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46章 騙子(1 / 2)

熾烈 今霧 12340 字 10個月前

陳靜安幾乎是被扛過去的。

體力懸殊, 她沒有反抗的餘地,輕易被打撈起, 扛在肩上, 她掙紮著要下來,一巴掌拍上臀,聲音脆響, 她怔愣幾秒的時間裡,已經被放進沙發, 挽過的發髻早已經散開,烏黑發絲滿鋪,因為過長, 懸落在沙發邊沿。

皮膚是欺霜賽雪, 溫軟如玉,上麵布著或輕或重的痕跡,像大雪天裡綴滿枝頭的梅。

“疼嗎?”沈烈視線掃過, 啞著聲問。

“疼的。”

陳靜安知道這時候說疼就對了, 她扯著睡裙, 企圖遮掩點,將自己蜷縮起來,占很小的麵積,試圖喚醒他可能殘存的良知。

“這裡?”

修長手指似有似無地點了下。

陳靜安點頭。

手指點過更多的地方, 無論點哪, 陳靜安都一律點點頭,她從小也的確怕疼, 有時候撞一下就能留下淤青,並不隻是誇張,之前的畫麵一幕幕跳過, 她心有餘悸,怎麼也不肯。

唔。

陳靜安單手捂唇,杏眸睜大,另一隻手抓緊他的手臂,阻止更深的進犯。

身體遠比語言更誠實。

“騙子。”

他低笑,聲音裡是對她不誠實的評價。

陳靜安撐著身體掙紮要起來,一進一退,像試探,聲音極自然的從喉嚨裡溢出,喉嚨裡乾燒著,想發聲說點什麼,全都變得支離破碎,隻剩下奇異的調子。

她急迫地想抓住點什麼,到最後隻握住他的手臂。

陳靜安感覺自己是被甩上岸的魚,擺動尾巴,艱難呼吸,瀕臨死亡,每一秒都被無限拉扯,神經緊繃細弱,風吹草動都能感知到,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她第一次對自己身體感覺到陌生,仿佛從來就沒熟悉過。

沈烈俯身,說些令人麵紅耳赤的話,混雜著節奏全亂掉的呼吸聲,遞到耳邊,刺激的蘇麻感,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栗,她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又被拉開,耳垂被懲罰性地咬了下。

到最後,陳靜安再沒半點力氣,雪白手臂搭著沙發,汗津津的,像是從水裡打撈起來。

記憶開始變得模糊,隻記得做完後,兩個人在沙發擁抱著側躺了會,空間狹小,彼此體溫烘烤著,她忘記自己怎麼回的房間,隻知道沈烈要抱她洗漱,她短暫清醒,怎麼也不肯,自己抱著睡衣洗完澡,那股燙意才逐漸消散。

困意席卷而來,什麼也顧不上,沾著枕頭睡著。

早上有電話打來的,鈴聲擾人清夢,陳靜安皺眉,她側轉過身本能想遠離,沒兩秒又被撈進懷裡,眼睛沒睜開就聽到沈烈講電話的聲音,打來電話的是紀弘,說的也是工作上的問題,她聽不懂,沈烈三兩句交代完後掛掉電話。

他側過身,兩個人嚴絲合縫擁抱,吻自然而然落在發間。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陳靜安昏昏沉沉,回應了聲嗯,就這麼一聲,又繼續睡過去,之後他還說了什麼,她沒聽見。

陳靜安生日很好記,九月十八。

她對生日沒有特彆的期待,往年都是跟朋友家人一起過,阮靈性格外向,一向熱衷這樣活動,經常會在前幾天準備,給她一個驚喜。

這次,沈烈替陳靜安辦了生日宴。

隨她邀請同學朋友,但陳靜安隻告訴阮靈,她是知道他們這段關係唯一知情者,白天時間跟朋友一塊吃飯,晚上紀弘過來接人。

車開到生日宴地點,山頂彆墅,燈火通明,極儘奢侈鋪排,陳靜安從車窗望過去,見到盛裝出席的賓客,一張張麵孔陌生,她不認識,這會兒更像是一個旁觀者,旁觀一個不屬於她的世界,像小時候買的水晶球。

阮靈雖然提前做好準備,但還是被驚到:“天,這是砸了多少錢啊?”

“我不知道。”陳靜安道。

沈烈什麼也沒說,這說生日當天晚上空出來給他。

“明白,有錢到一定程度,錢就隻剩下一堆數字。”浮光如影在阮靈臉上掠過,她認出人群裡頗有名氣的歌手,興奮說自己一定要去合照拿簽名。

紀弘想了想,平淡口吻說出一個頂流的名字。

“真的嗎?”阮靈扭頭,“我超吃他的顏啊,嗚嗚嗚,今天晚上豈不是追星成功,我做夢都不敢做這麼大!”

“寶,跟你做朋友的感覺真好,我一輩子都要跟你做姐妹!”

