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被幾個人連著嗆,心情稱不上好,語氣也不佳:“那你們說說那張動圖是怎麼回事?”
有工作人員直接把網上傳播很廣那張動圖點開來,把手機推到紀灼和淩泉麵前。
兩人湊近去看,湊過?去的時候腦袋又輕輕撞了下?。淩泉一下?感覺像觸了電,反彈得厲害,乾脆坐回去,等紀灼看完了,他再去看。
那圖其實真沒什麼了不起的,分?明就是那晚他們練習時的監控截圖。
淩泉的經紀人語重心長:“算了,不說彆的了,現在我們是在找解決對策,你們要是真有什麼,不要瞞著,瞞著的話我們沒法做出完美的應對方案。”
紀灼雙手抱胸,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哥,我們真沒什麼,這圖是我們之前練三公舞台的時候加的動作,就那支舞,《fsh》,謝pd也跳過一版,他也親了他隊友,我就是想學一下?。而且最後也沒用上啊。”
其他人看向淩泉。
淩泉遲疑了下?,也點頭:“是這樣……後來我覺得太誇張了沒同意。”
那張截圖隻截到肩膀,還是放大的特寫,單獨看根本看不出來是在跳舞,隻覺得他們在做什麼不可描述之事。
一屋子人忽然沉默了。
“你們要不信,可以去看看當日練習室的完整監控,”紀灼又道,“我說你們與其在這裡?懷疑我和淩泉的關係,還不如抓緊時間查查到底是誰往外傳的圖吧,其他那些拍的亂七八糟的照片也就算了,監控都能泄露出去,今天能泄露我們的東西,明天又要泄露誰的?要有些真不能讓觀眾看到的東西傳出去了,你們再等著後悔?”
的確就像紀灼所說,這是看一眼監控就能說明白的事。而且隻要把完整的舞蹈發出去,這個謠言就不攻自破了。
可如果問題真的這麼容易就能解決,造謠的人就不會這麼肆無忌憚地把這圖發出去了。
節目組的人去調監控,才發現相關的監控都已經被銷毀了,試圖複原也複原失敗。當初紀灼和淩泉找的那個練習室又是空下?來的閒置練習室,根本沒有設置普通的攝像頭機位。
本來他們還想說,既然是跳舞的時候做的動作,不然就補錄一段這個舞蹈發出去算了。
這個提議很?快又被否決了,一是再錄一遍,動作和表情肯定沒法一模一樣,哪怕能做到百分百還原,去補錄這件事肯定也瞞不住人,如果被什麼人往外傳播了,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再說有技術的人一查,還是能查出視頻錄製的初始日期的。
最後這件事以節目組開?除了幾名涉事員工告終。
實際上都知道,無論是負責管監控的,還是平時喜歡拍練習生在內部群分?享的那些員工,頂多隻能算工作不嚴謹,八成不是事件的直接關聯者。
可背後造謠的人小心翼翼,暫時也抓不出來。
抓不到人,監控錄象又丟了,這件事根本無法澄清,一時間經紀公司和節目組竟然彆無他法,隻能指望著互聯網沒有記憶,等熱度自然過去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結果節目組開?除員工的事又被不知道什麼人傳出去了。
開?除涉事員工的事,節目組是沒有公開宣布的。這回讓有心人發出去,那人還在論壇爆料裡?信誓旦旦地說:流出來的圖是練習室監控,因為真實監控畫麵流出去了,經紀公司那邊震怒,給節目組施壓,讓把管監控的幾個員工都開了,還有拍照片的員工也被炒魷魚了。把人炒了,卻沒有再出來澄清,甚至還試圖壓評和轉移大眾視線,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網民自然很會腦補。無非就是這事是真的,所?以公司和節目組才采取了這樣的措施。
後來那個當天管監控的值班當事人也出來說了,說確實是他工作沒做到位,被辭退了他不怪節目組。
