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泉還是堅持:“不用。”
紀灼做了個誇張而猙獰的表情,了劇場裡演大魔王的人經常會說的一句台詞:“那可由不得你。”
淩泉:“……”
為了不被其他可能會突然到甲板上來的人瞧見,紀灼把淩泉抱著,尋了個角落窩下,自己靠著船上的木牆坐好。
本來想用淩泉那些衣服淩泉兔子鋪個柔軟一點的棲身之所,卻發現被衣物裹成一團的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合上了眼。
好像是睡著了。
紀灼輕輕戳了下淩泉往後耷著的長耳朵,戳一下,那耳朵似有所感,抖一下,但耳朵的主人並沒有醒過來。
太可愛了。
冷冰冰的少年其實是隻兔子。
紀灼以前是沒見過獸形是兔子的種族,不過他見過彆的有獸形的種族,他們大多可以自己選擇示人的形態,不會像淩泉剛才那樣,沒有任何預兆就變回獸形。
而且變去之後沒多久就睡過去了。
這熟睡的程度,說是昏睡也毫不誇張。
或許是太虛弱太累了。
剛才用的治療係法術,說不定耗費了淩泉許多心神。
戰鬥剛結束時,紀灼還不解過淩泉平時為什麼不把自己會治愈魔法的事說出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淩泉要單打獨鬥。現在他了然了,如果每次一使用這些魔法,淩泉就會因為太過虛弱而變本體,那確實是能不用就不用。
畢竟淩泉好像並不想讓人看見他的本體。
這麼一想,淩泉又真是好信任他。為了救他,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
而且在秘密暴露之後,還能毫無防備地趴在他身上睡過去——當然也可能純粹是因為累過頭了。
不管怎麼樣,此刻紀灼心裡湧上來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這讓他感覺很充盈。
紀灼的緒飄遠了。他手還虛虛捏著兔耳朵,視線卻往上走,向毫無遮蔽的天幕,繁星點綴其間,海上的夜色像一匹撒了熒粉的深藍色綢緞。
淩泉睡得沉沉,紀灼卻不敢再閉眼休息了,他隻能盯著這夜空,當好小兔子的守夜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紀灼開始感到身上壓著的重量越來越重了,低頭一,裹著兔子的衣物又散開來,這次是被崩開的。淩泉身上籠罩著一層微茫,不多時,兔子又變了纖細的少年。
少年還沒醒過來,在紀灼懷裡找了個舒服的睡姿,臉在紀灼胸口無意識地蹭了蹭。似乎還發出了一聲似有若無的哼聲。
紀灼:“……”
原來淩泉不僅沒辦法控製自己變原形,也沒辦法左右自己為人形的時機。紀灼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淩泉居然還能在睡夢中沒有一點先兆就變回原來的樣子。
……而且還不著寸縷。
紀灼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他的綺念剛冒出來就散了,在他甚至都還沒捕捉到這一絲微妙想法的時候就散了。
因為有人過來了。
大概是變回人形時發出的光引來了船上巡邏員的注意。那巡邏員提著油燈,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紀灼眼疾手快,將剛才散落在地的衣服飛快撈起來,披到淩泉身上。不過他多少還是有些手忙腳亂,沒能把衣服抖開,隻堪堪蓋住了他尾椎處短短一團的尾巴。
眼看那巡邏員就要走近了。紀灼又拿手去擋淩泉的腦袋,試圖把淩泉的長耳朵掩住。然而還是漏了一小截毛茸茸的耳朵尖。
隻能希望對方看不那麼仔細,又或者到了也不會想到這是兔耳朵……再退而求其次,紀灼或許可以跟對方扯謊說這耳朵隻是裝飾品。
紀灼一心隻想幫淩泉掩一下,但這畫麵在旁人看來就不是那麼事了。
巡邏員走過來,拿著油燈往前探了探,少年露出來的背映入他的眼裡,白得像什麼上好的瓊玉。於是他驚呼一聲,匆忙扭過頭去。
隨後那巡邏員又忍不住發出感慨:“老天爺,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良宵。”
紀灼怔愣了下:“……你誤會了!”
本來這話應該說得更理直氣壯些,但他怕吵到淩泉,是用氣音說的。
聽起來毫無說服力。
巡邏員搖了搖頭:“我懂的,我不打擾你們了,希望你們儘興。”說罷這巡邏員走了。
紀灼喃喃:“誤會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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