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2 / 2)

刀疤臉萬萬沒想到情況直接急轉直下,是啊,誰能想到這個少年剛剛還言笑晏晏,十分自信的準備跟他賭一賭,可到了這裡之後就直接開始砸場子了呢。

坐在李談肩膀上的執夷同情地看了一眼刀疤臉,覺得賀寬和這貨都應該先去了解一下李談比較好。

畢竟之前李談在長安的時候就是那種你不讓我好過,我就掀桌子大家都彆想玩的主。

現在他被建寧王刺激的犯病一次之後,就更加變本加厲了。

刀疤臉眼見李談的人進去大肆打砸,連他的護衛都有點不是對手,不由得惡狠狠說道:“殿下也太不懂規矩……”

他還沒說完,李談就打斷他,一臉傲慢說道:“現在這裡是我的地盤,要講規矩也是我來講。”

刀疤臉冷哼一聲:“想講規矩也要看誰的拳頭大!”

他說完就打了個呼哨,然後從旁邊的青樓酒肆之中,衝出來了一堆身材高大的胡人。

賀寬在一旁假惺惺說道:“殿下,殿下不要衝動啊。”

李談被胡人包圍了臉上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意思,直接打了個響指說道:“那就看看好了。”

然後所有人都聽到了整齊劃一的沉重腳步聲。

他們順著聲音抬頭一看就看到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往這裡跑來,因為隊伍綿延不絕,一時之間他們居然都不知道這究竟有多少人!

那群士兵過來之後迅速就控住了場子,刀疤臉手下的人是不少,然而那些人加起來也不過百來號。

李談這一個響指至少叫來了三百人,不說士兵們身上都穿著鎧甲,拿著的武器也都很精良,就但看人數,刀疤臉他們也贏不了啊。

此時刀疤臉直接被按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剛剛無法無天的模樣。

賀寬比他好一點,至少還站著,隻不過站也站的不太穩了。

他幾乎是駭然地看著李談,彆說他,這整條街上所有人都驚駭地看著這位身著親王服飾的少年。

李談負手站在那裡說道:“本王初來乍到,你們可能不太清楚本王的脾氣,不過,今天過後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對了,順便說一句,按照大唐律例,親王有三百親衛,不過聖人念本王所行偏遠,便特赦本王隨行千人護衛。”

李談說到這裡,轉頭看著賀寬笑了笑說道:“這千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兵,若是有誰不服,儘可以試試。”

所有人瞬間噤若寒蟬,一聲都不敢吭。

李談低頭看著刀疤臉問道:“現在……坊主能好好談談欠條的事情了嗎?”

刀疤臉此時還被按在地上呢,隻能掙紮喊道:“我錯了,還請殿下網開一麵!”

李談蹲下來問道:“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錯哪裡了?”

刀疤臉爭辯說道:“這個欠條是彆人給我的,我一時貪心,沒有去驗證真偽便找去找殿下,是我的錯!”

李談笑了,雖然刀疤臉看上去五大三粗,但心思也真是轉的快,居然想到了這樣的理由。

他也沒有真的想要對刀疤臉趕儘殺絕,便說道:“既然如此,下次你可要好好注意才行,這要是換個人,沒有欠錢,卻要還錢,豈不是很冤?”

刀疤臉連忙說道:“是是是,以後我一定注意。”

李談站起來說道:“念你初犯,便關進地牢三日以示懲戒吧。”

刀疤臉立刻哭喊求饒,李談立刻說道:“再喊一個字就多加一天!”

刀疤臉立刻閉嘴不敢再出聲,他有預感,這個少年說得出做得到。

李談環視四周,滿意的看到其他人臉上都帶著畏懼。

然後他就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他走的時候看都沒看賀寬一眼。

然而賀寬卻一個字都不敢說。

等到刀疤臉被關進地牢之後,他才趁著李談休息,摸過去說道:“兄弟,你委屈兩日,這次是哥哥失策,等你出來哥哥再給你賠罪。”

刀疤臉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道:“賀長史,你這次可把兄弟害慘了,之前你說什麼來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結果呢?這特麼不僅是強龍,還是霸王龍啊!”

