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外甥?死了?
誰乾的?!
陸時今和容致連忙朝李外甥的房間趕過去, 李外甥住在一樓, 他們兩個人到那兒的時候,李外甥房間外麵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船上的水手穿著保護服在噴灑藥水, 地上到處能看到小拇指指甲蓋大小的蜘蛛的屍體。
其他人來得早, 還看到了李外甥的屍體, 李外甥仰躺在自己床上, 雙眼大睜向外突出, 嘴巴長得很大,好像看到了什麼驚恐的畫麵, 而他身上爬滿了蜘蛛,有些蜘蛛甚至爬進了他的鼻子、耳朵、嘴巴裡,畫麵驚悚至極!
馮太太、高小姐和保姆三個女人當即就嚇得花容失色,轉身找垃圾桶吐得稀裡嘩啦, 另外幾個男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喉結滾動, 似在極力壓製嘔吐感。
李太太也從樓上下來了, 不過沒走過來,隻是遠遠站在走廊外麵朝裡麵望了一眼,臉上浮起譏諷之色, 嘴巴無聲動了動,從口型來看, 是在說“活該”兩個字。
“哪裡來的這麼多蜘蛛?”陸時今拉住旁邊的陸仲澤問。
陸仲澤皺眉搖搖頭, “不知道, 船長已經在調查了,可是還沒結果。”
陸時今又問:“人又是怎麼死的?”
陸仲澤聳肩攤手,“這誰知道,船上有沒有法醫,驗不了屍體,不過發現屍體的水手說,現場沒找到凶器,屍體身上也沒利器造成的傷口,至於是不是被蜘蛛咬死的那就不知道了。”
“不是蜘蛛,”容致突然說,“這些蜘蛛都是無毒的。”
陸仲澤看了容致一眼,“既然無毒,凶手搞這麼多蜘蛛乾嘛?”
容致言簡意賅:“製造恐慌。”
“不錯,李家父子倆計劃用毒蜘蛛咬死陸先生,”陸時今說,“凶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故意設計成蜘蛛殺人,讓人看起來覺得像是陸先生在向李外甥索命,既能隱藏自己的身份,又能引得人心惶惶。”
陸仲澤心有餘悸,“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製定出了殺人計劃,還神不知鬼不覺,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又死了個人,雖然十個人已經排除了兩個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可案件的疑雲又增加了。
殺了李外甥的人會是誰?
會和殺死陸先生的那個凶手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說,凶手是同一個人,那他為什麼殺了陸先生後又要殺李外甥?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就更可怕了,他們這些人當中,隱藏著至少兩個殺人凶手,其他人的生命,隨時會受到威脅。
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凝重,心裡疑竇叢生,看其餘人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戒備。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相信所謂的“同盟”,那麼現在經過李家父子的事,都明白了這種沒有根基的同盟關係其實不堪一擊。
能夠相信的人,隻有自己。
陸時今不由自主朝容致看了眼,微微握緊雙拳,在心裡問了自己一遍——
我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好消息各位,”船長突然出現,將所有人注意力集中到一起,“附近一條遊輪上有位法醫,可以支援我們,明天早上可以到達船上,最晚明天下午,我們就能知道陸先生的死因了。”
的確是個好消息,之前也是因為不知道陸先生的死因,所以動了手的人才會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凶手,李外甥才會急著咬李先生來洗清嫌疑。
如果知道了死因,知道自己不是凶手的玩家就能聯合起來找凶手了。
可是,結果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知道,而上午還有一輪投票,也就是說,八個人裡,還得被投出去一個。
這還是凶手不會再對其他人下手的情況。
船長拍了下掌,“各位也忙碌了一天了,雖然最後還是沒能找到真凶,但我相信,離真相已經不遠了。船上已經給大家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請各位前往宴會廳用餐,然後好好休息吧。”
這一天發生了這麼多事,誰還有心情吃晚飯,不過是不想讓自己脫離大部隊,看起來太特殊。
不過馮太太和高小姐應該是被那些蜘蛛嚇到了,臉色從一開始就不太好,直接拒絕了用餐,借口身體不舒服直接回了房間休息。
其餘人則滿腹心事地走進了宴會廳,今晚吃的是中餐,一道道美味佳肴看上去都色香味俱全,不過好像大家都沒什麼食欲,男人們很少動筷,都在喝酒。
這些人當中,最鎮定的就是李太太了,按理說,她死了兩個“盟友”,最不淡定的該是她才是,但她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無視了其他人,神色自若地夾菜吃飯。
“啊!有蜘蛛!”坐在容致旁邊的保姆忽然尖叫了一聲,扔掉了筷子踢倒了身後的座椅站起來,指著麵前一盤菜驚恐地大叫,“蜘蛛!”
“哪裡有蜘蛛?!”對麵的馮先生聲音都在發抖,後背緊緊貼在椅背上,表情看起來比保姆還驚恐,作勢欲嘔。
容致朝保姆指的那盤菜看過去,是一道炒菜,放了花椒粒,還有些蔥花炒焦了,看上去像是蟲子,讓保姆誤會成蜘蛛了。
“不是蜘蛛,隻是花椒而已。”容致拿了個盤子把那盤菜扣住,淡淡地說“沒事了。”
馮先生蒼白的臉色緩和了過來,喃喃自語:“不是蜘蛛就好,不是就好。”
緩過勁來,似乎覺得剛才自己的反應有些丟臉,放下筷子說了聲“我吃飽了”,起身先離開了宴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