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學那會,因為教導主任的推薦,顧陽和陶子安一起準備競賽,老師給了他們不少題做。
他們學校算是市內很不錯的高中了,但要參加全國數學競賽,就不是那麼簡單了,總被刷下來,學校也很不甘心。
這次,有年級第一的陶子安,又有數學拔尖的顧陽,學校多了幾分信心。
九月中下旬,顧陽被老師和陶子安一通加急培訓,參加了聯賽,也就是省級的複賽,一同參加的人有十個,最後剩下的隻有三個,其中就有顧陽和陶子安。
主任十分高興,連忙讓他們準備二試,爭取省級賽區一等獎和參加數學冬令營的資格。
所以他們三個人,在和班上同學一起上課之外,還要放很多心思進行競賽的專門培訓。這樣一來,所有人都覺得他們的學習進度肯定會落後,第二次月考成績退步是很正常的事,班主任都想好怎麼安慰他們,幫忙調整心態了。
可結果,這幾個學生一點都沒受影響,還是考得跟以前一樣那麼好。這下老師反而更擔心了,覺得他們是不是對自己要求高,熬夜通宵學習,還特意把他們叫來辦公室談話。
這一談,才發現這幾個學生已經自學了高中三年的課本,啃完個大概了,就算現在直接投入高三複習大軍,也能混個上遊水平。
班主任這個做大人的,都不禁對他們產生了點佩服的心。
他們三個都拿到了決賽資格,準備參加十一月的全國數學冬令營。學校對他們充滿了期待,更加讓有豐富經驗的優秀教師進行培訓。
於是,教室裡經常都見不到他們幾個的人影。一班的學生本就學習認真,在看到陶子安顧陽不聽課都能考得這麼好之後,他們被刺激到了,見識到聰明的人比你更努力的可怕,更加埋頭勤奮學習,一時之間,一班的學習氣氛比以往還要濃厚。老師看著很是欣慰。
顧陽和陶子安並肩一起去彆的教室,上競賽培訓的課,討論著剛才碰到的題目。
就在這時,不遠處拐角有幾個男生走了出來,勾肩搭背的。
顧陽原本沒留意,但一眼看過去,才發現是顧興輝。
他被幾個男生夾在中間,不是平常一起玩的那幾張麵孔,而且顧興輝的表情有點古怪,似乎並不是很情願和他們待在一起,弓著背,有些瑟縮,勉強笑著附和他們。
對上視線的時候,顧興輝渾身一僵。
但以他們之間的關係,連點頭打招呼的必要都沒有,顧興輝是什麼狀況,顧陽也不在意,直接無視了,和陶子安一起轉身離開。
因為顧陽辦了走讀的手續,按理來說,要把宿舍的東西搬走騰出床位,把住宿費退回。但陸言沒有辦退宿手續,依舊讓學校保留了那個床位,讓顧陽午睡。原本陸言還想在學校旁邊買個房子,可惜被顧陽駁回了。
在學校進行競賽培訓,回到家裡了,顧陽也沒有鬆懈,繼續認真做題。
怎麼看都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但陸言敏銳地感覺出顧陽的態度不對勁,平時的談話也能覺察出一點。顧陽總是說陶子安很聰明,天賦俱佳,很厲害,但似乎認為自己能進入全國數學決賽,平時成績優秀這些都不過是僥幸。不是在謙虛,而是他真的這麼認為。
陸言擰眉,看不得顧陽這麼妄自菲薄,想到他會這樣,也肯定是從小被那個所謂的大伯和堂弟經常性貶低,導致現在不自信。
陸言向來寵顧陽,寵到了什麼地步?即便顧陽說自己不好,陸言也不允許。
於是,陸言開啟了彩虹屁無腦吹模式。
隻要顧陽做些什麼,他都會抓住一切機會對顧陽一頓猛誇。
“陽陽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太聰明了。”
“陽陽唱得真好聽,比專業歌手還厲害。”
“陽陽夾的糖醋裡脊都特彆好吃。”
……
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顧陽被他誇得非常不好意思,差點到一見他就跑的地步了。而且彆的就算了,糖醋裡脊那個是怎麼回事?又不是他煮的菜,他隻是夾起來放到陸言碗裡啊!
顧陽聽得臉發紅,想讓陸言不要誇他了,太誇張了,可每次陸言的表情都特彆真誠,根本就是打心底裡這麼認為,搞得他都不好說什麼。而且,被陸言這樣誇,是有點羞恥,但又不得不承認,心裡其實挺高興的,有點美滋滋。誰不喜歡聽彆人誇自己呢?
顧陽自己可能沒發覺,陸言誇得多了,他確實變得自信了不少,直起腰身,挺拔俊秀,毫不怯場地露出微笑,宛如一棵筆直的鬆柏,散發著獨屬於他的光芒。
同時,顧陽當然也一直在注意陸言腿傷的事,思考著要怎麼有效地勸他複健,又不刺激到病人敏感脆弱的心。
這個時候,溫叔給了他意見。
“態度一定要強硬。”
顧陽有點懵:“嗯?”
不是應該要斟酌用詞,不要加重病人的抗拒心理嗎?
溫叔表情嚴肅,一本正經地解釋:“因為少爺的父母都不在了,沒有人管他,他全身心投入工作,忘記吃飯都是常事,還因此落下胃病。現在的腿傷也是,醫生開的藥他都沒按時吃。少爺太固執了,輕言細語勸是沒用的,必須是親近的人強製要求,他才能聽進去一點。”
顧陽有些猶豫,但出於對溫叔的信任,他還是點了點頭,決定用溫叔的意見。
於是。
顧陽板著一張小臉,嚴肅地敲了敲陸言的門,走了進去。
這時候,陸言剛沐浴完沒多久,頭發微微濕潤,穿著睡衣坐在床上,領口微敞,露出結實的胸肌,十分性感。
顧陽在來之前,已經對著鏡子練習過,一定要凶巴巴,很嚴厲的樣子,讓陸言乖乖聽話。
“陸先生,藥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