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方熙然醒了後,繼續留在醫院觀察了幾天,等身體各項指標都達到正常標準後,醫生宣布可以出院回家裡療養。
方臣早就命人在家裡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接方熙然出院。
這段時間,陸時今天天也會去醫院照顧方熙然,兩人雖然仍是話不投機的時候多,但方熙然至少沒有像剛開始那樣一言不合就讓陸時今滾。
因為他知道,就算讓陸時今滾,他也不會滾的。
陸時今任勞任怨照顧方熙然,這些方臣都看在眼裡,對陸時今越發滿意,念在他辛苦,方臣陸陸續續又給陸時今卡裡打了不少錢,海景房也送了一套。
你問他委屈嗎?怎麼會。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陸時今可是一個有職業操守的人。
方熙然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陸時今在他身上有利可圖,跟狗皮膏藥似的是不可能趕得走的。
他也看開了,既然花了錢,不使喚白不使喚,錢也不能白花。
於是,陸時今的衝喜業務,從端茶送水、喂一日三餐拓展到了穿衣脫衣,總之,方熙然能不自己動手做的事,都使喚陸時今幫他做。
出院這天,方熙然昨天晚上就吩咐了,要陸時今早上親自過來醫院接他。
陸時今早早地就去了,大少爺還躺在床上沒起。
“大少爺,起床了。”陸時今站在床邊,不冷不熱地提醒道。
他都看見這家夥的眼睫毛在抖了,還裝睡,真夠幼稚的。
方熙然睜開眼打了個嗬欠,裝作剛醒的樣子,慢慢坐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眼,“已經九點了,不是讓你八點半來的嗎?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
陸時今麵無表情地說:“不好意思,現在是上班早高峰,路上堵車,我也沒辦法。”
方熙然冷笑表示不信,“你就是偷懶,知道堵車,你就不能提前一個小時出發?拿著我家給的錢卻不好好辦事,還給自己找借口,你這樣的傭人,我一天能開十個。”
陸時今捏了捏手指骨節,磨了磨牙,臉上保持禮貌的微笑,在心裡默默對自己說,他被車撞了腦子不好,彆跟他計較,就當他說話是放屁好了。
“大少爺,你還起來嗎?”陸時今舉起手裡的塑料袋,“再不起來,你讓我買的早餐可就涼了。”
“把我衣服拿來,幫我穿上。”方熙然坐了起來,抬起下巴高傲地往沙發上示意了下。
陸時今放下早餐,給他拿衣服,方熙然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在穿衣服前陸時今還得先幫他脫掉病號服。
方熙然就那麼打開雙臂站著,像古時候的皇帝一般,讓陸時今伺候他穿衣。
藍白條的病號服從男人身上脫下,露出男人瘦削的體格。
在床上躺了這幾個月,方熙然維持生命都靠輸營養液,身上原本鍛煉出來的肌肉都已經退化,剛醒來的那陣,脫了衣服,就剩皮包骨,看得人都心疼。
這段時間在陸時今的照顧下,養了些肉在身上,看上去好了點。
陸時今脫完方熙然的上衣,給他脫褲子,彎腰的時候注意到平角褲下鼓起一團。
男人嘛,早上起來大多都有這毛病。
陸時今麵不改色,直起腰給方熙然穿襯衫,扣紐扣的時候,故意裝作笨手笨腳扣不進去,若無其事地靠近方熙然,低頭湊到方熙然下巴下麵,眼睛專注地看著方熙然的領口。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方熙然一垂眸就能看到陸時今頭頂的發旋。
陸時今的發色是純正的黑色,頭發絲很細,看上去很柔軟,摸起來手感應該會很不錯。
同時又聞到陸時今身上傳來的淡淡沐浴露的香味,清新淡雅,好像是馬鞭草的味道,方熙然忍不住猜測陸時今應該是早上剛洗過澡。
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方熙然忍不住對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他洗不洗澡關我什麼事。
方熙然本想移開視線,眼睛餘光又不經意地瞥到陸時今領口裡麵露出來的一小截鎖骨,形狀很優美,皮膚很白嫩。
而陸時今還渾然不覺地執著於幫方熙然扣紐扣,手指偶爾粗心地戳在方熙然的胸膛上,距離也越靠越近。
方熙然突然就覺得難以忍受起來,粗魯地推開陸時今,抓起襯衫的衣襟開始自己扣扣子,嫌棄地掃了陸時今一眼乾巴巴道:“笨死了,扣個扣子都不會,我自己來。”
陸時今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拿起方熙然的褲子,問:“褲子你也自己穿嗎?”
方熙然不滿地哼了聲:“不會扣扣子就算了,連褲子都不會穿?什麼都要我自己動手,我花錢請你來乾嘛?”
