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黑。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自從他們在龍頭戰爭一夜成名後, 他們兩人就以雙黑的名頭威懾整個橫濱地下世界。
即便中原中也恨不得打死太宰治,即便太宰治天天偷刷中原中也的卡、爆他的車……
他們是相互信賴的搭檔。
他們相信對方勝於自己。
太宰治相信無論什麼情況,某個小矮子都會義無反顧地衝上前。
中原中也相信無論什麼艱難的局勢, 某個繃帶精都能搞定。
哪怕太宰治成為首領, 中原中也成為他的部下,天天叫囂著要乾掉太宰治雲雲, 也無損兩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
本來太宰治以為,眼前這個跟著威綸去彆的地方浪了一圈回來的中原中也早已不會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蛞蝓了。
然而太宰治萬萬沒想到,他會聽到中原中也說,我是相信你的。
一瞬間, 過往的歲月浮現於眼前。
並非是通過【書】從本體那裡得到的關於織田作之助的記憶, 而是自己和中原中也打打鬨鬨、嬉笑怒罵的青春歲月。
那些鮮活的、明亮的色彩,以及那個初次見麵的夏天。
太宰治很久以前就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東西在得到的瞬間就會失去。
可此時此刻,太宰治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明白, 原來我曾經得到過,因為曾經得到,才會意識到不曾在意的東西具有何其重的分量。
繼而從心底升起茫然而沉沉的複雜情緒,翻卷著,沸騰著,這才是所謂失去的痛苦。
隻是單純的一句話,或者在外麵揣測的痛苦, 根本比不上實際經曆。
更可怕的是, 這種感情隻是一瞬間流轉過的空洞, 像是風吹起桌台上淡淡的灰塵, 輕而易舉地消失在明亮的陽光中, 再無蹤跡。
因為太宰治曾失去過織田作之助,體味過那種痛苦,所以另一個世界的太宰治拯救了織田作之助,太宰治選擇死亡時很幸福,他覺得挽回了最重要的存在。
但當太宰治再一次見到中原中也,自己認識的中原中也和眼前的橘發首領身影重疊時,心底終究開始翻卷起彆樣的情緒。
原來他一直是在失去著。
太宰治忍不住抬手捂臉,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果然是最不應該存在的人,我總是重複著可笑而荒謬的錯誤,我是在依靠著【失去】,來體會身為人類的痛苦。
——我啊,隻有在痛苦的時候,才能告訴自己,我還是人類……
……
中原中也糾結地看著太宰治。
如何形容他現在的懵逼?
他隻是說了一句我相信你,太宰治的色號怎麼就突然暗了下去?
中原中也直覺覺得不好。
他努力思考起來,必須說點什麼轉移太宰治的注意力!
然後中原中也想到了個不錯的話題。
“說起來之前你跑到特務科實驗室,就是為了拿這個【書】吧?”
中原中也調整麵部表情,定格在好奇上:“我聽大佐說,你熟知特務科的內部密碼,直接進入實驗室拿到了這個東西,大佐嚇壞了,一個勁和我說你是特務科的間諜。”
中原中也:“你之前還說自己是首領,難不成是特務科首領?”
太宰治:“……額。”
滿腔情緒化為烏有,太宰治幽幽地盯著中原中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瞪他,反而鬆了口氣,他打起精神問:“你剛才在想什麼不好的事?說來聽聽。”
太宰治的聲音很輕:“蛞蝓,你真的想知道嗎?”
“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願意說,我就聽,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問。”
中原中也說:“我不在意你過去是誰,又有什麼難言之隱,但你的過去影響到了你的現在,影響到了我認識的太宰,我自然要搞清楚怎麼回事。”
橘發首領微微低頭,湛藍色的眼眸明亮而犀利,也許是太宰治的錯覺,那一瞬間居然有被猛獸狩獵的鎖定感。
“你是我認識的朋友,也是我的部下,我之前說過了吧?我是人工製品,擁有的東西少的可憐,所以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奪走我的東西。”
“哪怕是你的過去,也不可以。”
太宰治的呼吸一窒,他許久沒見過這樣的中原中也了,如此鋒芒畢露,桀驁囂張,仿佛什麼東西都無法束縛住,一如他最初見到的模樣,那個在麵對超越者如碾壓般的攻擊時,依舊向死而生的少年。
……有一說一,這可比向森先生效忠繼而變成蠢狗的中原中也耀眼多了。
“中也真是自信呢。”
太宰治突兀笑了,他認真地問:“哪怕我的過去是地獄,甚至會將你也帶下去嗎?”
中原中也冷笑道:“我會將你帶上來,如果你死活不願意出來,那我就打死你,送你下地獄,我自己走人。”
太宰治拉長語調,不滿地說:“什麼嘛,太過分了,這種時候不應該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嗎?”
