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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之中,一頭巨大的龍穿梭於雲層之中。
厚厚的雲遮擋住了龍的身形,威綸坐在龍的腦袋上,一邊注意操控龍不要飛歪,一邊在心裡安撫蘭波。
蘭波氣壞了。
蘭波萬萬沒想到威綸居然可以奪走他的身體,他倒不是生氣威綸這麼做了,而是生氣威綸這狗比又隱瞞了他!
蘭波在心裡叫罵著:“你給我老實交代!真的沒有彆的要對我坦白的了嗎?”
威綸哼唧了一會才說:“好吧,其實我的念獸還可以脫離你的身體,不過不能離你太遠,就類似於寶可夢一樣……”
蘭波聽後嘴角抽搐,他冷笑道:“你這寶可夢太醜了!!”
威綸忍不住反駁:“我本體醜,但我分離的念獸不醜,是可以捏造型的,你想要什麼樣的,你可以自己捏一個。”
蘭波怔了怔:“還可以這樣?!”
威綸委屈地解釋:“雖然這是特質係能力,但我本身是變化係的,念獸當然具備較強的變化性。”
蘭波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我被關在監察室時,你真的沒來看我嗎?”
威綸立刻表白:“怎麼會?我天天晚上去看你,生怕雨果為難你!”
蘭波冷笑:“怪不得我每天晚上都睡得那麼死,我還覺得奇怪,在監察室這種陌生並需要警惕的地方,我的睡眠質量居然不錯……”
威綸用討好的語氣說:“我不告訴你,也是擔心法國這邊有套話的能力者,我們來之前就推測出法國政府內部有叛徒嘛。”
“若是叛徒或者間諜從你這裡得到我的信息,萬一他們困住你,即便我的意識進入你的體內,也無法立刻趕到異能體身邊,異能體還是會被他們用指令帶走。”
威綸感受到蘭波的怒氣在消散,立刻再接再厲:“而且來之前我完全不相信你的老師和同僚,你也知道我過去的運氣太爛了,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阿蒂爾,你相信法國這幫人,但我誰都不信。”
“甚至是你,我也需要謹慎地甄彆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並非是不信賴你,而是萬一你被誤導了,如果我盲目的相信你,也會被誤導的。”
說到這裡,威綸的心情有些沉重。
“這種事在我們那邊很常見,以前有次去遺跡探索,一個夥伴被能力控製了,但他自己沒意識,我們最初也沒注意,還是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暗中通知了我們,這才……”
“可直到那個夥伴被我們擊殺,他都不明白我們為什麼對他動手,他還以為我們背叛了他。”
威綸苦笑著說:“永遠保持警惕,永遠謹慎細致地觀察身邊的夥伴和敵人,這樣做不僅是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在夥伴和朋友陷入深淵之前,將對方拉出來。”
“我們獵人就是這樣一種存在,隨時在狩獵,也隨時被狩獵著,這種習慣已經刻入了我的靈魂和本能之中,所以……”
“對於這次的隱瞞,我向你道歉,但如果重新來一遍,我還是會這麼做的。”
蘭波靜靜聽著,許久後,發出了長歎息。
“……我明白了,這是我們各自對信賴和危險的認知不同,繼而引發的分歧。”
不過下一秒,蘭波話音一轉:“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不相信你沒有後手,如果我真的被困住無法及時趕來,異能體真的會被叛徒用指令打包帶走嗎?”
威綸嘖了一聲,蘭波還是那麼敏銳。
“……不能,我對你釋放念能力的那一晚,利用你的空間能力找到了指令控製器,並給自己下了一條指令。”
威綸清了清嗓子,他說:“我用流星街語下了一條限製,如果有人對我念出控製指令,異能體反而會徹底失控發狂。”
威綸很無所謂地說:“反正這邊除了中也和你,沒人會流星街語了,等回卡金國,你再給我刷一條指令,將語言切換到這邊的小語種,這就萬無一失了。”
蘭波聽後不知道說什麼好,威綸這廝還真的是方方麵麵都考慮得萬無一失了。
雖然有點生氣威綸不相信自己,但換個角度想,威綸能思考的這麼細致,一定吃了很多苦頭和教訓,才有了現在這麼厲害的他。
一時間,蘭波居然還有點心疼。
但很快蘭波就意識到自己的心態有些微妙,蘭波糾結地想,他真是沒救了。
最後蘭波隻能說:“……放我出來。”
威綸小心翼翼地問:“你還生氣嗎?”
