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縈：“……”
她嘟嘟嘴挺不高興的說：“你好敷衍哦。你要是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趕緊去洗洗臉，不然你這個樣子讓奶奶看到之後怎麼解釋？”
溫渡語氣裡滿是無奈。
溫縈早就想好了借口。
“反正你答應我了，等吃了飯之後你要好好地跟我說一說。”
溫縈又奶又凶的瞪著溫渡。
溫渡抬手在妹妹的腦袋上rua了一把：“知道了，知道了，到時候會仔細的講給你聽，現在咱們能不能去吃飯？”
“嗯！”
溫縈洗了個臉，隨便擦一擦就追了上去。
兄妹倆一前一後走進來。
溫老太太瞅著小姑娘那跟桃子似的眼睛，眉心瞬間擰了起來。
“縈縈，你的眼睛怎麼腫了？你是不是哭過了？小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溫老太太想到孫女一個人住在後邊兒，萬一發生點兒什麼事情，他們家裡人都不知道。
老太太這會兒後怕極了。
溫渡瞅著妹妹，想看看她自己到底怎麼解釋。
溫縈上前摟住溫老太太的手臂，靠在溫老太太的肩膀上，很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就是看了一本特彆感動的書，結果就哭的稀裡嘩啦的。”
“你看的什麼破書？萬一把自己的眼睛哭瞎了怎麼辦？”
溫老太太現在恨不得就把那本書找出來，直接燒了。
溫縈繼續跟溫老太太撒嬌。
“哎呀，那本書我不想看了，明天就還給彆人。其實那是一個特彆慘的人的一生。”
溫渡抬頭看了妹妹一眼。
溫縈還偷偷的跟他眨了眨眼睛，妹妹絲毫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腫的跟桃子似的，這麼眨起來就像是桃子裂了一個口子。
怪好笑的。
溫縈要是知道他這麼想，肯定會氣的炸毛兒。
“那你說說那個人到底有多苦，讓你哭成這個鬼樣子。”溫老太太話裡邊兒還帶著怒火。
溫縈立刻說：“書上寫一個女人嫁了人，上的第一個孩子心臟都沒長好。生下來沒活過幾天，人就沒了。她婆家覺得她是一個掃把星，特彆不待見她，什麼臟活累活都讓她做。她對象還拚命讓她生孩子。第一個孩子才死兩個月，她就又懷孕了。”
溫老太太聽到這裡那眉心更是能夾死一隻蒼蠅。
她眼神不善的盯著孫子，似乎在問到底是誰給她整的這些書？
這是一個小姑娘該看的書嗎？
溫渡也很蒙。
他也想知道妹妹一天到晚都在看什麼書。
這真的是一個小姑娘該看的書嗎？
這下屋子裡所有人都帶著這種懷疑。
溫縈渾然不覺還在繼續講：“後來她又生下第二個孩子。結果第二個孩子，心臟是長好了，可是這個孩子的手臂和身體連在一起。腳趾也像鴨子一樣，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她害怕被婆家發現，把孩子藏起來。可這個孩子身體裡麵的器官也沒有長好，沒出三天孩子又沒了。這個時候她的精神狀態就有點不太好。不光是家裡人說，村裡麵的人也說她是一個怪物。不然為啥彆人家的孩子生下來都是正常的，隻有她生的孩子一個看上去都那麼不正常。”
“後來她又生了第三個孩子。第三個孩子是一對雙胞胎。兩個孩子不止連在一起，他們的胸口漏了一個巨大的窟窿。生下來的時候孩子大哭不止，沒多久也都死了。”
“那個女人就瘋了。她整天到晚瘋瘋癲癲的懷裡抱著一個破布娃娃。”
“直到有一天，大家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是這個男人的親戚。他們還沒出五服。”
溫渡：“……”
他知道為啥了，正要解釋就聽見溫老太太說：“這一家子人都是乾什麼的？難道不知道近親不能結婚嗎？生出來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畸形的。這書裡邊兒說他們兩個是親戚。哼！”
溫老太太冷笑一聲兒。