賀寬連連告饒說道:“是哥哥的錯,可我也沒想到他這麼霸道,而且帶來那麼多人,以往來這裡當刺史的要麼是沒背景,要麼是得罪了人,哪個過來之後任憑他骨頭再硬,不也不要向咱們低頭?可這位寧王……我是真的看不懂了。”

有背景又受寵乾嘛千裡迢迢跑涼州來受苦啊?

刀疤臉嘿了一聲說道:“我不管他如何,你最好期待他早點回去繼續當他的王孫公子,否則……我們誰都彆想過好日子!”

刀疤臉一想到自家被砸了個稀巴爛的賭坊就一陣心疼,重新修葺也是要錢的啊,更彆說今天已經損失了不少。

再加上這幾天停業的損失,尤其是之前他找來的荷官也不知道都去了哪裡,出去還要找人,這樣一想就更是心疼。

賀寬連連賠罪,等刀疤臉終於消氣這才離開。

等到走到天牢門口的時候,他才臉色一便狠狠唾了一口說道:“得意什麼。早晚讓你好看!”

若不是因為他跟刀疤臉有太多牽扯,擔心刀疤臉把他供出去,他哪裡會對一個江湖混混低聲下氣?

賀寬站在門口思考半晌,忽然覺得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人若是死在天牢中,彆人也隻會認為是寧王下的手。

而隻要這人死了,他的那些罪證自然也就會跟著消失不見。

就在賀寬思索要怎麼動手腳弄死刀疤臉的時候,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李談派人去打砸的時候,特地讓王紞找了一下比較隱蔽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結果王紞居然真的找到了三個小箱子。

箱子並不重,而且上了鎖,李談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人帶了回來。

在沒開鎖的時候,他初步判斷,這幾個箱子裡麵裝的一定不是金銀財寶。

如果是金銀財寶就不是這個重量了。

他一邊讓人用王水開鎖一邊說道:“你有什麼想問就趕緊問,我事多,回頭可能就沒機會解答了。”

他這句話是對著楊昢說得。

楊昢在他身邊跟前跟後了半天了,那一臉期期艾艾的表情看著就讓他心煩。

楊昢有些不好意思問道:“也……也沒什麼,就是……大王這樣會不會太衝動了?我來之前三叔公還跟我說讓我小心一點,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李談聽後嗤笑一聲說道:“什麼強龍不壓地頭蛇,我跟你說,壓不了地頭蛇的就不是強龍!”

楊昢看著李談認真思考是不是出了京,他就解開了什麼封印啊。

以前李談也沒這麼不講理啊。

李談見他一臉費解便說道:“當然這次是簡單粗暴了一點,不過我沒時間跟他們耗,那麼多事情等著我做呢,他們識相一點老實做人,我就暫且不動他們。”

楊昢意外問道:“暫時?”

李談點頭:“是的,暫時,他們倆這樣官商勾結,違法的事情肯定沒少乾。”

他剛說完那幾個箱子就被打開,打開之後裡麵居然全是一本本冊子。

李談拿出來之後翻了翻頓時一臉懵逼:“這啥?”

上麵寫的跟鬼畫符似的,他一個字都沒看懂!

王紞走過來拿起一本看了看說道:“突厥語。”

李談頓時沉默,他這是還要學門外語?

王紞大手一揮說道:“大王不必為此憂心了,交給我便是。”

李談頗覺意外:“王長史居然還會突厥語?”

王紞謙虛說道:“略知一二罷了。”

李談估摸著自己就算現學也要一段時間,就直接交給了王紞。

他翻了翻所有的冊子,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這上麵寫的突厥語怎麼跟他看到過的不一樣?

他連忙取下脖子上帶著的狼牙,仔細對比半晌這才確定,狼牙上絕對不是突厥語。

所以朱邪狸這是在忽悠他?

可理由呢?

他心裡一陣納悶問道:“有沒有人認得這是什麼字?”

王紞湊過來看了一眼說道:“這字看起來怎麼像是先秦時期的?子美,你來看看。”

新上任的護衛統領陳衝也湊過來看了看,有些奇怪問道:“這是戰國時期吳國文字啊,居然還有人用這字?”