蘭波無奈地歎氣:“不生氣了。”
威綸這才老老實實地切換了身體控製權,他的靈魂落入了一個非常溫暖的地方,甚至讓他有些昏昏欲睡。
蘭波一出來就直麵高空的低溫和高壓,他連忙釋放亞空間保護自己,同時在身上披了大衣。
蘭波緊緊扒著混沌之龍的鱗片維持身體穩定,黑發青年這才想到,威綸是用重力將自己黏在混沌之龍身上的,否則容易被狂風吹飛。
蘭波嘴角抽搐,他試著讓巨龍降落,但這頭龍沒有反應。
威綸懶洋洋地說:“你要在斯堪的納維亞的雪山上降落嗎?再等等吧,翻過這座山再落下。”
蘭波覺得很新奇:“我需要通過你來操控維吉爾嗎?你算是這頭龍的控製終端?”
威綸:“差不多吧。”
蘭波忍不住摸了摸龍的鱗片,龍的身體很大,足夠蘭波在上麵來回走動。
蘭波索性扶著旁邊翅膀豎起的荊棘骨刺,摸一摸,看一看,滿臉新鮮。
說實話,每個男人心中都有個騎龍的夢,蘭波也不例外。
龍哎!他騎龍了哎!
威綸感受到了蘭波的興奮,他笑著對蘭波說:“我們可以先在沒人的半山腰降落,你可以讓傀儡出來拍照留念。”
蘭波眼睛一亮,他看了看天色:“等天亮了再降落吧,晚上也拍不出什麼好看的照片。”
威綸和蘭波一邊飛一邊興致勃勃地討論怎麼拍照留念,丹麥的海濱之城,威綸留下的一地雞毛才剛剛開始亂飛。
看著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城鎮,丹麥唯一的超越者安徒生氣得頭發倒立,恨不得直接掀了海嘯將在場所有超越者都淹死。
好在隱居此地的康德表示,他在發現自己隱居的地方冒出超越者後,立刻用手段控製了鎮長,並讓鎮長疏散了大部分民眾。
安徒生聽後臉色好了一點,他立刻聯係官方救援民眾,並準備聯係英德法三國,敲一筆安置費和小鎮重建費。
格林哥哥身上還有水晶鳥骨的劇毒,格林弟弟先開著南瓜馬車將哥哥送回國了。
席勒留了下來,他跟在康德身邊,頗有你不跟我走那我也不走了的趨勢。
……有雨果和莎士比亞在場,受傷的席勒也不敢離開康德,萬一被伏擊了呢?
莎士比亞見占不到便宜,索性和雨果點點頭,帶著柯南·道爾直接通過丹麥官方坐船回英國。
當然,莎士比亞帶走了半死不活的布萊姆。
——莎士比亞打不了龍,抓一個吸血鬼還是沒問題的!!
波德萊爾雖然有心讓在場所有人都閉嘴,但很遺憾,三方牽製的後果就是三方都不能做什麼,波德萊爾的能力更適合暗殺,雨果還需要保護居伊,萬一英德兩邊聯手,法國將得不償失。
於是雨果上前和安徒生交涉,成功開了一條私人飛機航線,三人離開丹麥。
席勒幫助安徒生清理現場,找到了被埋在廢墟下的福地櫻癡。
福地櫻癡受了不輕的傷,他本來都抓住布萊姆,但超越者之間大戰導致他昏迷過去,布萊姆也被莎士比亞抓走了,不由得心下懊惱。
但他麵上卻不顯,還主動詢問英國的敵人是否還在,變相提醒德國方麵,他們遠東出人出力了,不管怎麼說都要給點好處。
席勒覺得這一次謀算不僅讓康德出手,還獲得了大量珍惜情報,比如昨晚那頭龍。
看在那頭龍的份上,他們德國給遠東當局一些好處也沒什麼,於是他和福地櫻癡談的還不錯。
歌德姍姍來遲,他和康德聊了許久,最後康德歎了口氣,表示自己可以回德國定居,但他不會再涉入德國政壇,也彆想讓他執行什麼任務。
歌德聽後大喜,沒關係啊,隻要康德住在柏林,任何國家的超越者和能力者都不敢隨意在柏林鬨事了,而且自己也解放了,可以離開柏林出關鍵任務了!