陳靜安知道她性格,笑了下:“你呀你。”

車開到庭院裡,紀弘帶陳靜安上樓,雖然繞道,但還是會遇見人,對方認出她,很客氣地打招呼,稱呼她陳小姐,祝她生日快樂,熱情親昵,好像已經是認識許久的老朋友。

這一場生日宴,隻怕許多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她的家世生平全都翻出來,幾歲學琵琶,幾歲拿獎,又什麼時候登台演出全都清清楚楚。

就像那晚,沈烈隻是跟老師打招呼,就有人能半路攔截,找來琵琶,要投其所好地“請”她們現場演奏。

他們討好她,最終目的也是因為沈烈。

阮靈自覺不做電燈泡,沒有跟上樓,央求著紀弘帶自己去見見頂流,陳靜安便一個人上樓,樓上又著麵積挺大的平台,從上麵可以看到樓下全貌,他剛結束完視頻會議,煙抽到一半,見她過來自覺滅掉。

強勁的音樂聲不斷,沈烈依著欄杆,身形頎長,麵容清冷的像是隔絕開出獨立世界。

就這麼看過來,眉眼深邃。

她走過去。

沈烈擁住她問:“是不是太吵了?”

“有點。”她實話實說,“我生日都很簡單,第一次見這樣大的陣仗,有點被驚到。”

“第一次給人過生日,隻想要最好的,你要是不喜歡便不用下去,樓上也一樣。”沈烈道。

“這樣好嗎?”生日宴,過生日的人卻不出現。

沈烈低身,下顎抵上她的肩膀,帶著她往下看:“沒什麼不好,她們在意的也不是誰生日。”

一個名利場,一個機會,來者都有自己小算盤。

“也是。”

陳靜安忽然沒負擔。

生日宴宛如小型演唱會,上場的歌手陳靜安認識幾個,其中包括那位頂流,台上台下互動,阮靈被拉上台,紅著臉跟頂流合唱一首情歌,場麵熱鬨……結束時,是一場絢爛煙花。

陳靜安托腮,瞳孔裡映照著斑斕光暈,眼前的景象美到虛假,隻是鏡中花水中月。

沈烈從身後繞過來,攤開掌心,一條切麵繁複、質地澄澈的藍鑽項鏈,在煙花映襯下,折射出陸離斑駁的色彩。

“生日快樂。”

沈烈給她戴上,將長發撩起露出纖長脖頸,瓷白的皮膚與藍鑽光輝映照,沒了開始的張揚,有種含蓄古典美感。

陳靜安托著那顆鑽石,挺沉,不用想也知道價值不菲。

太貴重了,她想說,又覺得生日禮物未免掃興,隻是若有所思後抬起眼睫,偏過頭與他對視:“你彆總對我這麼好。”

“這就算好?”沈烈問。

“已經很好了。”

那麼多錢,她這輩子都還不了。

沈烈探下身與她接吻,溫柔繾綣:“還能更好。”

煙花已經結束,服務生按照流程推出蛋糕,快要半人高,一個抱著琵琶的旗袍糖人坐於頂端。

“要吹蠟燭嗎?”

陳靜安想了想,點頭,兩個人下樓,賓客聚上來,說些祝福話,她不大能應付這樣的場麵,最後還是由沈烈回應。

許願,吹蠟燭,步驟是一樣的。

陳靜安閉眼,雙手交握,模樣虔誠,靜默片刻後將蠟燭吹滅,但蛋糕有些高,連帶著蠟燭位置也偏高,一根蠟燭沒熄滅,她又吹了下。

沈烈從身後跟她一起握住刀叉,象征性地切了第一刀蛋糕。

“生日快樂。”

賓客齊聲喊道。

陳靜安唇畔含笑,說謝謝。

宴會看樣子會鬨很晚,阮靈被紀弘送回學校,陳靜安則跟沈烈一起回淺灣,回頭望去,音樂聲不止,那些人不過是尋個理由聚集,什麼理由並不重要。

車上沈烈問陳靜安許了什麼願望。

她收回視線,淡笑,說出很老套的一句話:“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夜風習習。

車窗外,這座城市依然燈火通明。

比賽如期舉行。

陳靜安跟阮靈分彆是琵琶組與古箏組,賽時差不多,兩個人結伴而行。

阮靈有些緊張,她提前打聽過,這一屆有位半路出家的天才,將是古箏組裡熱門冠軍人選,她平時貪玩了些,對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想儘力走遠一點,不至於給學校丟人。

陳靜安整個暑假都有在準備,並不擔心初賽。

她演奏完出來時,阮靈還沒輪到,她便在外麵等了片刻,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走過來,目光掠過她後停頓,在她麵前站定,問:“你是陳靜安?”

眼前女生麵容陌生,陳靜安不記得哪裡見過,遲疑了下點頭:“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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