗯,我儘力。”風荷也不太喜歡在和朋友出來的時候還戴著耳機,會聽不到對方說話,“不過對於書畫我並不是專業的。”
幸村笑了,“我不介意。”他雖然擅長畫畫,但更偏向於西洋風,對中國的書畫,更不了解。
這次舉行的這個書畫展,選取的時間段很有意思,屬於近現代的展覽。
在這樣一個巨大的轉型期,可以說中國的文化也是受到了其他國家文化的衝擊和影響,在相互的思想碰撞中,擦出了不一樣的火花。
原本風荷其實也隻是帶著人隨便看看的,但看過一會兒,反而看出趣味來。
風荷上輩子受的是正規教育,也是在考場上拚搏過來的,那個時候雖然也是累得半死不活,不過現在回頭去看,最有用的知識,未嘗不是那個時候強迫自己學習的知識。
那個時候為了擴展知識麵,他看的書挺多,忙裡偷閒也看了些擦邊球的閒書,所以對於一些名人軼事,就算不是信手拈來,但還是知道不少的。
再結合展板上的介紹,說給歪果友人聽還是沒問題的。
風荷說的內容有趣,哪怕他一直都是麵無表情,語氣冷淡的樣子,認真聽的話,也能聽出些東西來。
幸村是習慣了風荷的風格的,這麼多年來某人不是一直都用這麼毫無起伏的語調說話嗎?
還有上次去中國的時候也是,一些艱澀的佛學知識,還把其他人都說得退散了。
所以幸村隻聽內容是什麼,不去在意語調沒有起伏的話,聽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一場展覽看下來,兩人都有些意猶未儘。
“看來文化交流還是很有必要的,”幸村手手拿著免費發放的小冊子笑道,“真的能夠增進相互了解。”
“是的。”風荷也是點頭,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世界,總覺得日本人對中國人的看法都很玄幻。
所以他更是覺得多舉辦這樣的活動也不錯,至少能扭轉不少奇特的想法不是。
“上次去中國也挺有意思的。”幸村收起小冊子。
“高中部和國中部一樣,下學期也有海外研修嗎?”聽幸村說起,風荷就順口問道,他之前還沒注意過這方麵。
“是的,”幸村點頭,“而且高中應該可供選擇的地方更多些。”他說著就笑瞥了眼風荷,“不過你不是要去冰帝嗎?說不定這次趕不上海外研修。”
風荷想了想,“冰帝那邊的交換學習時間並不長,應該可以來得及的,不過海原祭應該是參加不了了。”有些可惜啊,雖然還是可以回來玩,但不能參與的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不過反過來想想,好像看戲也是不錯的選擇?
“嗯,”幸村早就已經想到了,“有些可惜了。”
於是風荷立刻就警惕起來,他家主上覺得可惜的事,他反而立刻就不覺得惋惜了。
這是一種怎樣的條件反射啊!大概是在立海大網球部混跡多年產生的強烈的求生欲?
不管怎麼說,風荷覺得自己還是換個比較安全點的話題比較好,“去吃飯嗎?”
看展覽的時候不覺得,出來一看時間一上午基本都過去了,他都有些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風荷轉移話題的意圖,幸村看了眼風荷,到底沒說什麼,“吃什麼?”
風荷到底是在東京住過了,比幸村對這裡還熟悉,就算好吃的東西也知道不少,“有什麼想吃的嗎?”
幸村搖搖頭,“沒有什麼特彆想吃的。”
風荷想了想,“我知道有家不錯的店,就是有點遠。”展覽館這附近他不是很熟,也沒有在這邊吃過東西,他知道的都離這裡有些距離。
“那就去吧。”幸村在這方麵並不很挑剔的人,或者說甚至比風荷還要不挑。他當然會欣賞美食,但普通的食物他也能吃。
當然風荷在沒有條件的時候也不會挑,但有條件的話,他也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
大概就因為風荷這點對食物的執著,所以他推薦的店,幸村吃過之後也是覺得很滿意的。
而作為推薦的人,看到對方滿意,肯定更是高興。
所以吃了飯出來,兩人都是心情不錯。
趁著這個機會,風荷從兜裡掏出了他的小卡片,他可沒忘記,他還有一件正事要做呢。
“幸村。”風荷叫了聲。
“嗯?”幸村偏過頭來,臉上的表情是種放鬆的溫和。
風荷揚了揚手裡的卡片,“還記得這個嗎?”
幸村這下看清楚風荷手裡拿著的東西了,作為曾經也是打開過一張神奇小卡片,然後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變化的人,他當然不會忘記,“那種卡片?”
隻是簡單的詞,似乎也被幸村問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風荷當然知道他家主上肯定會問清楚,當然他也沒打算瞞著,所以也回答得很是直接,“嗯,之前提到過了,如果還有這種卡片,就轉送給你的。”
就是因為之前提到過這件事,否則,他也不敢下意識的想把這張卡片送給他家主上啊。
真要說起來,自己使用風險(?)似乎還要小得多?
幸村思忖了片刻,就想起很久之前,某人在變成小孩子的時候,似乎是說過這樣一句話來著,不過他不做假設,所以沒有答應,隻是也沒拒絕。
幸村也不是不謹慎的人,聽風荷這麼說就是問道,“這個卡片的作用是?”
他可是見過不止一種卡片的作用啊。
“和上次我使用的一樣,”風荷頓了頓,還是用了之前係統告知的說辭,“重回舊日好時光。”
“好時光……”幸村說著就笑了,“不是說這種卡片不會再有了嗎?”他還記得,風那個時候可是說過的,他要長大了,所以這種神奇的卡片不會有了。
“是的,最後一張。”風荷覺得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睜著眼睛說瞎話,“也算是告彆吧。”
他也想說,再見吧係統!他不想再收到搞事卡了!
“真的是最後一張?”幸村又確認了一遍。
“嗯。”風荷點了點頭,係統坑是坑,誠信還是很誠信的。
於是幸村重新展顏,“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光。”對於過去,他會懷念,對於未來,他會期待。
但對於幸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現在。
風荷聽懂了幸村的意思,他也知道立海大的網球部長是個多麼現實的人,但他還是認真的道,“但是我想看。”
其實這張卡片,他自己也不是不能用,畢竟在放暑假,到東京去住兩天也就能把問題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