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鬱青池已經在他們手裡,但是不一網打儘,便永遠留著大患,道門始終得不到真正的平安。
柳梓楸緊抿著嘴唇,站在他師父劉鳳義身後。
雖然名義上是要把鬱青池囚禁起來,但他已經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梵音山是什麼地方,他早就聽說過,這些師尊們對鬱青池是什麼處理態度,他也看出來了,鬱青池到了梵音山,隻怕生死難料。
“喂,你!”突然有個修士的喊聲吸引到了他的注意,他扭頭看去,便見一個身穿倉門派道服的年輕修士,正在四處觀望,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的修士訓斥他說:“這艘船閒人勿近,你不知道麼?”
宴芳林心頭微微一跳,便點著腰退了幾步。
看來就是麵前這艘船了。
這艘船是所有船隻裡最大的一條,船艙裡燈火通明,外頭守滿了人,船艙頂部掛滿了黃色布篆,那些黃色布篆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耀著一股淡淡的金光,這是一道符篆組成的法陣。
宴芳林冷眼看了一會,他如果使用神識進入船艙,隻怕就要暴露了。
梵音山近在眼前,他們卻停滯不前,顯然是在等他。
既然他們如此期盼他的到來,那他不能讓他們失望。
他就來大鬨一場,出出氣,也鼓動一下鬱青池。
他便直接朝韋芳等人走去。
他走的很快,一邊走一邊拔出身後的靈劍來。
柳梓楸早就注意到了他,見狀立馬快步朝他走了過來,宴芳林卻已經早他一步走到了韋芳等人對麵的小船上:“喂!”
宴芳林頗為放肆地喊了一嗓子,他剛喊出聲來,便見柳梓楸提劍刺來,劍身眼瞅著就要刺破他身上的衣袍,宴芳林陡然化作了一陣黑霧,那黑霧卻是一個人的形狀,直接撲向了韋芳等人。
宋青之的袖口裡飛出一道符篆來,金光撞上黑霧,火花四溢,直接燃燒了起來。那黑霧人形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張開血盆大口,便將韋芳的頭給吞進了肚子裡去。
圍觀的人隻看到韋芳的頭被黑霧吞沒,身體搖晃了兩下,便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朝山道人默念了一句咒語,掌心一團金光打了過去,那黑霧陡然散去,留下韋芳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劉鳳義急喊:“韋芳兄!”
韋芳陡然恢複了理智,頓時勃然大怒,縱身便朝那黑霧追去。
“韋掌門,莫要衝動!”朝山道人急喊了一聲,便也縱身追了上去。
那團黑霧卻一點要逃走的意思都沒有,反而在小船之間亂竄,時不時還發出囂張的笑聲,數十條小船上的人全都亂成了一團,不斷有人被驚嚇到落入水中,有人大喊:“魔頭來了,魔頭來了!”
宴芳林玩夠了,回頭看一眼,便見朝山道人和韋芳緊緊跟隨在自己身後。他趁著光影搖晃,直接朝鬱青池所在的船隻飛去。
“他衝大船去了!”
“攔住他!”
“有人要救鬱青池!”
鬱青池在船艙內站了起來,隻聽見外頭傳來修士的叫聲,船體也開始搖晃了起來,外麵守衛的影子落到窗戶上,晃蕩著掉下水去,他衝到窗口處,便見一團黑霧衝破了窗紙,直接撲到了他身上,他身體一顫,便感覺自己的識海被人進來了。
“是我,”宴芳林說:“還不逃,真等著去坐牢麼?”
他說完便又從鬱青池識海裡飛了出去,鬱青池剛恢複了神誌,便見朝山道人和韋芳等人衝了進來,朝山道人緊抿著薄唇,神色凝重地看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衝他點了一下頭。
韋芳臉色通紅,怒道:“把鬱青池捆起來了,縛仙索呢?”
他說完便又從船艙內越了出去,繼續去追那道黑霧,卻見那黑霧直朝渡口旁邊的小樹林去了。
他剛要追上去,便聽見後麵有人大叫了一聲,他急忙回頭看去,便見鬱青池衝破了劉鳳義等人的圍困,從船艙內破窗而出,長發披散,黑袍簌簌,浮在半空中。
朝山道人握著劍道:“青池,你若敢逃,便不再是我青竹峰的徒弟!”
眾人都不是鬱青池的對手,能壓製住他,完全靠朝山道人和他的師徒情誼,但他們幾個掌門聯起手來,未必不能殺死鬱青池。
隻是這樣一來,便是一場惡戰了。
朝山道人不等鬱青池回答,便提劍縱身而上,他這一劍直接刺向了鬱青池的胸口,鬱青池後退了少許,便被朝山道人抓住了衣襟。
“走吧。”朝山道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便鬆開他,直接從空中跌落了下去。
鬱青池看著朝山道人飄揚的雪發,眉間一蹙,便直朝那黑影所在的樹林而去。
宴芳林剛剛恢複了原形,正打算休息一下,便感覺有人過來了,他急忙又幻化成一團黑霧,再次縱身而起,卻發現追他的人並不是道門中人,那人有著遠超過韋芳的法力,追的又急又猛,宴芳林意識到是鬱青池,便飛的更快了。
這小子追自己乾什麼,不會是想看看自己的真麵目吧?
想到這裡,他便飛的更快了。
可是鬱青池也追的更急了。
倆人也不知道飛躍了多少高山,宴芳林被追的都快要飛不動了,便停在半空,幻化成神秘師父的模樣,怒斥道:“孽徒,追著為師做什麼?!”
鬱青池一身黑(醋-。。溜。兒文學最。快發布)袍迎風飄舞,長發披散,俊美的不像個凡人,神色卻很恭敬,道:“弟子已叛出道門,願從此跟著師父,師父若不要徒弟,徒弟也無處可去了。”