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到底是資本家,最擅長是吃人連骨頭一起吞掉,吃乾抹淨才夠本。
到最後,陳靜安連手指都懶得動,她被打撈起去浴室泡澡。
今夜是在淺灣。
倒不是陳靜安真搬回來,而是隔壁晚上又開始吵架,的確影響氣氛,沈烈隻好帶她過來躲一晚。
難得不用考慮隔音問題,沈烈又是不會克製的主,今夜實在有些瘋過頭,但陳靜安沒想到,半夜還有一次。
陳靜安趴在浴缸邊,沈烈從身後抱住她,溫水讓肌肉得到很好的放鬆,她舒服到喟歎,靜靜待了會,忽然想到這些天聽到沈烈接電話時,一些零碎信息。
關於公司,也跟蘇念深以及他父親有關。
聽語氣,不是什麼好事。
她略偏轉下頭,有些遲疑問:“沈烈,你最近……是跟家裡鬨翻了嗎?”
陳靜安不確定這件事的引線是不是那位易小姐來找自己。
沈烈也沒有掩飾,說也不算,以前也談不上好,隻是現在將那張和平的表麵假象給撕掉,剩下的,就隻剩下劍拔弩張的現實。
陳靜安不太懂這裡麵的事,沉默了會問:“最壞的情況是什麼?他會取代你的位置是嗎?”
她偶爾也看新聞,這一年裡,蘇念深時常在媒體前露麵,網上稱他為沈一公子,還有些討論熱度。
沈烈垂眼,就能看見陳靜安怔怔目光。
長睫上還沾著水珠,說不出的溫柔動人。
沈烈吻她的眼睫,感受到細微顫動,然後道:“是,最壞的情況是,我被踢出局,一無所有。”
他故意將情況說得很糟糕。
陳靜安也被一無所有這個詞驚住,她沒辦法想象,早就習慣眾星捧月的沈烈,最後什麼也沒有的樣子。
明知道不太可能。
但想到他落魄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太好受。
沈烈就看著她出神的樣子。
好像真被唬住一樣。
陳靜安撐著浴缸壁慢慢地轉過身,水麵上,肩頸的線條流暢漂亮,她往前傾,靠近一些:“你不會一無所有的。”
“對我這麼自信?”沈烈揶揄道。
“還有我。”
陳靜安輕聲道。
就算被踢出去,也不會一無所有。
她始終都在。
沈烈眸光越發的暗,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值得他反複去咀嚼體味。
隻是還沒等他回應,陳靜安撩起水澆上肩頸,細流從白皙皮膚下滑,她垂著眼睫道:“隻是你太嬌氣了,吃穿用度都好貴,我不是很能養得起樣子。”
在一起這麼久,她親眼目睹他的挑剔,以及燒錢般的生活方式。
他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早已經習以為常,更何況,那些不過毛毛雨。
陳靜安忽地歎氣,似是苦惱:“沒辦法了,以後隻好多賺些錢了。”
她說他嬌氣。
說不太能養得起他,說要多賺些錢。
語氣無奈又包容。
可愛到要命。
而沈烈想的是,這輩子就這樣,什麼都值了。
他靠過去,托著她的臀,抱在腿上,麵對麵啞聲問:“到底是誰嬌氣,陳靜安?”
“前不久哭的是誰?”他繼續問。
“……”
臀被大掌拍了下。
在水裡,有阻力的緣故,並不疼,隻是羞恥。
她輕易就想起來,她一直在哭。
煎熬到不行時,什麼話都說出得出口。
沈烈哄她多求求自己。
她求了。
很多聲,一遍又一遍,他不僅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四處討伐。
他扮演鐵石心腸的惡人形象,對她的求饒,沒有半點憐憫。
“求我什麼?”
“求人是不是要說點好聽的?”
“聽不太清,再說一遍。”
“怎麼哭成這樣?眼淚這樣多,倒叫人心疼。”
“……”
陳靜安幡然醒悟,就是哄騙自己!
沈烈帶著她重新回憶,浴缸的水晃蕩不止,水滿溢出去,地麵濕透,浴缸邊沿太滑她幾乎抓握不住,好幾次要滑倒,腰肢被打撈起,浮浮沉沉,不得善終。
模糊中,他俯下身耳語一聲。
幾秒後,蘇麻感從耳垂,傳到四肢百骸。
他叫她寶寶。
他說我愛你。
偏偏在這時候,音調說不出的色/氣跟欲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