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把手機扔在了床上,在外麵奔波了一天,頭發有些亂,她對著牆上的素玻璃,綰著頭發說:“我又沒這麼嬌氣。”
這時,孔澤也回自己的房間放置東西,走廊上隻有裴競序一人,他倚著門框,雙手環胸,一副等著對象收拾出門的姿態,一動不動地盯著綰發的許聽晚:“哪裡不嬌氣?小時候沒有梅子糖絕對不喝藥。”
“那是小時候!”
室內供暖,蒸出熱氣。
在“喜歡”這件事被提上日程後,她的心態發生了奇妙地變化,童年的稚氣和天真再次被對方提及的時候,她突然多添了一份少女的害臊和羞怯。
“我會長大。”她據理力爭,然後紅了臉。
裴競序好像故意同她杠上:“那你上回看完音樂劇淋雨感冒,喝完薑茶嘴裡含得是什麼?”
他指得是校企合作,開展氣候學期計劃那回,許聽晚拿了他的票去看音樂劇,回來路上下雨,沒打傘,第二天就患了風寒。
許聽晚記得這件事,提及紅糖薑茶,她一直以為這是君達為員工準備的入秋福利,現在聽裴競序重新提及,卻又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薑茶配梅子糖,不是員工的標配,而是許聽晚的個人習慣。
想到這兒,她摸鯊魚夾的手一頓。
一個荒誕的想法慢慢地爬上腦海。
她眨了下眼:“我想確認一下,你有過被霸總附身的時候嗎?”
總不能是為了給她一個人點紅糖薑茶,順帶包攬了整個會場的飲品吧...
否則,裴競序怎麼會恰逢其時地在她喝完薑茶的時候,給她遞上一顆梅子糖。
裴競序知道她想問什麼,抬了抬眉:“至少在員工待遇這塊,沒有這一條。”
沒有哪一條指明,在換季的時候,公司會出於員工身體考慮,發放滋補預防的飲品。
饒是許聽晚心裡有了預設,在聽到他確切回答的那一刻,她的心臟還是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
“所以是特地給我...”
“許聽晚,你好了嗎?”
孔澤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段未完的對話。
許聽晚怕大家久等,隨手固定好鯊魚夾,撈起手機,往外走。
這裡條件簡陋,會議室由一個空房間臨時搭建而成。
許聽晚領著裴競序過去之前,心裡還有一點打鼓。
裴競序問她:“怎麼了?”
“鐘媛老師是一個紀律性很強的人,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留宿你一晚。”
“沒關係。到時候由我來說。”
“你來說?”她就沒見過裴競序低聲下氣有求於人的時候,很難想象,他會以什麼樣的口吻來征求鐘媛老師的同意:“那還是算了。沒得給人氣出病來?”
裴競序跟在她身後,眼神微眯,對她的控訴十分不滿:“我給你氣出病來了?”
“時而。”
“那麼你也不逞多讓。”
兩人近乎拌了一路的嘴。
這段撲朔迷離的關係讓孔澤十分費解(),
㈡()_[((),
推門而入。
裡邊,大家都在討論暴雪的可能性和旌莊縣的風險預案。聽聞鐘媛老師昨晚隻睡了四個小時,半夜察覺天氣不對的時候,就已經出發去村委了解情況,並與婦女互助小組一起,幫助村裡的農戶一起做好了應對暴雪的前期工作。
她疲累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支著桌子,握拳,抵著眉心,聽著大家的討論。
聽到推門的動靜,她掀眼看過來。
看到門後另有他人的時候,她橫下胳膊,站起身。
許聽晚對嚴謹的師者抱有一種畏懼的心態,她看見鐘媛蹙眉,以為自己帶著外人進入團隊的行為惹惱了她,正當她想要解釋什麼的時候。
裴競序慵懶的聲音自門後擠出來,語氣並不生疏,甚至有種久彆重逢的親切。他上前一步,將領口處的摁扣拉開,將自己的樣子暴露在白熾燈的燈管下,然後笑著調侃道:“鐘姨。這麼多年沒見,怎麼還是這麼拚?”
鐘媛眼睛有點疼,看到裴競序的時候恍惚了一下,等她的視線在裴競序的臉上定住,一身的疲累肉眼可見地消散了下去。
她眼尾上揚,帶著笑意,正準備說‘來了也不說一聲’。
卞玉搶在之前率先開口:“裴競序?”
不怪卞玉一驚一乍,實在是裴競序太過惹眼。
他往那兒一站,屬於那種想要破口大罵屋子裝修土氣的人,看到他,都會立馬改口說這侘寂風的屋子好有設計感的程度。
她放下手中的筆,站直身子,一臉錯愕:“你怎麼過來了?”
鐘媛的注意力被卞玉吸引,看到她一反常態,反問她:“你倆認識嗎?”
卞玉這才覺得自己失態,她撩了撩一邊的碎發,壓下心裡的詫異,同鐘媛解釋道:“鐘老師,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我那前途風光的同門。”
鐘媛的視線在卞玉和裴競序身上逡巡了一圈。
在她看來,卞玉一直是個冷靜自持的女生,很少因為某件事產生較大的情緒波動。但隻要提起同門,她總是情緒高亢,不加掩飾地懷念學生時代。
碰上今日這一幕,鐘媛猜想,裴競序於她而言估計是一樁不可複製的少女心事,作為她的leader,她有成人之美。
隻是女生麵薄,鐘媛不好打趣,她隻能反過來打趣裴競序道:“怪不得你說過幾天要過來,敢情是上我這兒老友敘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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