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抓不住什麼雲朵了。
一時間像是天上掛滿了月亮,又像是天上地下都落滿了星星,處處是耀眼的光,許嬌不斷地搖頭,原本以為自己被鄭芷虞折騰地不斷淚流已經是極限了,如今換了更為敏感的靈體狀態,她才發現,將自己弄到哭都哭不出來才是最可怕的。
靈魂狀態的人並不是那樣容易流淚的。
但有些刺激卻將感官衝刷得更厲害。
許嬌咬著唇,顫抖著手腳並用地去推鄭芷虞,因為極度的忍耐和壓抑,冒出來的字都是一個一個的,鄭芷虞察覺到她的忍耐,有些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唇。
隨口道了一聲:
“噓。”
“看那裡。”
許嬌被她轉移了
注意力,感覺到她動作慢了許多,便聽話地挪動視線,去看鄭芷虞示意的地方,發現了幾排飛過又飛走的鳥兒。
是不知名的雀兒。
起初許嬌並不能發現它們是不是同一群,直到發現它們飛上飛下,來去了好幾次,似乎將注意力就放在她們倆人身上一樣。
許嬌這會兒的形象,並不是能見人的那種——
襯衫下擺的扣子鬆開了,再往下更不必說,明明隻是動物天真無邪的目光,卻讓她刹那間湧出莫大的羞恥感來。
她抬手揮了揮,從未如此狼狽過,想要將那些鳥雀驅趕開:
“走開……”
“不要看……”
彆看啊。
丟人極了。
哪怕這鳥兒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她的手淩亂地揮了揮,起初鳥兒真的受驚,撲扇著翅膀飛了好遠,但後來又不知出於什麼好奇,不遠不近地發出飛翔時的振翅動靜。
許嬌不能趕走這些鳥兒,隻能擋住自己的臉,這次是真的帶了點兒哭腔去罵:
“混賬。”
鄭芷虞看她真被嚇到了,原本收斂的很好的陰氣散開來,隔著很遠的距離就把那些鳥兒都趕走了,甚至有的是飛歪了跌跌撞撞地逃走的。
將不給錢就想免費看動作片的圍觀鳥兒驅趕之後,鄭芷虞好脾氣地應許嬌的話:
“好,我混賬。”
“乖,它們不過來了,真的,你親我一下,恩?”
許嬌不肯將手放下,鄭芷虞就有些故意地用更重的力氣弄她。
直到許嬌真的哭出來,這是感官受到的刺激達到了極限,整個人都受不住了,才能在靈體的狀態裡淚流。
她閉著眼睛,任由那眼淚從自己的眼角落下——
與此同時。
承載了她們倆動作的大片雲在天空中小幅度地左右晃了晃,竟然淅淅瀝瀝地落下了雨水,滴滴答答地沐浴到了森林裡,讓些許的綠葉濺上這濕潤的痕跡。
起初這動靜還不怎麼明顯。
奈何這片雲並不小,幾乎是懸掛在附近這幾座山上最大的一片了,於是,有承載不住的第一滴水落下之後,像是開啟了閥門,千千萬萬的水珠緊隨其後,天上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許嬌從那短暫的失神裡反應過來之後,耳邊就是嘩啦啦的雨聲了。
鄭芷虞將她抱在懷裡,躺在這片下雨的雲上,小聲地跟她說:
“下雨了。”
許嬌昏昏沉沉地應了一聲:“恩。”
鄭芷虞又說:“地上都濕了。”
許嬌沒有接她的這茬。
於是鄭芷虞自己往下順:“我也被打濕了。”
方才許嬌才沉浸在那讓人難以回神的經曆裡,如今聽見鄭芷虞有一搭沒一搭的話,開始沒有什麼反應,直到耳朵將這句收進腦海裡,轉了好幾圈,神經才反應過來——
她懶洋洋地掀開眼皮去看身邊這紅衣人。
躺在雲層上的人,又淋不到雨,能被什麼打濕?