比如這次隻能席勒和格林兄弟出手,下次他歌德就可以出國浪了!!
歌德在心裡盤算了一遍,這一次的行動目標基本達成了,康德先生回國了,雖然沒有乾掉法國的超越者和異能體,但他們得到了珍貴的情報。
異能體可以變成龍,同時那頭龍是可以控製的,但需要另一個超越者承擔人偶和傀儡,這顯然需要雙方強大的信賴才行。
隨即歌德又回憶起席勒提到的,波德萊爾當時的懵逼表情。
顯然法國的魏爾倫是偷偷這麼做的,法國當局也不知道異能體能主動控製其他超越者成為自己的傀儡。
歌德想,也許這是個機會,他可以發動人手挑撥魏爾倫和法國之間的關係,就算他們德國無法得到異能體,也不能讓法國與人工異能體達成親密合作。
歌德想的事情也是莎士比亞所想。
坐在回國的渡輪上,莎士比亞看著茫茫大海陷入沉思。
法國的人工異能實在太強大了,但這種強大是犧牲了名為阿蒂爾·蘭波的超越者的自我意識後,將兩個超越者的力量疊加,並讓一個意識控製,這才有了那頭翱翔於天際、直麵星辰墜落的龍。
“成功率不高,複製難度太大了。”
莎士比亞轉念一想,與其去期待國內複刻這種異能體,不如期待瑪麗·雪萊製造出一大堆人工智能戰鬥體。
“但不能任由魏爾倫和法國加深關係。”
莎士比亞向本國傳消息:“要想辦法離間魏爾倫和公社。”
這並不算難,畢竟金發異能體操控蘭波的行為,連公社那邊的人都不知道,是他自己私下裡動的手腳。
那麼問題來了,公社內部其他超越者真的不擔心自己變成下一個阿蒂爾·蘭波,失去意識並成為魏爾倫控製的人偶嗎?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
莎士比亞輕笑起來,他轉身回船艙,曼聲道:“希望那頭龍能理解無形戰爭的可怖與險惡。”
與此同時,巴黎公社內的確亂成一團。
回到巴黎的雨果、波德萊爾、福樓拜以及遠在橫濱的巴爾紮克開了緊急會議。
會議上,福樓拜炮轟波德萊爾,說他隱瞞了魏爾倫可以控製超越者的事,巴爾紮克也狐疑地看著波德萊爾,覺得自己被塞到遠東很可能是波德萊爾的陰謀。
波德萊爾麵色鐵青地表示自己對此毫不知情。
福樓拜和巴爾紮克完全不信。
雨果倒是覺得波德萊爾恐怕是真的不知道,雨果開口幫腔,反而遭到了福樓拜和巴爾紮克的嘴炮攻擊,一時間會議室裡吵成一團。
很快,在異能局任職的司湯達和大仲馬也連視頻過來。
倆人接到了線報後全都傻眼了,異能體變成龍還能受控製?這等好事能再來一個嗎?
當初牧神被蘭波乾掉後,牧神的研究資料也被蘭波一把火燒掉了。
但牧神背後站著法國政府,政府方麵肯定是有部分資料的。
再加上前些時候波德萊爾清剿國內叛徒和間諜,也找回了一部分資料,若是再加大研究力度,也許真的能複刻出魏爾倫。
波德萊爾心說刷出算計蘭波的威綸已經很糟心了,再來一個禍害法國超越者,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波德萊爾堅持反對,雨果也不同意,福樓拜考慮到自己傻白甜的學生莫泊桑,也反對,巴爾紮克保持中立,於是這件事暫時壓下了。
但就在公社剛達成共識時,聖勃夫帶著左拉親自登門來協商重啟異能體製造的事了。
一時間會議室繼續吵,爆吵,烈火澆油一樣的吵。
就在會議室要被這幫超越者炸了的時候,有人突然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