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萊爾最終還是同意和威綸一起玩一把。
威綸得到波德萊爾的許可後, 心裡簡直樂開了花,蘭波現在被關進了隔離審查室,他管不著自己啦!!
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阿蒂爾不在家~
威綸甚至在心裡哼起了小調,哪怕麵前波德萊爾說著什麼“時刻注意出現在你身邊的人雲雲”, 威綸也左耳進右耳出, 不當回事。
他在心裡思考要做到哪一步?
法國這邊肯定不能出事,這裡畢竟是蘭波的故鄉, 他還是愛著這個地方的。
法國超越者的數量雖然多, 但也不能隨意消耗, 威綸畢竟答應了蘭波不亂來,如果死傷大半, 那麼蘭波肯定會留下來幫助守護法國的。
這麼算下來, 還是讓法國超越者們出個大紕漏, 大家集體丟人, 為了掩蓋自己的錯誤主動將他驅逐出境這個劇本比較合適了吧?
雖然可能會有點無聊,哎,還是那句話,看在阿蒂爾的份上。
威綸想, 我可真是個純善的人。
波德萊爾說了半天, 他發現麵前的威綸始終神色懨懨的,不由得惱火起來:“我說的話你都記在心裡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 不就是有人來當我的新搭檔,然後他會帶我在巴黎轉一轉, 再去國內溜達一下, 看看誰來上鉤。”
威綸大致提煉了一下波德萊爾那一大段話的中心主旨後, 他突然神色變冷:“波德萊爾, 在我心裡真正的搭檔隻有阿蒂爾一個人, 你們塞任何人過來,都彆想取代阿蒂爾的位置。”
波德萊爾聽後麵上淡淡:“既然是搭檔了,你們自己處理關係。”
中年美男人心裡倒是對威綸的話挺滿意的,認為自己的學生帶了威綸這麼多年,沒白花費心思。
威綸打起精神:“和我說說現在內部局勢吧,哪些是我需要注意的人,哪些是你認為可以信賴的人,哪些是你覺得有問題的人。”
波德萊爾的異能力可以洞察一個人的罪惡,然而這並非評判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因戰爭和異能力者的緣故,大部分超越者內心都有黑暗、血腥和扭曲的一麵,難道隻因為他們心裡的花變得扭曲,就說同僚們變得邪惡了嗎?
波德萊爾可以觀察到同僚們的內心轉變,但不知道這個轉變是好是壞,也不知道他們的腦回路到底轉到了什麼地方,他的能力隻能作為一個觀測輔助,還需要配合調查和語言交流才行。
波德萊爾猶豫著說:“我的看法不一定準,還是你自己來吧,不過你的確需要先將他們的臉認全。”
威綸在波德萊爾的幫助下基本認全了目前法國內部比較活躍的超越者,還有幾個身居高位、能力特殊的異能力者。
看完這些資料後,威綸又說:“英德俄三國的能力者資料呢?最起碼將超越者資料給我看看,你們肯定有搜集吧?”
波德萊爾仔細看了看威綸的神色,覺得這件事變得有意思起來,當年魏爾倫可是絕對不會在意這種事的,他什麼都不管也不在乎,將自己與身邊的人徹底割裂開來。
但是眼前的威綸可有人氣多了,如果不提前知道威綸是刷新的人工方程,波德萊爾都會以為威綸是個狡猾的小混蛋了。
——事實上,波德萊爾也沒看錯,威綸的確是個混蛋。
波德萊爾滿足了威綸的要求,繼續掏資料。
威綸看的很仔細,看完後他又伸手要歐洲異能局的資料。
波德萊爾從一開始的探究,到後來的耐心等待,最後他索性自己上樓睡覺,任由威綸在書房這裡自己翻越這些資料。
直到傍晚,波德萊爾才打著哈欠從臥房裡出來,他看到威綸已經離開了書房,正在客廳的吧台自斟自飲。
波德萊爾挑眉,他探究地看著威綸:“都看完了?”
威綸唔了一聲,他請波德萊爾在自己對麵坐下:“要喝嗎?”
波德萊爾:“來杯杜鬆子吧,我需要清醒一下。”
威綸看著波德萊爾拿出酒杯喝酒,他慢吞吞地說:“法國的局勢真亂啊。”
波德萊爾無奈地歎氣:“之前異能大戰,我國曾被德國侵入過,後來在英國的幫助下打了翻身仗,可是這兩個國家的間諜在我國一進一出,戰後出現了大量問題。”
威綸點頭:“比如人工異能的問題。”
“是的,當年遠東為什麼能拿到資料,我個人傾向於是德國的間諜和我國的軟弱派合作,而阿蒂爾能那麼輕易找到牧神的實驗室,這裡麵自然也有彆的緣故。”
波德萊爾的神色有些陰鬱:“當時他才十五歲,一步邁入超越者的境界,所有人都斷言他的未來必將光明,而正因為他太年輕了,反而適合做這個任務。”
“因為他實力強,因為他什麼都不懂,因為他很好用,也很好將你們的思想傳遞給他。”
威綸語氣淡淡地說:“這麼看來,他十九歲去遠東出那個任務,就像是專門為他設下的陷阱一樣。”
波德萊爾沉默了一會才說:“即便如此,他也必須去。”
波德萊爾會不知道那個任務艱難嗎?
