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的腳生得十分好看,骨肉勻稱,弧度漂亮,因為常年不見陽光,更是白得過分,腳趾微微蜷縮著,指甲透著淡淡的粉色,每一寸都生得恰到好處,宛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陸言眯著眼看了一會,感覺到頭頂吹來的冷風,空調還在運轉。他拿了遙控器,一按關了,然後到了床尾邊,握住了顧陽露在被子外的腳,果然被空調風吹得冰冰涼涼的。
原本,他過來是想著把顧陽的腳放回被子裡,但掌心碰到的,觸感細膩,腕骨纖細,像上好的暖玉一般,突然就不太想放開了。
陸言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突然碰上這樣一個人,那麼奇妙,不管是哪一處,都是完全按照他的喜好長的,狠狠戳中了心裡隱秘的點,無比強烈地想要把人拐回家裡,精心地養著寵著,看他綻放出最美好最燦爛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陸言的掌心溫度太高,有些燙人,還縮在被窩裡,睡得臉紅撲撲的顧陽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一時之間,又以為是上一世的陸言,捉住了他的腳腕,要做些什麼。
顧陽不適地皺了皺眉,還半睡不醒的,手腳都軟綿綿沒什麼力氣,說話也跟撒嬌似的,動作卻有些嬌蠻任性的一腳踹了過去,不滿嘟囔:“變態。”
毫無防備的陸言被踢了個正著,力道不大,一點都不疼。倒不如說那一聲變態莫名的撩人,叫得他心癢癢。
陸言一時愣住,有種頭皮發麻的興奮,仿佛一股電流竄過身體,同時也有點懵。自己還沒做什麼吧,怎麼就被叫變態了?陸言自認為還是裝得挺好的,將所有心思克製藏得嚴實,都不在顧陽麵前表露出來,就怕嚇到他,因此遠離自己。這是陸言絕對不能接受的。
陸言低著頭,輕輕把顧陽的腳丫放回被子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然後溫聲叫著陽陽,說該起床了。
顧陽被吵醒了,不情不願地半睜開眼,根本意識都沒完全清醒,就抱著被子慢吞吞地爬起來,呆呆地坐著,過了幾秒,又往前一頭砸在被子上,像隻小豬仔似的拱了拱繼續睡。
陸言在床邊看著,真是被逗到不行,無奈又好笑,“陽陽……”
要是顧陽完全清醒,才不敢在陸先生麵前這麼放肆。
陸言看他那可愛樣,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小金毛,放柔了聲音說:“還不起床,早餐都要涼了。”
顧陽像是聽到了,又像隻是想睡覺敷衍,蹭了蹭腦袋,就含糊地唔了一聲。
陸言失笑,又擼了一把小金毛,這才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聲音響起,過了一會,顧陽才蝸牛似的慢吞吞起床,打了個哈欠,眼角掛著淚。半睡不醒的,記憶都有些錯亂。
剛剛是陸言來過了嗎?看到他睡懶覺了?
應該、沒有吧?
他好像隻是夢到上一世,陸言各種欺負他,還捉他的腳,哄騙他再來一次。他太困了,想都不想就一腳踹了過去,罵陸言是變態。
不過,這夢好真實啊,他差點都以為真的有人摸他的腳了。自從重生回來,他夢到上一世的事情很多次了。能回到過去,改變父母的意外,是很好的事,但和陸言在一起那麼多年的過往,瞬間都成為了隻有他一個人的記憶,什麼都沒發生過,陸言也不認識他,其實挺難接受的。
大概,會做夢就是因為他在懷念上一世的陸言吧。
顧陽低低一歎,爬下床,換上了櫃子上疊得整整齊齊,昨天他換下來洗乾淨又烘乾了的衣服。
洗漱完了,就下樓,和坐在餐桌上的陸言對視,笑著打了聲招呼,在他對麵坐下,一起吃早餐。
吃得差不多了,陸言就問他,“陽陽接下來是要回家嗎?”
顧陽搖頭,“我跟同學約好了要去買題冊。”
陸言聞言點頭,“那我順便送你過去吧,我正好也要去公司。”
顧陽想了一下陸言的公司位置,並不怎麼順路,就跟陸言說在中心廣場把他放下,他跟同學彙合。
廣場附近就有地鐵站,他和陶子安說了一下,正好陶子安家也是那條地鐵線上的,很快就回了個好。
到了廣場,顧陽下車彎腰透過車窗說:“謝謝你,陸先生,我走了,拜拜~”
陸言坐在車上,看著他跑得越來越遠的背影,淺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爍著碎光,渾身都是少年人的朝氣鮮活,讓人忍不住就被他的精神傳染,也跟著心情變好。
陸言勾唇笑著,心裡卻還是對陽陽那聲稱呼不太滿意。
陸先生。太疏離了。
然後又一想,自己是希望陽陽怎麼稱呼他呢?
陸言垂眸沉吟,接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笑得十分愉悅,唇上仿佛塗了蜜一般的甜。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陸總的臉上真是難以置信,司機從後視鏡看見,嚇了一跳,跟見鬼了似的。當然不是陸總笑得不好看,隻是他一貫氣質冰冷,就算笑也隻不過是點到為止的淡淡微笑,像機器人那樣完美無缺,現在突然跟個普通人一樣明顯的好心情,簡直換了個人,有點驚悚。
而且剛才也沒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啊,大佬的思維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作者有話要說:陸總眯眯眼笑:陽陽叫我什麼好呢?
作者:不管叫你什麼,你不都還是跟變態一樣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