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因為襄王的大軍便駐紮在永定門外,也成為了一道屏障,不管是代王還是趙王,若突然發瘋想殺進城,先得突破襄王四萬大軍的屏障。
溫鬆十分想進京城見識見識,奈何守衛京城的京衛營十分嚴厲,隻許逃難的百姓進京,其他不管是諸王各部還是北平、山東諸衛的兵士,一律不許入城。
溫鬆隻能望著京城高高的城牆興歎。
溫柏給了他後腦一巴掌:“行了,以後總會有機會再來的。好容易能回家了,你不想媳婦?”
“想啊!咋能不想!”提起媳婦溫鬆就開心了,“咱平平安安回去,她們肯定都開心!”
“那還囉嗦!收拾拔營了!”
“收拾著哩!彆老踢我!”
京城之行雖沒什麼收獲,但也沒損失。最重要的是,父子三人平平安安,這就比什麼都好。一路掃蕩了些潰散逃兵,七月中旬,山東諸衛踏入了山東的地界。
軍驛站的守兵一看到他們便大叫:“回來了!”
便有百姓聞訊而來,大哭:“可回來了啊!”
都是本鄉本土的,還以為是軍士家人呢。衛軍們還道:“彆哭,咱都沒事,去得晚了,諸王都入京了,咱也沒撈著仗打,都平安回來了。”
哪知道鄉親們大哭道:“你們怎麼不早幾天回來!海盜來了呀!”
軍士們的笑容僵住。
且說四月下旬,山東都司收到京城發來的命令,召衛軍拱衛京師,諸衛集合開拔。隻登州衛、威海衛、靈山衛等幾處沿海衛所還留了兵士駐守。除此之外的兵力基本抽調一空,山東腹地便是一種空虛的狀態。
溫緯不在的情況下,溫夫人也把百戶所管理得井井有條。
旁的百戶夫人隻管個家務事,隻大家都知道,溫百戶的夫人是女中豪傑,下得廚房上得廳堂,一杆紅纓槍舞起來,還能殺得盜匪膽破。
她在軍堡中,十分地有威望。溫緯不在,也無人也生事。
隻到了五月底,楊氏忽然胸悶乾嘔。她是生過的人,自己心裡有數,悄悄與溫夫人說了。
溫夫人又驚又喜,忙叫黃媽媽把堡裡郎中給喊了來,給楊氏切個脈,果然是滑脈之相,有喜了。
溫家如今還隻有虎哥一個,這又要來一個,溫夫人喜上眉梢,又與郎中說:“來都來了,與我二兒媳也切個脈。”
汪氏聽說楊氏又有喜,頗羨慕。她這個月也還沒來月事,隻她月事原就有些不準,又沒其他什麼征兆,便沒往上麵想。
不想郎中切了脈,“噫”了一聲。溫夫人問:“怎了?”
郎中說:“有些像,拿不準,若是,必是月份太小,超不過一個月。”
溫夫人原隻是捎帶手,不想切出了驚喜。
倘若汪氏也有了,按郎中說的算算時間,則楊氏是溫家兄弟從江州一回來就懷上了,汪氏則是山東衛軍出發前才懷上,前後腳!
郎中隻道:“不準哩,不準哩,過些日子再看看。”
郎中走家串戶,見識多。為這懷沒懷上的事,在許多家裡便是一碗滋補的紅糖水還是婆母迎麵啐一口“不下蛋的母雞”的區彆。因此拿不準,他是不肯說準話的,以免得婆母到時候空歡喜,遷怒媳婦。
溫夫人怎能不懂,笑道:“有沒有都沒關係,切個平安脈就好。”
汪氏聞言,鬆了一口氣。
又過了十來日,汪氏起身,丫頭端來早飯。汪氏夾起一塊小鹹魚,還沒入口,先一陣惡心乾嘔。
郎中再來切脈,給了準話:“有了。”
兩個兒媳同時有喜,溫家雙喜臨門了。溫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楊氏因著孕期反應大,溫夫人已經不叫她管家,自己先接手了過來。如今兩個兒媳都吐得跟什麼似的,啥事也乾不了了,溫夫人上下操勞,毫無怨言,還開心得不得了。
她每日裡還念經,一是祈丈夫兒子們平安歸來,一是祈女兒生活安穩,一是祈媳婦們生產順利。
哪知道菩薩並不很能聽到她的聲音。
七月裡,靈山衛燃起了烽煙。
許多年未曾上岸的大盜鄧七,登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