李談聽了更納悶:“你們沒認錯?”

陳衝還沒說話,王紞就忽然說道:“我想起來了,這上麵刻的是越人歌啊。”

他說到這裡忍不住看向李談調笑道:“原來是小娘子送的定情信物,不過這也太迂回了一點,大王現在可知了?”

《越人歌》……這整首詩裡流傳最廣的大概就是最後兩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想到當初朱邪狸騙他說這上麵寫的是突厥祈福的詩歌,隻覺得又好笑又心酸。

當初的朱邪狸大概就沒想過能將這句話說出口,但又實在忍不住,這才用這種最隱晦的方式表達吧。

李談心想等下次見到朱邪狸一定要好好取笑他。

王紞和陳衝一見李談笑的一臉蕩漾,還小心翼翼重新將狼牙帶回脖子上,便對視一眼轉身就走

王紞一邊走還一邊低聲說道:“之前曾聽聞大王不近女色,一心向道,如今看來也不是如此嘛。”

陳衝一邊點頭一邊跟著往外走,走著走著忽然就覺得有哪裡不對:送心上人狼牙是胡人風俗啊,而且還是男子送才對,他們大王這……

陳衝總覺得自己無意中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一時之間頗有些糾結,他轉頭看了看毫不知情的王紞,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對方。

王紞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你這個表情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問題嗎?”

陳衝認真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悶在肚子裡,便搖了搖頭。

李談還不知道一不小心就又暴露了一次,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意。

畢竟到了涼州之後,他肯定不會像在京裡一樣小心翼翼。

將賬本交給王紞之後,李談就開始著手考察乾旱的事情。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涼州在近兩年的記載上,年年都有大旱。

每次大旱都會導致顆粒無收。

前兩年還能依靠官府放糧度日,今年若還要再旱下去,官府的糧倉也要支撐不住了,隻能依靠朝廷撥糧。

不過按照朱邪狸的說法,朝廷撥糧每次也沒多少到涼州。

在路上都會被層層剝削,而每次涼州刺史上疏,那些官員都會自辯說這是正常損耗,至於損耗的多……那當然是因為路途遙遠啦。

李談在聽說路途遙遠。四個字之後還有些納悶,距離涼州不遠的地方就有糧倉,怎麼就路途遙遠了?

他打開以往的卷宗一看頓時氣笑了,不就近調糧,居然大老遠從洛陽調,有病嗎?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為了貪墨啊!

李談原本還想自己解決一下,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是他也沒辦法讓糧食一夜長出,還是需要先上疏申請調糧。

李談寫完正式的奏疏之後,便直接寫信給楊國忠,讓他想辦法敲打一下,伸手可以彆太過分。

真要太過分了,就彆怪他李談掀桌了。

楊國忠收到信的時候,頓時喜上眉梢說了句:“三十一郎真乃我楊家貴人也。”

他本來就想找某些人的麻煩,尤其是李林甫黨羽之人,這下正好。

就在他思考怎麼利用這個把柄的時候,李談正在發火。

他原本以為那些賬本不過是賭坊的來往賬目,沒想到居然是販賣人口的賬目!

而且是將漢人賣給突厥人甚至吐蕃人為奴!

不僅如此還有他們走私食鹽,鐵器還有糧食的記錄。

這特麼才是真的資敵啊!

這裡麵不僅牽扯到了賀寬,甚至所有州府官員都有關聯。

當地那些所謂的世家大族更是一個不落。

怪不得那些人如此排斥朝廷派來的刺史。

這事要是捅上去,這些人有一個死一個!

這一下子就戳了李談的逆鱗,他冷笑著說道:“看來這州府上下可真是爛到根子了。”

他剛想說把刀疤臉帶上來詢問,就看到陳衝進來說道:“大王,哈塔木在天牢暴斃而亡。”

李談麵無表情,將賬本往桌上一摔冷冷說道:“手腳夠快的,以為殺了他就一了百了?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作者有話要說:  又忘記設定更新時間了,小可愛們端午快樂呀~今天依舊有紅包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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