這話看上去是在為節目組說話,實際上卻是重重一錘。
所?以監控是真的,那張圖也是真的,紀灼親了淩泉是真的,沒有鏡頭的時候也形影不離是真的,兩個人談戀愛也是真的。
因為是真的,沒有更好的澄清辦法,節目組又還想保住這兩個熱門選手,隻能采取開?除員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
網上開?始刷起讓淩泉和紀灼退賽的話題。出於政治正確的考慮,倒也沒什麼人拿性向說事,但這些秀粉們字裡?行間都是對偶像戀愛的不滿。
當然私下?說得就更難聽了,說什麼男同性戀就彆老想著出來騙直女粉絲的錢了,不出來蹦躂有的是人祝福你們,出來騙錢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連部分兩人的唯粉都開始回踩。
淩泉的團隊焦頭爛額,本來捧一個練習生就需要花大成本,好不容易捧到這個位置了,又因為這檔子事要翻車,前期的投入都算是打水漂了。
肯定要搶救一下?的。
然而在網上帶了幾波節奏,效果都不好,無論說什麼,網友都說是來洗的水軍。
輿論鬨成這樣,要怎麼處理兩個練習生,節目組這邊也陷入了僵局。
按之前簽的合約來說,如果練習生給節目組造成不良影響,節目組是有權讓選手退賽的。然而紀灼還好說,淩泉本來是可以爭c位的選手,前期公司投入又那麼大,這時候退賽,他們肯定接受不了。
何況如果真退賽了,也就等於默認了網上的輿論了。要是真的有點什麼就算了,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為之買單?
淩泉和紀灼兩個當事人在錄製基地裡待得也不舒服,第三輪排名還沒開始錄,基地裡還有三十多個練習生,八卦是人的天性,雖說大家表麵上都沒帶手機,應該是不知道網上的風言風語的,實際上這事早就在練習生之中傳遍了。有些關係還可以的會跑到他們宿舍假意串門,實則打聽,有些關係一般的,在路上碰見了,也總用探究的眼光去看他們。
紀灼自覺心裡?沒鬼,還是大大方方和淩泉相處。
某日早起,紀灼照舊打算帶著淩泉去吃飯,發現淩泉自己先起來並且已經出去了。紀灼晃到飯堂,發現淩泉和彆的練習生在一塊吃早飯。
紀灼和他打招呼,和往常一樣從後麵搭上淩泉的肩,被淩泉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紀灼:“……”
“怎麼不等我就跑出來了?”紀灼表麵沒有異色,心裡?卻有點不舒服。
淩泉淡淡道?:“看你睡得挺香的就沒叫你。”
沒叫他就算了,這桌上看上去甚至沒有給他打包的東西。
紀灼看著和淩泉麵對麵坐著那個練習生,是他們上次公演組裡?的一個弟弟,和淩泉同?歲,叫齊知理。
那個位置平時都是他的。
紀灼又笑嘻嘻地問:“你們倆是在食堂碰上了一起吃?”
誰知道淩泉搖頭:“一個人吃沒意思,我就去找小理了。”
紀灼:“……”
一口一個小理的,叫自己的時候都隻會連名帶姓叫。
不舒服,不高興,哪怕是跟簡煦和或者宋雲旗出來吃飯不叫他,他都不至於這麼不高興。這種感覺如何解釋,大概就是小簡這群人都算是他們一起認識一起玩的朋友,可這個齊知理是淩泉在他離開的時候新熟識的。
紀灼覺得自己被淩泉拋下?了。
不過?紀灼也沒說什麼,打了飯坐到淩泉旁邊:“我來你們這蹭個位置。”
淩泉站起身來:“我吃完先回去了。”
紀灼:“……”
紀灼抓住了淩泉的手腕:“我們談談。”
淩泉掙了掙,但紀灼用了力氣,淩泉皺起眉:“談什麼?”
齊知理跟著站起來:“灼哥還是彆在這裡?拉拉扯扯吧……而且你那麼大力,都把小泉扯疼了。”
紀灼看齊知理一眼,那人隻是很無辜地看著他。
他鬆開手,淩泉細細的手腕上果然有了一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