“OK,我來。”陸時今抖了抖手上的西裝褲,露出一個標準的服務員式微笑,“先生,請您高抬貴腳。”
方熙然慢條斯理地扣完襯衫扣子,抖了下肩膀,坐到床上,直直抬起兩條腿。
陸時今幫他套上褲管,“再請您站起來。”
方熙然配合地站起來,陸時今幫他把褲腰拎到腰上,把襯衫塞進褲子裡然後扣上前扣,拉襠部拉鏈的時候,拉鏈卻好像卡住了,陸時今試了幾次,卻怎麼都拉不上去。
拉鏈拉不上,陸時今乾脆蹲下來,一臉嚴肅地對著方熙然的襠部,和拉鏈較勁上了,大有不拉上不罷休的架勢。
這過程裡,陸時今的手難免會“不小心”碰到某個不該碰的地方,而早上的男人,最不經撩。
方熙然的眉頭越皺越深,終於在陸時今第N次碰到他的時候,忍不住開口低喝:“你在乾什麼?”
陸時今仰頭看著他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地說:“幫你拉拉鏈啊,這拉鏈好像被什麼線頭卡住了,沒事,很快就好。”
說完,他的手直接伸到了方熙然褲子裡麵,手捏住整個拉鏈頭用力往上一拉,拉鏈終於在他的大力拉扯下,成功拉了上去。
方熙然:“……”
拉鏈是拉上了,可陸時今剛剛那一下用力過猛,蹭在那個位置上,引起的感覺異常清晰,讓方熙然就算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好了,拉鏈拉上了,該係皮帶了。”陸時今站起來,拿起一根皮帶在手上拉扯了下,笑眯眯地看著方熙然。
方熙然感覺小兄弟隱隱有抬頭的趨勢,哪裡還敢讓陸時今幫他係皮帶,要是被陸時今發現了他的變化,那還不得讓陸時今得意死?!
“我先去上個廁所。”方熙然側過身子,避免讓陸時今發現不對勁,急急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背影透著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兒。
陸時今看著緊閉的洗手間門,把手裡的皮帶像小皮鞭那樣甩了甩,嘴角噙著一絲勝利的微笑。
小樣,跟我鬥,再修煉個五百年吧。
方熙然過了快二十分鐘才從洗手間裡出來,出來的時候,襯衫、褲子已經被他打理得工工整整,頭發也梳得一絲不亂。
看上去很正常,可越是表現得正常,就越像欲蓋彌彰。
“你怎麼上個廁所要這麼久?”陸時今裝作毫不知情,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咬了一口手裡的油條,“早餐都冷了,你還吃不吃了?”
方熙然看著這個在他身上點火卻不自知的男人,害得他在裡麵辛苦滅火,好不容易恢複的精氣全部貢獻給了一團紙巾不說,居然還胃口很好地在吃他的早餐?
方熙然氣得暗暗咬緊了牙,語氣硬邦邦地說:“不吃了,現在就走!”
“不吃不會餓嗎?”陸時今裝作關切地問。
方熙然不耐煩地拿上西服穿起來,沒好氣地說:“我不餓。你是飯桶?就知道吃?你試試一頓不吃會不會餓死?”
陸時今麵帶微笑,捏緊了手裡的油條,盯著方熙然的臉咬下一大口油條,把嘴裡的油條想象成男人身上的肉,用力地咀嚼。
不氣不氣我不氣,氣壞身體誰如意。
——
接了方熙然出院,兩人一起回到方家,方臣為了迎接平安回家的長子,特意從緊張的行程中抽出半天,又命令在學校裡的小兒子方卓爾回來,一家人一起吃頓團圓飯。
方熙然和陸時今從車上下來,一走到方家彆墅門口,就看到方臣和許美如以及方家的傭人都站在外麵等他倆,門口還放著一個火盆。
許美如遠遠朝兩人招手,笑容滿麵地走上前,熱絡地說:“熙然,你終於回來了,看見你沒事,我真是太高興了。快,跨過這個火盆,祛病消災,除小人擋邪祟,保佑你以後平平安安,遇難成祥!”
方熙然掃了火盆一眼,疑惑地看向許美如,“你又是誰?”
許美如微愣了一下,眼神帶著探究打量起方熙然,方熙然居然連她都不認識,難道他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裝的?
“她是你的繼母,”方臣走上前,拍拍兒子的肩膀,給他介紹,“你以前都叫她許姨。”
為了讓方熙然安靜養病,所以方臣沒讓任何人去醫院探視,許美如也是方熙然醒過來後第一
次看見他。
“哦,原來是後媽。”方熙然收回眼神,淡淡地說,“怪不得笑得這麼假。”
被方熙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這麼說,許美如登時臉上掛不住,笑容僵硬在臉上。
方臣不悅地板起臉,指責方熙然:“你怎麼能這麼和你許姨說話?”
“我說的是實話,說實話也有錯?我累了,先進去休息了。”方熙然毫無反省的意思,繞過地上的火盆,徑直往彆墅裡走去。
陸時今留下來勸方臣:“方先生您彆生氣,是我沒照顧好他,讓他可能心情不太好。”
“好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方臣看著方熙然的背影,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歎氣道,“這孩子以前脾氣不是這樣的,不過是失了個憶,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許美如也柔聲安慰丈夫:“好啦,就彆和孩子計較了,熙然他現在想不起以前的事,他說什麼我都不會往心裡去的,隻要他健健康康就好,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方臣攬住妻子的肩膀,一起往彆墅裡走,“我事情多,家裡的事顧不上,熙然在家裡療養就麻煩你多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