中原中也翻了個白眼:“彆開玩笑了,誰要永遠和你在一起?我的日子過的好好的,才沒空和你下地獄呢。”
頓了頓,中原中也的神色也認真起來。
“真遇到那種情況,我乾掉你,讓你終結在我手裡,滿足你找死的願望,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了。”
太宰治聽後又一次怔住了。
啊,怪不得以前中原中也總是說要乾掉自己呢,原來是這樣啊。
看著眼前的太宰治似乎在回想什麼,中原中也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很好,色號回來了。
他清了清嗓子,將手中的【書】和打印紙交給太宰治:“好了,我寫完了,你還有事嗎?”
太宰治下意識地接過來,他陡然回神,這才發現中原中也手邊滿是未知文字的打印紙,上麵寫寫畫畫,字跡潦草而雜亂。
似乎在太宰治來之前,中原中也正在寫什麼。
太宰治手指靈巧地抽出一張掃了一眼:“你寫什麼呢?這是……”
中原中也皺眉:“你彆總是從我桌子上抽東西,我可是首領啊!!”
太宰治嘴上調侃:“我也是啊。”
他仔細看了幾眼,無奈抱怨說:“看不懂呢,應該是威綸家鄉的文字吧?”
中原中也劈手奪回來:“還給我!”
“那中也在頭疼什麼呢?”
太宰治笑吟吟地說:“親愛的首領,你需要幫助嗎?”
中原中也收攏桌麵的手頓了頓。
可惡,要說嗎?雖然不甘心,但眼前這混蛋的確比自己聰明。
太宰治看出了中原中也的糾結,他眼中笑意加深,又說起另一件事:“我找你的確還有另一件事。”
“想要讓【書】精準地指向某個人,形容詞和前置定語越多越好。”
太宰治抖了抖【書】:“能將蘭波先生那幾個工具人的能力、性格和名字告訴我嗎?我需要用他們寫故事。”
中原中也警惕地看著太宰治:“你想編什麼故事?”
“這取決於他們的實力,主要是……不編不行了。”
太宰治的神色淡了下來,細看之下還有點不耐煩:“他們將江戶川亂步牽扯了進去,那可是個名偵探,一眼就能看穿事件的真相,如果是他的話,也許能順藤摸瓜找到港口afia。”
中原中也默默在心裡記下了江戶川亂步的名字,決定回頭派人去查一查。
他猶豫了一下才說:“告訴你也沒關係,因為他們三個的能力效果其實很一般。”
太宰治嘴角抽了抽:“能力效果一般?”
他想到之前看到的類似於恐怖襲擊的畫麵,不做評價。
中原中也說:“俠客的能力被奪走了,他其實沒辦法使用能力,格拉特的能力有三個。”
他大致說了一下三個搜索類的能力,最後是西索:“西索的能力有兩個,一個是伸縮自如的愛,一個輕薄的假麵,也不是什麼強力戰鬥技能,但這才是他們最強大的地方。”
“他們會將一個很普通的能力開發成最強的殺人利器。”
太宰治先是記下了這三個人的名字,排除能力被奪走的俠客,他仔細問了西索和格拉特的能力效果。
中原中也見過西索和威綸戰鬥的樣子,自己也和西索打過,倒是能說出西索使用能力和技巧的效果一二三。
太宰治聽後立刻ass掉了西索的能力,他重複詢問格拉特的第三個能力:“格拉特可以通過特定的詞句和畫麵來控製他人?控製力度如何?被控製的人是什麼樣?”
中原中也搖頭:“我沒見過他怎麼將能力應用到戰鬥上去的,那是蘭波直接獲取的工具人,能力效果也是蘭波說的。”
太宰治陷入沉思之中。
未來的天人五衰組織裡,有一個叫布萊姆·斯托克的家夥,他其實是被福地櫻癡用聖十字威脅加入天人五衰的。
在那場擾亂全世界的動蕩之中,布萊姆將芥川龍之介變成自己的眷屬,幾乎將半個港口afia都變成了吸血鬼的巢穴。
布萊姆·斯托克的能力和格拉特的很相似,吸血鬼可以通過眷屬製造大規模的血族軍隊,格拉特可以利用詞句和畫麵來控製人……難道是網絡視頻和帖子?
可惡,信息不足,沒辦法編造完整故事,太宰治頭疼起來:“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他扯過一張紙飛速開始寫故事。
在太宰治的筆下,俠客和格拉特是英國來的間諜,格拉特是布萊姆,代號為b,俠客是個路人甲,代號s,這對sb跑到橫濱來報複島**警。
中原中也看到這裡忍不住吐槽:“他們倆為什麼報複軍警呢?”
太宰治隨口說:“因為福地櫻癡外調出國追殺布萊姆·斯托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