兩人對視了好幾秒鐘,緊接著,許嬌猛地朝著對方的肩膀處咬去,用的勁兒並不小,鄭芷虞也不知道是痛還是不痛,隻能聽見她的笑聲。
這次的愉悅裡帶了點饜足的意味。
許嬌越聽越惱怒。
原本多麼正常的自然現象,現在被鄭芷虞這麼一描述,倒像是她的什麼反應……才導致地上下了一場這樣無端的雨一樣。
連本來潤物細無聲的雨水都要被這句話弄臟了。
說話者實在可惡。
許嬌沒力氣罵這厚臉皮的家夥,隻默默地咬緊了牙關。
鄭芷虞輕輕用指尖碰了下她的臉頰,像是逗弄、又似愛憐,由著許嬌咬了自己好一會兒,才幽幽提醒她:
“你是不是第一個敢咬鬼的人啊?”
聽見這話,許嬌的動作停了幾秒。
然後她默默鬆開了嘴,翻了個身,將自己有些發皺的襯衫邊角捋直,又把這扣子慢慢地扣上,背對著鄭芷虞,強調了一句:
“我也不吃野味。”
鄭芷虞:“……”
她哭笑不得,也不跟許嬌辯論這奇怪的分類,隻是將人抱了一下,又重新從雲端帶了下去。
身體還留在那房頂呢,雖然是靈魂離體的狀態,但要是在屋外頭凍一夜,等許嬌回去的時候,估計不是重感冒,也逃不過頭重腳輕。
……
等許嬌被放回身體裡的時候,人已經又困又累,在鄭芷虞抱著她回屋的時候,就徹底睡了過去。
第二天,她是被鄰居吵醒的。
許嬌隨意換了身衣服,出門才知道情況——
原來是許大樹今早拿著扁擔出門,見人就說要殺鬼,鄰居被嚇到了,直接給他扭送到了鎮上的醫院,本來想來通知他們家的其他人,結果進來發現許母暈倒在廳堂,於是又送去一個。
這會兒見到許嬌沒事人一樣地打著嗬欠出來,鄰居看她的眼神都有點兒不太對勁。
有人試探著問了一句:
“阿嬌啊,你爹和你媽昨兒晚上好像撞鬼了,你瞧見沒有?”
許嬌放下手,將眼中的困頓和疲倦收一收,這才禮貌地回答:“沒有呢,六叔,我昨天一回到家裡就睡下了,你也見著了,這個點才醒呢。”
頓了頓,她又說:“哪有什麼鬼怪啊,六叔你們彆自己嚇自己了,我看他們應該是半夜做了什麼虧心事,過不了良心這一關,自己將自己嚇著了吧。”
圍觀群眾:“……”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從這微妙的嘲諷裡隱約腦補了一場戲。
比如兩夫妻半夜想殺不孝女,卻不知看到了什麼場景,自己把自己嚇著了。
又或者是許嬌將他們倆偷偷打了一頓,直接把一個人打廢了,另一個打傻了。
結合許嬌剛回家那會兒的彪悍一挑三,村人們覺得後一種可能很大。
一
時間,大家看她的表情都很是複雜。
許嬌隻略微掃一眼,就猜到他們是在想什麼了,看著眾人一副躍躍欲試想報警替老許家清除不孝子孫的樣子,她主動道:
“不過這事我覺得是有點奇怪哈。”
“我得請警-察來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呢?這要不說清楚了,你們說不定以為人是我嚇傻的,我可不能乾這種事情。”
人確實不是她嚇傻的。
都是鄭芷虞乾的。
許嬌在心中點了點頭,麵上一派淡定地準備報警自查,一手打電話,另一手揉了揉額角,或許是昨晚身體還是吹了太久風的緣故,現在她總覺得有些頭疼。
當然,也可能是一大早被吵醒的緣故。
她撥通電話,剛說了沒一句,忽然整個人一陣天旋地轉——
周圍的人懵逼地看著她,好半晌才七手八腳去扶。
“哎喲!這娃娃好燙嘞!這是發燒了!”
“天哪!”
聽見這話,原本想從屋子裡出去幫忙的鄭芷虞盯著自己跨出去的那隻腳,不知是進是退好。
作者有話要說:鄰居:媽呀!這許家邪門了,一晚上瘋的瘋,傻的傻,還有發燒的!肯定是沾染了臟東西!
許嬌:我殺鄭芷虞!
鄭芷虞:現在大聲告訴我,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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