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
陸鳴:“……”
……咳。
他帶著四分迷茫三分不解兩分幸災樂禍一分看熱鬨的眼神瞥向旁邊的人, 馬上收獲了對方“敢多說一句話就把你剁了”的警告微笑。
“久仰大名,未見其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 卡洛琳當初偽裝出的形象也是管彤本人的保護色, 她現在笑得遠比展現出陰暗麵時更無害,但誰都知道是個狠角色。
她的視線掃過已經坐在會客室裡的四人,大概瞧出來是個怎麼回事, 也就大大方方地在對方和自己人之間側麵的那張沙發上落座, “既然當初那麼委婉地拒絕了我的邀約,如今又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委婉》。
陸鳴:“……噗。”
他呢, 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無論多好笑都不會笑。
除非忍不住。
洗空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管彤:“?”
她當初就不應該多嘴告訴這家夥一句。
都是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哪有什麼不懂察言觀色的——除非就是故意的。陸鳴也不掩飾自己看同伴笑話的吃瓜心態了, 在她對麵坐下, 看看祝槐,又看了看江北然。
眼看該來的人都到齊了,楚望舒一本正經地收起手機, 假裝自己的形象完全不曾崩壞過。
“我倒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賀蘭舟饒有興味地觀察著他們,“果然是你倆一起進遊戲的那次?”
“是啊。”
陸鳴不怎麼在意地說:“不過你是冬青的話,這位小哥難道是……”
“咳。”江北然訕訕道, “是我,南風。”
他好奇地眨巴著眼睛,雖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根據祝槐告訴他的那些其實也隱隱約約猜到了一點。
少年對這個瓜如饑似渴。
隻可惜受害者是斷不可能說出自己被擺了一道的如此丟臉之事的,祝槐作為那個始作俑者也不會主動去討那個嫌——她光是笑吟吟地坐在那裡就夠氣人的了!
陸鳴知道, 陸鳴在憋笑。
有這麼件事打底, 他也不難理解為什麼之前以為單純隻是個新人的家夥轉眼就換個身份出現在基地了。
套路, 全都是套路。
“也不算什麼風。”
祝槐這才施施然回答了管彤先前的問題, “我的想法一直沒變,我並不打算加入。”
“望舒已經轉述給我了,”賀蘭舟說,“雖說不加入,但祝小姐有意與我們合作。鑒於她提出的目標以常人來看實在有些天馬行空,除了望舒打的包票以外,我還想再聽取一下你們兩個人的意見。”
“什麼?”祝槐笑問,“對我的個人能力評估嗎?”
“可以這麼理解。”
賀蘭舟說:“我想分析一下可行性。”
管彤:“……”
陸鳴:“……”
他們能說什麼?他們該說什麼!
靠電子遊戲洗腦食屍鬼還說服他們造反的靠不靠譜嗎?!
“我得先問問是什麼目標。”陸鳴說。
“其實就是你天天掛在嘴邊抱怨的——”賀蘭舟笑道,“這個遊戲的最終結局的問題。”
“她說得很對,至少我們不可能把命和人生全都耗費在這上麵。”
他說:“考慮如何解除被《X》控製和擺布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怎樣都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不僅僅是模組,”管彤感興趣地問,“而是整個遊戲了?”
祝槐:“可以這麼理解。”
管彤:“……好吧。”
“雖然我們兩
個之間是有那麼一點私人恩怨,”她說,“但要我承認她的能力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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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那個副本也不可能通關得那麼容易。”
管彤客觀地評價道:“要麵對那種數量的食屍鬼,團滅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這還是在獲得了能對抗它們的咒文的前提下。”
“刀疤那裡有,”她向著陸鳴抬抬下巴,“一開始秘密就默認配置了相關手段,但用來對付它們還是不夠的。”
……所以明明手裡捏著辦法還被記憶模糊果然是因為大失敗吧!
江北然臉上明晃晃寫著這句話,陸鳴正色道:“老馬也有失前蹄的時候。”
管彤:“你那根本就是純粹的黑。”
再不熟也會在一個模組後變成熱衷互懟的隊友,陸鳴對此嗤之以鼻,又想起來似的看向楚望舒,“既然上次是你帶她來的,最近到遊戲時間的也隻有你——”
“對,一起的是我,”楚望舒嘴角抽了抽,“KP還是04號。”
兩人:“………………”
在場數人中除了江北然,顯然都聽說過04號在外的威名——雖然這威名一度隨著某位KP的心態炸裂搖搖欲墜。
陸鳴:“……標準結局?”
令他意外的是,楚望舒反而有點猶豫。
“你說不算吧,也算,你說要算吧,我又覺得沒那麼簡單。”他說,“結論大概就一句話——我不後悔。”
賀蘭舟早先從他這裡聽過始末,聞言隻是露出了個淡淡的笑容。而就知道個大概的江北然還乾脆來了個眼淚汪汪,他悟了,這就是傳火!
兩人:“???”
這又是在打什麼啞謎。
“卡洛琳和望舒都沒意見的話,”陸鳴聳聳肩,“我也沒有。”
知道真名歸知道,他們還是更習慣用彼此約定好的代號稱呼。
“畢竟我在上次的模組就是個劃水的。”
他坦誠道:“好不容易觀察到個啥還被全抹了,誰受得起這委屈啊?”
“好了,既然大家的看法一致,”賀蘭舟溫和地說,“我想這件事姑且就這樣了——不過更具體的還得和其他幾名核心成員商量一下,可以嗎?”
他最後一句話問的是祝槐,後者笑了笑,“當然,謝謝你體諒到我的身份不便太曝光。”
她看出來方舟的管理方式——民主,但不完全民主。雖然每個成員都享有同等的權利,不過核心管理層還是隻由最為信任的幾個人負責的,畢竟是本身就同時存在合作與對抗形式的遊戲。
“就……”江北然茫然道,“這樣?”
其他人:“?”
祝槐已經猜到了他在腦補什麼。
“電影裡都應該是一堆人坐在談判桌前,這個不同意那個不同意最後來個絕殺——”她將他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你是想說這個吧?”
江北然:“?!!”
姐!他永遠的姐!
怎麼就已經進化到會讀心了?!
管彤:“……所以說過了是你什麼都寫在臉上吧。”
“也不是不可能。”賀蘭舟失笑,“大家一貫很有個性,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之前說過,方舟真正的基地不在這裡。”
他說:“成員裡也有目前正身處外市的,一時半會兒恐怕趕不回來。”
“兩千這個數字有點快,不過這事也不急於一時。”祝槐笑道,“目前有首領的保證就夠了。”
不如說結果反而好得出乎意料。
她目前都還是扯著旗子空喊口號的階段,誰會在這種時候相信陌生人的說辭上這條賊船,能現在就借由望舒而拉著方舟下了
一半水已經是超乎想象的成果了。
更彆說……
不提其他人,她最開始進入這個遊戲的目的其實很單純。
非常非常單純。
其實正如江北然所說,由於在場絕大多數人“知根知底”,這場談話結束得很輕鬆。
根,指某人是混沌陣營卻也不是完全的混沌惡。
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