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灼挑眉:“你知道了?節目組還找了你?”
“沒找我,”見紀灼沒有要好好答話樣子,淩泉自己先開口了,“如果是因為我之前拒絕過,我現在……無所謂。”
其實淩泉沒想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說著是最後機會,卻總是不好好抓住這機會。無論是頭兩次舞台表演也好,這次拒絕節目組要求也好。
淩泉說得含混不清,但紀灼明白了他意思。
“不是因為你。”
至少不完全是。紀灼心說。
紀灼能來這個節目很不容易,他自己跑去製作組交簡曆,帶著整個團麵試。節目組讓回去等通知,等了幾個月,等到網上參賽選手名單都開始流傳了,還沒等到。節目正式錄製前一個星期,大約是原定幾個選手出了岔子,他們才匆匆被喊過來當湊數。
他也知道他們多半走不遠,可人有時候不就是為了那點微渺可能性,才拚命往看不見儘頭迷霧裡狂奔麼?
既然有了平台,該爭取還是要爭取。
萬一真有“萬一”呢?
可有時候也不得不信命,最重要初舞台前紀灼被人衝撞跌了一跤。他膝蓋有舊疾,走路走多了都費勁。本來參加節目前就因為練習過度被醫生警告,跌倒時候又正好碰上了傷處,雪上加霜。
他以為自己可以撐過去。更要命疼痛他在複健時也遭過,那時還總開玩笑將自己比作踩在刀尖上美人魚。可是人意誌有時候和凡胎肉身對抗不了。他站上了期待已久舞台,卻發現連跟上拍子都困難異常。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才緩過來,於是他初評級和再評級都成了笑話。
他想過為自己辯解,是因為膝蓋疼才跳不了,這樣念頭在腦海中千回百轉,終於還是沒說出口。
觀眾來看你表演,不是來聽你有什麼苦衷,你沒能把完美舞台呈現出來,就是你過失。
沒能跳好那兩支舞已經夠難堪,再找理由就更顯得沒用。
他乾脆閉上了嘴,隻想著等再一次公演時候,他一定會好好證明自己。沒想到公演前節目組連找了他兩次,第一次是連同淩泉一起,第二次單獨找了他,不僅要他找淩泉營業,還要他扮一個花瓶。
他未嘗不知道隻要有了曝光,一切都好說,哪怕不能出道,也會有更多人關注他、認識他。
他也知道很多粉絲都很寬容。隻要她們喜歡你,就算你業務水平一塌糊塗,她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會說“寶寶笨笨好可愛”。
可這畢竟不是他想要。
夜風習習,沉默橫亙在二人之間,良久,淩泉才重新開口:“你什麼想法不關我事。但我不喜歡欠人人情,你要走也等我們兩清了再走。”
他低下頭,露出來一節修長脖頸,後頸處紋了一顆小小鑽石,在不遠處燈照下似乎熠熠生光。這紋身平時淩泉都用創可貼或者遮瑕蓋上了,今天沒遮沒掩,一低頭就這麼大剌剌地展示在了人前。
紀灼覺得好笑:“我到底做了什麼天大事,讓你一直覺得你欠我人情?”
淩泉複又直起身來,皺著眉看了紀灼一眼:“你這周排名多少。”
紀灼答道:“68名吧。”
攏總一百人,第一輪要淘汰掉四十個,前六十名才能留在下一輪。
“還有機會,”淩泉說,“我和你合作,先說好,就這兩個星期,排名公布完你怎麼樣我都不管。”
說完甩手走了。
紀灼在後頭喊:“我也沒答應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