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偷懶地睡到快五點,才萬般不舍地從被窩裡爬出來,下了樓,看顧衍他們在堂屋裡玩投球,堂屋很大,又沒什麼東西,顧衍就在一麵牆上弄了個籃球框,學習累了就玩玩投球什麼的,立刻就被沈五河和顧遠山全盤接受,因為安南太喜歡下雨了,雄性動物你讓他不動,那就不叫雄性動物了,顯然幾人作業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了。
顧遠山正邊投球邊說:“羅海說他暑假好想來玩。”
“他們一共就不到二十天的假,來玩,他媽得斷了他全部零花錢。”
“聽他的意思,他學和不學區彆不大。”
“那他媽也不會輕易放棄的。”
小青走進堂屋,沈五河正好投完一個球,小青便問:“宋詞今天怎麼沒過來。”
“她有點不舒服。”
大姨媽這種東西比較邪性,玩得好的女生,容易竄在一起,小青估計宋詞多半和自己一樣,沈五河把球扔給顧衍拿起外套說:“我去接宋詞了。”
沈芸芸和丁仲之沒走,自然會留下來吃晚飯。
顧衍見休息好了的小青,臉色總算沒上午那麼難看了,收了球對顧遠山說:“走,一起去吃飯。”
顧遠山倒不客氣,因為顧衍,他跟沈家的人都比丁仲之跟沈家人都隨意,顧遠山挺享受這種感覺,他還不知道雷子中午的扯淡。
大家到鋪子的時候,沈五河推著二八帶著宋詞也到了,還帶著個苟結巴。
苟結巴那次彙演後,除了他整顧衍,大家不滿意他,顧遠山和沈五河遇著不會的,才會叫他過來將功折罪,其實除小青不搭理他,他不愛來沈家,還有很大一個原因那頭綠毛被大家說成綠帽,對顧遠山也是很生氣,認為顧遠山是故意的,到沈家一般會遇著顧遠山,所以都儘量避開。不過苟結巴現在的眼鏡真不是裝學霸戴的,他真非常拚,上一次月考完,成績居然在尖子班排到了第十,個子也竄了些,大約多讀了些書,雖然還有點大嘴巴討人嫌,大約他自己刻意注意,倒沒有以前結巴了。
宋五河大約在路上和苟結巴遇上了,苟結巴的爹媽還在雜貨鋪裡,家裡沒人給做飯,沈五河本來就好客,自然叫上。
苟結巴進門看了小青一眼,小青把臉彆開,然後果然又看見那個討厭的顧遠山,他討厭顧遠山,人家顧遠山可沒當回事,上去就擼住他說:“最近好象挺大爺的,沒人叫,都不來了,我們沒聲討你,你就撿著了,還敢避著。”
苟結巴跟沈家人,比顧遠山跟沈家人更熟,看見丁仲之同樣沒有任何添麻煩回避之類的意思。
小青悄悄一問,果然宋詞和自己一樣,都是大姨媽惹了禍,便約好晚上一起做作業,其實小青更想問沈芸芸過得好不好,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幾人坐下來,沈五河就問苟結巴:“你哥現在在乾嘛?”
“去南方了一趟,進,進工廠打工,又不太適,適應,上個月辭工了,還是想自己做點小生意,隻是,隻是不知道做什麼。”
“多闖闖也好。”
“對,對了,聽說這條街讓杜瘸子買下來了,你們知不知道?”
沈五河哼了一聲:“他說買就買呀。”
“這,這種事隻要政府同意賣給他,他又出得起錢,那就是他買了。”
沈五河挺鬱悶的:“怪說不得人家說好人命不長,壞人活千年,杜瘸子還真命長,不管彆人怎麼樣,杜瘸子要敢動我家,試試,我跟他拚命。”
“說是會給搬,搬遷費的。”
“給也不走,住習慣了,哪都不去。”
顧衍沒說話,青石板街的批文拿到了,紅本要到七月份才下,鐘叔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紅本這事,紅本到手了,這溜由政府搭建的簡易鋪子就都是自己的了,估計把國土證拖這麼久,就是相關部還舍不得這些鋪子的租金,故意拖延了一段時間。
離拿紅本越近,顧衍越為如何收租金煩惱,聽外婆講她兩個鋪子的租金是一千八塊,照這樣二十來個鋪子,還空了一半沒人租,一個月租金也就一萬多點,金額倒不大,不過杜瘸子之所以要從銀行貸款買下這塊地,有可能就衝著這溜子鋪麵來的。
苟結巴和顧遠山都和丁仲之打了個招呼,丁仲之連鋪子現有人員都沒弄清關係,這會又來兩個,隻感覺沈家是一個和他家關起門來過自家日子的人家是完全不一樣的。
杜瘸子收購青石板街的風聲現在越傳越盛,外婆也為這事鬱悶著,鋪子現在生意還不錯,又剛盤下新鋪子,鐘叔還花了錢裝得象模象樣的,到時候除了不得不搬家,還有這好不容易才經營起來的攤子也完了,想想就氣悶,苟結巴一提這事,同樣也是大家的心頭痛。
沈二江很生氣:“這都是什麼世道,都說現世報,不是不報,怎麼杜瘸子做了那麼多缺德事,還沒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