可當時蘭波已經是超越者了,他身邊還跟著魏爾倫,如果他無法完成任務,那就說明他將止步於此,但如果他邁過去了,他將繼續成長為蒼天大樹。
老鷹會殘忍地將小鷹丟下懸崖,這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威綸看了波德萊爾一眼,沒再說蘭波的事,他曼聲道:“如果真的是德國方麵偷走了資料,他們為什麼自己不做,而是交給遠東的人去做呢?”
波德萊爾:“我認為當初德國拿到的資料不全,隻是一些零碎的東西,他們認為投入和產出不成比例,才會隨意交易給遠東小國。”
“我們宣稱牧神的組織是非法武裝,實際上他背後站著法國政府,隻不過當時政府的背後又站著誰就是問號了,可能是英國,可能是德國,也可能是皇室,最後才可能是議會,反正不可能是公社。”
波德萊爾有些疲憊地說:“當時公社被以上所有勢力敵對,七人背叛者裡還有維克多的老師,維克多也承擔了巨大的壓力,但沒辦法啊……”
“誰讓當時我國實力最強的人是維克多呢?哪怕千夫所指,被所有人憎恨,他依舊站在最頂點,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越來越強了。”
波德萊爾長出一口氣:“他們都憎恨維克多,但如果維克多真的出事了,他們又會憤怒為維克多報仇,真是一群和爛泥一樣的混蛋。”
威綸聽後倒是笑了:“強者理所當然會遭人嫉恨,這是很正常的事,仇恨我的人終將使我更加強大,敬雨果先生。”
他主動和波德萊爾碰了一下酒杯。
波德萊爾怔了怔,他看著威綸,突兀道:“如果當年你是這個性格,也許現在的你也成為公社的領導者之一了。”
威綸聳肩:“那我將痛失所愛,再也沒辦法和阿蒂爾一起感受普通人的生活了,為了事業放棄愛情?我沒那麼愚蠢。”
波德萊爾聽後居然讚同地說:“沒錯,愛情是神聖而稀有的,你要是敢背叛阿蒂爾,我一定要乾掉你!”
波德萊爾也主動碰了一下威綸的酒杯。
威綸滿意地笑了,很好,將來去拉斯維加斯結婚的時候,可以叫上波德萊爾了。
看樣子魏爾倫的記憶也不是那麼靠譜,那廝的視角太奇怪了,有些人果然還是要親自接觸一下才行。
威綸笑眯眯地說:“算了,之前的事都過去了,說說我的新搭檔吧。”
“今天討論出會來和我一起當誘餌了嗎?”
波德萊爾猶豫了一下,表情很微妙:“我剛接到了通知,是居伊。”
威綸怔了怔,他回想之前看過的超越者資料,語氣古怪起來:“是他?福樓拜會樂意?”
“巴爾紮克私下聯係我,據說是居伊強烈要求的,而居伊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的確可以克製阻攔你,維克多同意了。”
波德萊爾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勸了一句:“居伊的能力很重要,你彆將自己的惡意汙染給他。”
波德萊爾生怕眼前的威綸心中盛開的黑暗之花將居伊·莫泊桑的小身板給吞了,那福樓拜會找他拚命的。
威綸眨眨眼,他抬手捂住嘴,大腦飛速轉動起來:“啊這……是他主動要求的?他應該不可能是彆國間諜或者政府內部塞進來的條子吧?”
波德萊爾斷然否決:“不會,他是福樓拜的弟子,情同父子,感情很好的,居伊不會背叛福樓拜。”
威綸放緩語氣:“我先見一見居伊吧。”
威綸在一家高檔餐廳的包間裡見到了莫泊桑。
莫泊桑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那是莫泊桑的老師福樓拜。
波德萊爾跟著威綸一起來的,見到福樓拜後,兩個虛偽的中年人進行了一番看似熱切實際上你來我往的試探交流。
威綸一言不發,莫泊桑也不說話,波德萊爾掃了一眼威綸,心裡默默為莫泊桑點蠟。
威綸這小子在他麵前可不是這副冷漠不善言辭的樣子,裝的倒是挺像。
不過威綸的樣子挺符合幾年前魏爾倫給人的印象,福樓拜自然了解當年魏爾倫的性格,對威綸平靜而冷漠的神情不以為意,反正隻要波德萊爾同意就行了。
福樓拜和波德萊爾聊了幾句後,波德萊爾以他們年紀大了和年輕人沒什麼共同語言,既然要成為搭檔了,讓他們自己玩吧,就扯著福樓拜離開了包間。
福樓拜一走,一直默不作聲的莫泊桑立刻鬆了口氣的樣子,看向威綸的眼神裡多了幾分好奇和躍躍欲試。
莫泊桑今年二十,七年前蘭波出事時他才十三,魏爾倫以前也沒見過莫泊桑,更彆說威綸了。
威綸立刻調整麵部表情,也露出了輕鬆的樣子,他同樣看向莫泊桑,用遲疑的語氣說:“要不,我們也偷溜?”
莫泊桑的眼睛刷的就亮了:“好啊好啊!我們去酒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