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隻看得到黃色的小球, 所有的精神集中到了極致。
風荷揮拍將球打回去之後,球場內外的所有人,就目不轉睛的盯緊了那個球。
黃色的小球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可稱為優美的曲線。
球落地, 也隻有刹那之間, 除了網球彈動在地麵的聲音之外, 一片寂靜。
“出界了, 隻差一點。”球場外, 不二輕聲歎了句, 這樣的一個回球,實在太可惜了。大概包括平等院前輩在內, 都以為風不會有還手的力氣了。
但他不但做到了,剛剛那一次揮拍, 還有如神助般,但卻是這樣的結果, 讓人遺憾。
幸村也看到了球的落點, 他微微點頭, “啊。”他明白不二的歎息,雖然球場之上隻有勝負,但這樣的情況, 他也會覺得惋惜的。
同樣注視著網球落點的風荷再也支持不住, 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然後安心的閉上眼睛。
不管如何,比賽結束了, 他拚儘全力努力到了最後。
就算是輸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片刻之後,贏得了比賽的平等院鳳凰走到已經倒下的風荷旁邊,冷哼了聲,“真是沒用。”
風荷沒有暈過去,但卻累得連眼皮都不想抬起來,就算被平等院鳳凰諷刺了也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
沒用就沒用吧,等他休息夠了再努力變得有用一些。
然而平等院鳳凰的話還沒有結束,在風荷旁邊停了片刻之後,平等院鳳凰才居高臨下的繼續開口,“三年一屆的U-17世界杯,明年又是征召的時候。”
風荷仍舊沒有動,但剛分散的精力卻奇異的集中了些,有到U-17世界杯的時候了嗎?
“沒死的話,就給我睜開眼睛好好聽著。”風荷看似懶散的態度讓平等院鳳凰非常不滿了,他話都說到這裡了,還給他裝死?
有些無可奈何的,確實還沒死的風荷隻能努力睜開了眼睛,然後就對上平等院鳳凰一雙利眼。
唔,很想重新把眼睛閉著裝死怎麼辦?
雖然是這麼想著,但風荷還是隻能撐著雙看似平靜的眼睛看人。
看到風荷按照他說的睜開眼睛看人,平等院鳳凰好歹是滿意了那麼一點,“明年的U-17世界杯,不怕死的話,就給我爬上來吧!”
雖然他已經不能再參加世界杯了,但下一屆,就要看這些小子的了。
說罷,平等院鳳凰也不再理睬躺倒在球場上的人,轉身就走,走得毫不猶豫的。
隻是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平等院鳳凰也是微微動了動剛握著球拍的手,如此細微的動作,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
平等院鳳凰離開的樣子風荷看不到,他躺在球場上睜著眼睛,眼中隻有神奈川蔚藍的天空。
就這麼看著的時候,能看到天空中微微流動的雲朵,很緩慢的在改變著形狀。
片刻之後,他目光所及之處,出現了一張好看的少年臉。
栗色頭發的少年笑得眉眼彎彎的,俯視的角度卻沒有半點壓迫感,反而滿滿的都是關心,話也問得很是溫柔,“還站得起來嗎?”
嗯,如果他現在答一句我摔倒啦,要麼麼噠才能起來怎麼樣?
如果不二要問什麼是麼麼噠他要怎麼回答呢?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嗎?
風荷現在連根手指頭都不想抬,聽到不二的問話卻相當無關的發散了下思維。
然而這麼一來,他也沒有及時回答不二的問題。
這就讓不二有些誤會了,他微微偏了偏頭,有些擔心了,“風?”
“沒事。”雖然思維是已經發散到深淵裡去了,但風荷開口的話卻仍舊是平常,隻是聲音怎麼都有些脫力後沙啞。
不二放下心來,朝風荷伸出手,“那起來?”嗬嗬,總不能就一直這樣躺在球場上啊。
“……”風荷轉了轉眼睛看著不二伸向他的手,半晌才道,“有點困難。”
所以不二好友,你還是像他們之前對待真田他們那群那樣,叫人來把他抬走吧,他是真的脫力了啊。
現在能強撐著說話,他都覺得自己已經厲害到超乎想象了。
不二聞言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我明白了。”難得看到風這種樣子啊。
說著不二也沒勉強風荷,而是直接拉起風荷的手自己肩膀上一搭,撐著腰就把他整個人都扶了起來。
雖然平時看起來也是纖細清秀的少年,但其實打網球的人,力道什麼的都不缺,就算是比自己還高的人,也能還算輕鬆的把整個人撐起來。
這樣扶著人,不二還能有餘裕的轉頭看看人,“現在呢,能走吧?”
風荷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姿勢掛在不二身上,怎麼都覺得有些新奇,他其實是知道不二肯定是力氣不小的,不然在球場什麼怎麼能打出有力道和速度的網球。
然而平時習慣了友人笑眯眯好說話的樣子,在這種時候也會覺得有種反差感。
聽到不二的問話,他就答了聲,“嗯。”他雖然是累到脫力了,但身體的重量基本上都壓在好友身上,剩下的努力走幾步,還是可以的。
不二點點頭,扶著人就往球場邊上走去。
風荷任由友人扶著放到球場的邊上。
嗯,他的旁邊還有其他立海大的正選那群。
“休息一會兒吧。”不二將人放下來,還沒忘記叮囑了句。
“謝謝。”風荷啞著聲音道了句謝。
“嗬嗬,不用謝,”不二眼睛彎得可好看了,“之前你也記得把我們撿回來啊。”
嗯?不二說的難道是之前沙灘搭訕大賽的時候?
不等風荷想清楚,不二已經笑著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條毛巾,“啊,差點忘記這個了。”
啊!就知道,你這頭腹黑熊!
不過,吐槽是吐槽,但朋友他是自己交的,毛巾是他自己開始先搭的。
所以風荷還能怎麼辦?自己的鍋當然是跪著也要背完了。
於是等去組織其他部員繼續開始訓練的幸村轉回到球場邊的時候,就看到不二笑吟吟的給風荷展現著毛巾的場景。
而被人放在球場邊休息的藍發少年看著不二的表情,相當生動形象的讓幸村想起生無可戀這個詞來。
真是奇怪,明明就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卻真的很看出來啊。
這麼想著的幸村也是立刻就笑了出來,“你們在玩什麼?”真是的這兩個,這樣的情況也能玩得起來。
不二聞聲回過頭來,“幸村啊,”他仍舊拿著毛巾,“之前風在搭訕大賽上玩的那個還記得嗎?”
同樣被搭了毛巾的幸村挑了挑眉,“那個啊……”他當然記得。
所以幸村也就沒有阻攔,而是將不可思議的話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既然風喜歡的話,就給他搭上吧。”
風君吐血而亡,嗯,自己覺得的。
當然不二其實也隻是玩了玩,並沒有將那塊白毛巾真的就搭在風荷的臉上,讓他再上演一個沒死在球場上,卻掛在球場外的悲劇(?)。
在和好友說笑過之後,不二拿著毛巾給風荷擦了擦汗,就放了下來,“嗬嗬,好了。”相處得久了,他也知道友人眼睛有些敏感,汗水打濕頭發搭在眼睛上麵會不舒服。
“謝謝。”風荷現在也恢複了不少,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說話都費力了。
幸村雙手抱胸站在兩人旁邊,“剛平等院前輩和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