“溫縈，以後你不要再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學生就應該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你要是真的不想學習，就去店裡邊兒幫忙。這麼乾一輩子，你要是願意也行。”
溫老太太還不忘教訓孫女。
她其實生氣的不是孫女看閒書。她是氣孫女看個閒書還把自己哭成這個德行。
萬一真的把眼睛哭瞎了怎麼辦？
孫女的身體有多不好的，心裡邊兒其實特彆清楚。
一點兒小事兒都可能成為大問題。
溫縈有些心虛的點點頭，特彆乖巧的跟溫老太太保證：“奶奶，你放心，以後我絕對不會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了。”
孫女兒真的是太乖了。
溫老太太哪裡還舍得再訓斥小孫女。
她語氣格外溫和地說：“奶奶也不是不想讓你看課外的閒書。書是可以看的，你想看什麼都可以。隻是不能因為書把自己哭成這個樣子。你自己去照鏡子，看看你的眼睛都哭成什麼樣子了。”
“嗯嗯，這次隻是意外。”
“最好隻有這一次意外。”
“那是當然的。”
溫縈平日裡情緒控製的特彆好。
自己之所以會哭成這個狗樣子，還不是因為哥哥悶聲不響的放了一個大招。
她就算是再有再好的心理素質，也扛不過去呀。
這一招兒毀天滅地。
威力大的常人無法想象。
十幾分鐘後，溫縈手裡拿著兩個剝好的煮雞蛋，在自己的眼睛上滾來滾去的。
她張著嘴，等著哥哥投喂。
“哥，我想吃蝦。”
這個蝦平時最難剝殼兒了。
她自己吃的時候剝殼都要剝半天。
現在有哥哥給她喂飯吃，不用白不用。
溫渡挑眉倒是任勞任怨。
小丫頭眼前的盤子裡沒一會兒就放了不少剝好的蝦。
溫渡一口一口的喂她，溫縈吃得心滿意足。
家裡的幾個大人看著兩個小孩吵吵鬨鬨的，臉上全都是欣慰的笑。
也就是在和妹妹相處的時候，溫渡才有一點兒孩子的模樣。
吃過晚飯，大人們就坐在一起聊天。
溫縈拉著哥哥的袖子，使勁兒的把人往後邊兒拉。
溫渡正要起身就聽見溫老太太喊道：“縈縈，你搬到你哥哥那個院子去住。你們兄妹倆一邊兒一個屋。瑩瑩白天沒事兒的時候，也彆到後邊兒去住了。小姑娘家家的，一個人住在後邊兒，太危險了。”
溫縈：“……”
她很想說自己住在後麵兒挺好的，再說又不是晚上住在那邊兒。
可是看到奶奶擔心的眼神，小姑娘隻好乖巧的答應下來。
溫渡抬著腳走在前麵，妹妹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身後。
“哥。”
“嗯。”
“哥。”
“說。”
“哥。”
“溫縈，你要是不說的話……”
“說！我說還不行嘛！”
溫縈又在旁邊軟乎乎的撒嬌。
“其實我就是想喊一喊上輩子那個不停找我的哥哥。”
溫渡：“……”
他低低的歎了一口氣，回頭看著妹妹眼睛裡滿是無奈。
真是拿這個小丫頭毫無辦法。
“你到底還想不想聽我上輩子的事兒了？”
溫縈立刻蹦跳著跑在他身邊兒。
溫縈這舉動可把溫渡給嚇壞了，他擔心小姑娘不小心把腳給崴到，急忙把人護住。
“溫縈，你以後要是再走路不老實……”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都威脅我，我今天也是高興嘛。”
反正不管怎麼說，今天的溫縈特彆有理。
“知道了，知道了。”
溫渡腿長沒兩步就走到了屋裡，他把西屋收拾了一下。本身西屋就有人打掃，他隻是把一些東西挪開。
然後他就向後邊兒走去。
打算把溫縈的東西都拿過來。
溫縈跟在身後，東西沒拿多少，人卻在旁邊兒不停的指揮。
溫縈隻是把急用的東西拿了過來，其他的東西可以放在原地不用動。
“好了，我晚上可以在這裡住了，你趕緊說吧。”
溫縈盤腿坐在炕上，瞪著大眼睛看著溫渡，她麵前還放了一杯水，還不忘給溫渡也倒上一杯。
嘖。
小姑娘這準備的挺充分。
“哥，你快點兒說，說完了我們好去睡覺。”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當初我從村子裡走出去的時候，確實吃了很多苦。但是我在工地搬磚的時候就有人教導我知識。”
溫渡一句話就把自己吃過的苦，風輕雲淡地帶過。
溫縈撇嘴：“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