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麼嗎?沈烈, 你是要做小三嗎?見不得光的情人?”
陳靜安臉上有慍色,她完全不知道沈烈在想什麼,隻當他瘋起來, 連邏輯都不講。
“為什麼不行?”
沈烈視線仿佛實質般絲線,絲絲縷縷, 源頭在哪怎麼也理不清。
陳靜安被他言論驚得僵住:“在你眼裡,就沒什麼道德倫理嗎?”
“或許有。”
沈烈語氣淡淡:“但比不過你。””
直白的話,直砸靈魂,超久的震顫, 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為他的罔顧道德人倫,還是那句“比不過你”。
“你彆那麼混蛋,真的, 我不可能跟你偷/情!”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陳靜安感覺現在很亂, 思緒完全理不清,話題早已經偏到天際,她不想再繼續麵對沈烈,想要冷靜,她往前走, 被沈烈握住手臂,隔著浴巾, 隻感受到他的力道。
“我遊累了。”
“前台說你剛來不到二十分鐘。”沈烈垂眼間,又仿佛恢複冷靜,好像剛才的失控從未有過,“既然你選擇在京城發展, 以後難免會見麵,難道每次都要躲?”
陳靜安眸光微動。
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隻是情感上, 她還無法做到。
沈烈扯住她:“你留下,我走。”
陳靜安立在原地,目光觸及到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四周空曠安靜。
好似剛才的激烈都隻是錯覺,沈烈從始至終就沒出現過。
陳靜安放下浴巾,重新回到泳池,將身體完全沉入水底潛遊,直到胸腔裡氧氣耗儘才浮出水麵,反反複複,直到精疲力竭。
沈烈從泳池出來回酒店,衣服剛換上,門鈴被摁響,沈津出現在門口,故作意外地問:“大哥,你怎麼來了?”
回應他的隻是一個沒什麼情緒的眼神。
沈津不以為意,跟著走進來,問:“見到靜安妹妹了?”
沈烈在沙發坐下,長腿曲起,電腦屏幕打開,仍在處理著工作。
沈津從他神情就看出來結果:“哦,見了,但是結果不好。”
“吃癟多正常,追女孩子都要有點耐心,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堅持不懈,再接再厲,總有一天你的誠心會打動靜安妹妹。”他隨手拿過桌案上放著的水果,坐下來,上下來回拋著玩。
多少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是他樂意。
多有意思啊。
有生之年,他能看到一向持重冷淡的大哥為情所困,聽著都新鮮。
敲擊鍵盤聲停下,沈烈餘光斜乜過來:“改天我也該跟二叔喝喝茶,聊點你的事,畢竟也不小了,總是被睡完甩,甩了睡,沈家的臉也沒多少讓你丟的了。”
“什麼叫睡完甩,甩了睡?”
沈津被刺激到坐正:“大哥,你說話是不是有點太難聽?”
“這就受不了?我以為你心臟鐵打,被人作踐成這樣也樂意。”
沈津皺眉:“那大哥你呢?一張照片就叫你半夜飛過來?”
真說起來,一家子都是戀愛腦,誰也沒比誰好哪去。
沈烈扯唇,餘光落寞,動作全停下來,聲音從喉嚨裡溢出,帶著輕笑:“所以,我這不是上趕著讓人作踐?”
誰都知道早結束了。
但愛是不死愚人,總想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他這輩子也沒想過,會徹底栽一個人手裡,甘之如殆。
—
陳靜安前腳洗漱完,阮靈後腳回來。
晚上的約會還不錯,還是曖昧期讓人身心愉悅,彼此沒有過多利益牽扯,氣氛到位,對方邀請她去自己的房間,阮靈莞爾一笑,終止了這場約會。
“我一想到靜安寶貝獨守空房,心裡絞痛,非常堅定地抵製住了誘惑,還是要回來陪你。怎麼樣,我夠意思吧?”阮靈踢掉高跟鞋,開始摘耳環項鏈。
陳靜安躺靠在床上,神情動容:“非常感動。”
阮靈做個鬼臉:“好假的演技,我要送你去演技班進修了!”
“你怎麼樣,泳池人多不多?”
“不多。”
“這麼好,包場了。”
“嗯,累了。”
阮靈進浴室洗澡。
陳靜安四肢乏力,陷入柔軟床被裡,忍不住回想沈烈那些話,挺多的,亂七八糟的交叉重複,喧囂得仿佛有上百個人在耳邊聒噪,到最後歸於平靜,隻剩下一句:“我的確很想你。”
他們之間應當有一道涇渭分明的分界線。
而今晚,就像是越界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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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看日出,陳靜安提前定好鬨鐘。
阮靈犯懶,無論如何也不想為了日出擾了清夢,最後還是被陳靜安拉起來,推至洗手間,牙膏擠好遞過去,磨磨蹭蹭才洗漱完畢。
過了會,酒店侍應生推著餐車,送來早餐。
窗簾被拉開,水平線的位置已有些微光,就像是世界被掀開一角,待侍應生將早餐全部放上來,兩個人才感覺到不對勁,這早餐未免有些太豐盛。
“有這麼多嗎?”阮靈不禁問。
“是的,兩位女士,用餐愉快。”
“謝謝。”
陳靜安關心的是:“是包含在票內,還是需要單獨買單?”
如果是單獨買單,這錢她來出。
“在包含在票內的。”阮靈拿出手機開始拍照,“但我想就是什麼簡單的麵包啊香腸之類的,沒想到是牛排紅酒這些,這擺盤,小而彆致,看著就不便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