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tleMC是地下說唱很重要一個分支,淩泉自然也知道。隻是他對說唱算不上熱衷,所有知識和技巧都是跟公司配老師學,從來沒接觸過地下說唱,更遑論freestylebattle之類。
客觀來說,聽完紀灼那一段,淩泉就知道對方無論是實力還是應變能力都在自己之上。
要說他哪裡有優勢,那大概是在紀灼來之前,他腦海中已經有許多詞句雛形,隻是當時覺得哪句都不夠完美,難以擴展開來。然而此時情況緊急,紀灼還一邊晃一邊似笑非笑看著他,挑釁似……
淩泉把多餘躊躇從腦袋裡扔出去,隨機挑了個開頭句子。
Battle雙方基本上就是在用詞攻擊對方,淩泉沒有,淩泉直接套了詞,而且走還是敘事歌路子。
紀灼卻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了,一個從來沒有玩過freestylebattle人,很難在第一次玩時候就遊刃有餘地和對手周旋,開口肯定要套詞。
不如說讓淩泉把詞念出來才是紀灼初衷。
紀灼來練習室,本來打算看看人就走,偏偏來了就看到淩泉在對著紙發愁,淩泉發愁,他就忍不住操心。
寫rap詞多簡單啊,紀灼寫得多了,一看淩泉樣子就把他情況估摸了個八/九不離十。
淩泉應該不是真寫不出,而是多少有點完美主義作祟,總覺得句子沒打磨好就沒辦法落筆。
要是時間充裕,這麼磨也不是不行,可據紀灼所知,他們這組明天就得交詞了。Rap導師是個十分可怕人物,要是沒能交上,淩泉恐怕得蛻層皮。
這種情況下先把點子記下來再修改更合適。
隻是直說話恐怕淩泉不願意聽他,哪怕聽進去,就他那龜毛性格,也不一定做得到。紀灼想了想,決定用最簡單粗暴方法去激淩泉。
所以他才會無端端播伴奏挑釁人家。
淩泉聲音並非渾厚那一掛,帶著點少年獨有清澈,開口如玉石相擊,偏偏為了配合曲子風格,純粹少年音裡又被壓低了些,兩相交融,和他詞裡初出茅廬滿腔熱血少年勇士倒是很相襯。
或許是受壓力影響,原本堵在淩泉筆尖詞,從嘴裡說出來時卻不再滯澀。他沒有深思熟慮時間,一句之後就緊接著下一句。兩人一來一回,紀灼也在他詞庫裡搜索起更帶勁詞來,flow和韻腳變化也更複雜。
在這種強壓之下,淩泉漸入佳境。到後來有些詞已經不是在他腦海裡事先醞釀過了,有不少是他脫口而出隨興發揮。他念詞還是沒經過雕琢,感染力和畫麵感卻是十足。
跟泄洪似又連續念了十幾句,好不容易停下來,淩泉竟然覺得有些喘,程度堪比平時練一支中等強度舞蹈。伴奏還在房裡流淌,紀灼沒繼續接,而是拍了拍手:“你也挺厲害啊,後麵幾個三押砸得我暈乎乎……你詞都寫得這麼好了,你一晚上在發什麼愁?”
淩泉還沉浸在剛才一次性半即興創作了一整段興奮裡,半晌才回過神來。他頓了頓,似乎想明白了些什麼:“你故意?”
淩泉愁了一晚上,就是因為下筆猶豫不決,因為這場不太正規battle,他竟然意外地把他詞捋順了。
也不知紀灼是存心還是誤打誤撞,但不管他初衷如何,總之是幫淩泉解決了一個小問題。
淩泉心情略複雜,畢竟剛剛自己還在嫌對方煩人,結果一不小心就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紀灼不置可否,把伴奏關了,又回到他那碗關東煮麵前:“可惜這碗東西都放涼了……”
淩泉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挪到蹲在一旁吃著東西毫無儀態可言紀灼麵前:“涼了就彆吃了。”
紀灼抬頭看他:“浪費糧食可恥。”
“……這本來不是買給我嗎,要吃也是該我吃吧,”淩泉彆過臉,手放到後頸處捏了捏自己脖子,“你要吃話我買份新給你。”
紀灼跟看外星人似看淩泉。
淩泉:“走不走?”
紀灼立馬起身:“走走走。”
淩泉把麥摘了,又問:“你們組那個舞有人扒了沒?”
雖然淩泉說要買份新宵夜,但紀灼還是把那份遭受一晚上冷遇關東煮捧了起來,一邊應道:“有啊,顧擇星在扒,說明天教我們。”
往外走了幾步,淩泉又生硬地開口:“你待會要是沒那麼早睡話,我可以教你。”
“那倒不用,”紀灼拒絕得乾脆,“哦對了,我今晚找你本來是有彆事要和你說,你要不喜歡營業咱就彆營業,我也沒多想搞這些有沒。”
淩泉:“……”他能撤回他想教紀灼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