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周洲和艾爾維亞在三樓的某間房。
兩人的目光都朝著房間最裡麵的那張床看過去,周洲往前走了幾步,蹲在地上往床底下看,裡麵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性玩家。
不是藍雅啊。
周洲站起身來,對著艾爾維亞搖搖頭,這已經是他們在各個房間找到的第三個玩家,可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有找到藍雅。
就在此時,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他們好像聽到了有誰在喊救命的聲音?
雖然那道聲音並不是藍雅的,但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準備去看看。
從三樓出來之後,那道聲音就消失了。
艾爾維亞非常肯定那道聲音就在樓下,於是兩人又從三樓樓梯往下走。
剛剛轉過樓梯拐角,就看到猶如犯罪現場一樣的景象。
台階上到處都散落著手腳軀乾,細細碎碎的比老管家之前的四分五裂還要零散。
而且不管是哪一塊殘肢,都在努力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蠕動。
剛開始兩人還以為這是老管家又碎了,可是很快他們發現這些殘肢並不是老管家的,皮膚顏色和衣服的樣式完全不同。
這些殘肢和周洲手中提著的斷手,看上去更加匹配。
周洲提著斷手看了看,又朝著地麵上的這些殘肢仔細打量,發現這裡麵缺少了好多部分。
他小心地繞過這些殘肢,從台階上走下來,眼神卻一直沒有從猶如活物一般的殘肢上抽離。
忽然,他走到一截胳膊前,將手中提著的斷手安了上去,手腕處嚴絲合縫,果然完全符合。
周洲仰頭對著艾爾維亞說道:“稍等一會兒,我先把它們拚好。”
將台階上所有剩下的部分彙聚到一起,周洲像是在拚圖一樣,很快就將這些殘肢拚好了。
除去還趴在他後背不肯下來的斷手,此時這具身體完成了大半。身體和一整條胳膊以及兩條腿都在,現在隻缺少腦袋和另一條胳膊。
被拚好的身體借助著手臂的力量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然後像是喝醉了一樣,用一隻手摩挲著想要朝著走廊走過去,可是失去了腦袋的身體看不到路,隻能摸索著往前方走,然後一頭撞在了牆壁上。
所幸撞得不重,身體沒有再次散架,然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摸索。
在周洲和艾爾維亞的注視下,這具殘缺不全的身體已經撞了五六次牆,但它依舊努力想要去某個地方。
終於,周洲看不下去他頻頻撞牆的舉動,在身後問道:“你想去什麼地方,我帶你去吧。”
身體沒有耳朵,也聽不到周洲的聲音,繼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周洲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上前扶著對方,肩膀處卻被一隻手按住。
那是艾爾維亞的手,艾爾維亞看著前方暗淡的走廊,說道:“前麵有聲音。”
周洲也立刻朝著前方望去,同時認真地傾聽,除去身體撞牆和走路的聲音外,在走廊深處,有著一道若有若無的抽泣聲。
“先上去看看。”艾爾維亞神情冷凝,走在周洲前方。
記
兩人越過到處撞牆的身體,往走廊深處走去。
越往前走,那道抽泣聲就越清晰,隻是這道聲音也不是藍雅的,因為這是一個男人發出的聲音,好像……是剛才喊救命的那個人。
兩人跟著聲音停留在盥洗室門口,看著那個閉合的馬桶,艾爾維亞沉默著沒有繼續往前走。
“找到了嗎?”周洲從後麵探出頭來,見艾爾維亞不說話,便往側前方走了一步,也跟著看向聲音的源頭。
兩人望著一個馬桶陷入沉思,為什麼……馬桶會哭?
艾爾維亞毫無動作,周洲眨了眨眼睛,上前一步打開蓋子。
原本沉悶的抽泣聲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而馬桶裡麵,一個人形腦袋赫然出現在裡麵。
哭泣的腦袋終於重見天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好奇盯著他的周洲,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裡沒有恐懼也沒有厭惡,淡色的眸子純淨自然,隻有滿滿的好奇。
腦袋望著周洲,從傷心抽泣變成了痛哭流涕,仿佛自身的委屈終於有了發泄的機會。
“你是……”周洲仔細看了看,發現這顆腦袋的皮膚和他拚起來的身體相似度非常高,“你怎麼在這裡,你的身體一直在外麵找你。”
周洲忽然就明白了那具身體為什麼一直跌跌撞撞想要往這裡走,原來腦袋在馬桶裡麵。
他朝著外麵走去,然後扶著還在撞牆的身體,引導著身體走到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